“你知道什么？找曾孙媳这件事，就得从娃娃抓起，你看我们扈家现在四世同堂，要是曾孙再加把劲，就五世同堂了，多开心啊，如果能多生几个就更完美了。”扈婆婆脸上丝毫没有被戳穿目的的尴尬。
听到“四世同堂”几个字时巫婆婆抬眼看了看扈婆婆，又很快低头继续折绢花。
或许她要跟扈婆婆学学从娃娃抓起？毕竟自己现在连曾孙影子都还看不到呢，孙子一点娶亲的意思都没有，和扈假的大家族比起来，巫家人丁有些太单薄了
之晨手里也拿着彩色绢布在跟着巫婆婆一起折，不知是不是巫婆婆的有意而为，之晨手里的绢布是七彩色的，就像彩虹一样，一定长度之后就是另外一种相近的颜色，如此渐变，共有五六种颜色，炫彩夺目。
这种七彩绢布做绢花有很大难度的，一方面如果做好了绝对就是炫彩夺目的那种，另一方面做不好就会觉得色彩不依，完全看不出层次，一塌糊涂。
第一次折绢花，连下手轻重以及最基本的该怎么拿绢布都不知道，就算是之晨，就算他已经在旁边看了一会，可是刚才看的也是普通绢花的折法，而不是彩色绢布折绢花。
偷偷抬眼瞄一下周围，只有巫婆婆身边才有彩色绢布，想来也只有巫婆婆才有自信能够折好，自己，还真没多少信心。
这边脑子想着那边巫婆婆已经动手开始，之晨手忙脚乱跟上节奏，却因为一个失误彻底被落下，完全跟不上进程。巫婆婆也没停下，手里继续飞快地翻动着，就像翩舞的蝴蝶，绚烂得很。
之晨看了一会发现点门道，动手尝试起来，虽然在他追不上巫婆婆手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失败了，可是不代表这娟花就废了，他还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折起来。
他开始把他刚才看着别人，尤其是巫婆婆折绢花时的动作付诸于行动，出人意料地手下的绢布开始变成一株色彩匀称有层次的彩花。
看来成绩还不错，刚偷偷跑掉的自信立马又回到心口。
不过绢花技术如何，不是他应该在意的焦点，他可不是真的过来学绢花的。但是巫婆婆这样子也不好主动开口问关于巫扈山神夫妇和罪村关系这件事。
看来这件事还得靠小芽。
小芽并没让之晨失望，她那边已经进入正题了。
“婆婆，我昨天听大家说巫扈山神的事，一舟山下就是由巫扈山神建立的，婆婆又是扈家的后人，除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外，还有没有我没听过的呀，想听婆婆讲。”
“巫扈山神呀，我们巫扈两家自巫扈山神的孩子那代开始分裂为两家，很少有人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要分开，一个女儿承母姓，一个承女儿父姓，或许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扈婆婆抬眼看了看窗外的蓝天，开始回忆起来自己小时候听到的故事。
和眼前的小姑娘一样，她小时候，也对山神巫扈好奇的紧，除了知道两人是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时大家还没有尊称两人为山神，也没有亲元节第一天要祭拜两人的习俗。
她的娘也就是扈咿娜给她讲了不少关于外祖父祖母的事。
虽然那是她小时候听到的，不过她脑子记故事很擅长，不说一字不落，就是娘讲的那些故事，也记得其中的大半。
她有心想把这个娘亲亲口告诉她的故事传递下去，可以孩子们都不感兴趣，还嫌她啰嗦。
“外祖父和外祖母是一个地方的，一个不被人所知的小村子，那个村子，最后只剩下他们俩。俩人人逃出来在陌生的外面世界游荡了几年，最终选定了一舟山下这个地方。定居后有了姨娘和娘亲，姨娘和娘亲的姓是有外祖父外祖母俩人决定的，作为一种延续的象征，他们希望这两个姓氏都能够延续下去。”
“原本姨娘和娘从小就被外祖父外祖母两人教了很多东西，他们本想着两个孩子不会因为能力所限被生活磋磨，结果早慧的结果就是十五六岁的时候，两姐妹相约离家出走，扬言要帮爹娘找到继承人。实际上只是她们过腻了只有家人的生活，反倒是对爹娘口中的外面充满了好奇。”
“等她们出去了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难，难得不仅是活下去，还要琢磨人心，重重限制就像枷锁一样，困得人没办法呼吸，幸好还有江湖的存在，和其他相比，江湖太自由，以至于会让一部分人连人性都丢掉了。俩人经历过九死一生，也经历过起起落落，再回来时，身侧已经有了相守一生的人。”
“许是在外面游荡的太久，体会过外面世界的残酷才越珍惜爹娘为她们撑起的这一片桃花源，索性在足够强大后重新回到最初的地方，并想把这里建成一片乐园。”
“从一定意义上来讲，是外祖父外祖母开辟了这片土地，可是要论这片乐园的建立者，还是姨娘和娘亲功劳最大，只是后人只知道山神巫扈，却没人记得姨娘和娘亲。”
小芽静静听着扈婆婆泪眼婆娑地讲着往事，对扈婆婆来说，这些都不是故事，是她切身经历的事情，许是这些话闷在心里太久，许是恰逢节日对姨娘和娘亲被人遗忘的遗憾与埋怨，扈婆婆眼角湿润，带着哭腔，像个孩子一样。
“不说了，让小辈见到这副模样也是失态。”扈婆婆笑着擦擦眼泪，隔着几个人的巫婆婆伸手递出手帕，扈婆婆接过来擦眼泪，整个过程没有一点的眼神交流和声音，就像演练了无数遍。
这两个婆婆年轻的时候呀在外面的世界经历了很多吧，才会对上一辈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
“没事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小芽忙保证道。
“可不是，多大的人了还在小辈面前哭哭啼啼，丢人。”巫婆婆见扈婆婆情绪稳定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
“人本来就是性情之物，哭哭笑笑不过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丢脸的。”扈婆婆不但没生气，娇滴滴的语气甚至还有撒娇的嫌疑。
小芽尴尬笑笑没接话。等待扈婆婆稳定情绪，她还有想问的呢，那个不为人所知的村子，是什么样的？
“你说外祖父外祖母之前住的村子？我好像听祖母提起过，是个有山有水有桃花的地方，被桃林包裹这的人间仙境，与地狱。外祖父很不喜欢那里，但外祖母每年都会栽上一株桃树，在上舟，桃树的数量就是他们离开那里的时间，栽桃树这件事被娘亲和姨娘传承下来，现在的上舟已经有一片规模不小的桃林了，因为每年一株，每株的年龄都不一样，大大小小的在一起，觉得更神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