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本也与这事无关,把自己作为旁观者摘个干净也无可厚非。
可周行如此一来就被架在了火架上,他的证人没有了!
那个老鸨根本靠不住。
至于花跬,他作为周行“朋友”和事件亲历者,所说的话当然也不能作为证词。
“周行你可还有话要说?”花县令已经拿起了惊堂木,就差堂下一句“威武”了。
“爹爹,我可以作证,周行绝对没有对虎二出过拳!”花跬也急了,他也看出来形势对周行很不利。
周行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无论是债主纵乐门,又或者怡香苑,再加上堂上花县令,三方似乎同时将目标对准了他。
周行又想到了听说的最近乌县发生的许多事情。
乌县很不太平,搞不好纵乐门要灭,花县令也要丢官。
“那么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一个能替他们抗罪的替罪羊!”
想通此中关键,周行豁然抬头。
“看来我再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了,好一招弃车保帅,当真妙不可言。”
“周兄你说什么?”花跬一脸茫然,以为周行发了疯。
唯有花县令等人,眼神都是微微一变。他前脚为了升官可以利用周行,但为了保住官位,也可以果断放弃周行。
“本县问你可还有异议?”
“暂时没有其他要说的。”
“那好,押进大牢,改日再审!”
花县令一拍惊堂木,自有衙役上来要抓捕周行。
周行并未反抗,这堂中不下于他的就有好几个,加上人多势众,他双拳难敌四手。
是日,周行就已经身在牢中。
周行只是个嫌犯,尚未定罪,所以也没有带上枷具。
坐牢这种事情,不久前周行就已经体验过了,倒也没什么不习惯。
虽然花县令说了改日再审,可一连两天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倒是花跬来看过周行,那些狱卒见到花公子大驾光临,自然对周行也就不敢有任何慢待。
所以这两天,周行过得也还舒坦。
第三天中午,周行感觉狱中有点不寻常,送饭的狱卒们全都神色匆匆。
“周行,有人来看你!”
狱卒将一个人领了进来,然后自己跑到一边的监室喝酒去了。
“有人来看我?”
周行诧异间,那人已经走了过来。
“哈哈周兄弟,几天不见,没想到你竟然混得如此凄惨啊。”
这人嗓门奇大,惹得其他犯人全都厌恶的别过脸去。
“是你!?”
周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此人出现。
当初周行正是从这人手中救下的花娘,还赚了花跬一个人情。
周行只知他是铁山宗弟子。
“这世间官府早就烂透了,小兄弟你还和官府打交道,你不进牢狱谁进牢狱?”
呼赤毫不掩饰对周行的嗤笑。
周行不置可否,只道:“说起来我与你有仇,你不会是专程过来嘲弄我吧?”
“爷爷我还没闲到那种程度,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交易?”
“在此之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呼赤。”
“呼赤,我记得了!”
“我们也算认识了,现在我得先告诉你一下你目前的处境,恐怕你已经时日无多了。”
“何意?”
“乌县县令你知道吧?那个为了官位不择手段的老匹夫,现在正面临一个天大的烂摊子,如果他拿不出一点政绩,不仅官没得做,搞不好还要丢了一家性命。”
呼赤丝毫不掩饰对花县令的蔑视,一如他当初那般。
“那又与我何关?”
周行确实有些好奇,他深陷迷局,可惜力有不逮。挣不破,自然难看透。
“那老匹夫为了保命,谋划许多。现在来不及与你多说,你只要知道,最迟不过明天,你必死无疑!”
周行一皱眉头,本能觉得呼赤的话更可信。
“就算你说的是真,那么你要与我做何交易?”
“说来这交易还对你有益,只要你答应加入铁山宗,我今晚就来救你。”
“加入铁山宗?”周行诧异。
武道宗门在这个世界就好似超然存在,一般人即使求着加入武道宗门,却根本不得门路。
周行不知呼赤到底有何目的,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似乎也不能更糟了。
“而且,我若要学习武技,加入一个宗门怕是捷径。”
周行的眼界尚且算不得很高,可那无顶高山的存在,一直警醒着周行一件事情——唯有不断攀登武道,才能真正看清这个世界。
周行并未犹豫多久,颔首道:“这算不得交易,我答应你!”
呼赤一喜,旋即道:“今晚我会来救你,你做好准备。另外,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周行见呼赤掏出一枚药丸交给自己,不由奇怪。
“在我来之前,如果有人要对你下黑手,提前服下这药丸。”
药丸交到周行手中,呼赤说完转身就走。
周行辗转反侧,回想这短短几天,他实在经历了不少事情,任何一个不小心,小命都要丢掉。
一种急迫的危机感涌上周行心头。
“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这世间的凶险可不会等我慢悠悠的成长!”
周行确定了一件事情,弱小,在这个世界上只能任人玩弄。要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力量才是绝对的话语权。
约莫傍晚时分,狱卒照例给每个囚犯发放牢饭。
因为有花跬这一层关系,周行的伙食勉强还算过得去。
“周公子,你的饭菜。”
狱卒客气的放下牢饭,却没有急着走,似乎在等待周行吃饭。
周行将饭食端进牢饭中,还没凑到鼻前,就闻到一丝与平时不太相同的味道。
周行嗅觉灵敏,这微不可查的一丁点腐臭一样的味道,若不是先前有呼赤提醒,周行只怕也要忽略。
狱卒还在盯着。
周行假意扒拉了一口饭菜,将呼赤交给他的药丸直接吞下。
药丸一下毒,周行只觉浑身一颤,腹中传来一阵剧痛。
这剧痛难忍,周行忽地满地打滚起来,将饭食踹翻一地。
隔壁牢房的囚犯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吓得缩到墙角。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狱卒狠狠瞪着那些囚犯,直到所有人都去面壁,才又盯着周行,眼中冷光涟涟。
“从来是小爷我让人伺候着,你一个死囚犯也配让我伺候?你不死谁死!”
而周行,剧痛愈来愈烈,抽干了他的力气后,紧接着连呼吸都无比痛苦起来。
不过一两分钟,周行陡然失去了全部力量,双腿一蹬,宛如暴毙而亡,甚至有血水从七窍渗出,好不凄惨。
很快,又有另外一名狱卒赶来。
两个狱卒一起打开牢房,进到狱中。
“乖乖,这毒药真是厉害,只一点点就让一个武者说没就没了。”
狱卒很谨慎的探了探周行的心跳还有鼻息,足足三分钟后,他贴在周行脉搏上的手指甚至感到这具尸体已经渐渐冰冷。
另一名狱卒抽出刀子,准备再来一刀。
“你他妈傻啊,忘了县令大人是怎么交代的?要让这可怜家伙死的没有一点致命外伤!”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听说人死之后,血会变黑,放他一点血看看岂不是更直接。”
“那你快点!”
那持刀的狱卒划破周行手掌,却竟然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娘啊,这到底是什么毒药?”
狱卒被吓了一跳,这种恐怖的毒药他闻所未闻。
两名狱卒再不敢多想,连忙拿牢房草席将周行尸体包裹,然后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