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足足有四五丈的高度,棺材四角有着精美细致的回旋凸轴,在下面的两个轴支撑着整个立起的冰棺,很难想象如此不平衡的状态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巨大的冰棺究竟埋葬着怎样的人物?”天寒小声道,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寒毒侵蚀身体的速度极快,嘴唇已经略微泛紫。
天寒的好奇心促使他向前观望这宏伟的“雕刻”,已经全然忘记自己身处一个由玄冰构成的空间,奇幻的环境已经让天寒不在乎身体的寒冷,仿佛自己置身在梦幻般的地方。
云天寒行至冰棺之下,这时才发现冰棺之上刻有文字,在光芒的闪烁下若隐若现。“庄……庄禺……之墓。”天寒读出冰棺上的字,“这个冰棺的主人叫庄禺吗?”
天寒想起风爷曾对自己说过鲲有其主,“莫非这就是风爷口中的人?若真是连鲲都能收服的人物,怕一定是一位绝世的强者吧!”
“咳咳……”天寒扶着冰棺一阵狂咳,毒已经快要蔓延到他的心脉,手臂上的血迹沾染在了冰棺表面,“十分抱歉,你与我互不相识我却打扰了你的清净。”
“不过……也许我会留在这里陪你了吧!”云天寒自嘲道。
云天寒的血液逐渐渗透到冰棺的里面,这时一种巨大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冰棺顶部出现了七彩的极光笼罩这片领域,看到这一幕的天寒惊讶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冰墙此时都发出了光芒,并且在这冰墙中飞出一群群身带蓝极流光的蝴蝶,它们全身蔚蓝通透,所行之径拖着长长的光线,汇聚在一起时宛如流星过痕。
云天寒观察到它们汇聚之处正是冰棺之顶,“这些蝴蝶究竟是要干什么?”一股寒压冲直而下让人透不过气。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浩瀚于虚实之间。”一个男子沉稳的声音回荡起来。
“人的声音?是从那群蝴蝶里发出来的吗?”天寒从那股寒压中退了出来。
那股寒压直接将大量的寒气冲散在这片领域,在冰地之上又铺一层高高的轻纱,云天寒小腹以下皆是不可见的。那些蝴蝶包裹成一个球状,并且其中有一个人形渐渐形成,所有的蝴蝶正在化成此人的四肢躯干,极光急剧收缩于其内,一阵强光过后一人树立于冰棺之上。
云天寒仰望其人,那人身着拂袖长衫,苍空直发,靛青两笔眉,五官精致,虽紧闭双目亦感受到其脱俗气质。寒风吹拂,衣衫飘然,尽显仙人之姿。
眼前此景让云天寒有一丝不知所措,不敢乱动一步,那名神秘男子眼角略微跳动,灵眸一开竟然有一道蓝色波动溢散。一时间云天寒甚至感觉自己置身于海洋之中,更准确的说海洋仿佛就存在那个男人一双蓝眸之中。
波动消散之后,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二人对视着彼此,空气中弥漫着寂静,那名男子似乎若有所思。
见他久久不动,云天寒率先向其鞠了一躬:“晚辈云天寒,拜见庄禺前辈!”
那名男子从冰棺上浮了下来:“哦?你居然知道我是谁?”
庄禺的声音沉稳而庄严,也许是由于空间的封闭,声音重叠宏亮更显强势。
“晚辈虽然眼界尚浅,但并没有瞎,冰棺之上清清楚楚写着前辈大名。”天寒直起身子道。
“既然已有棺材,为何还觉得我就是那个人?”庄禺接着问道。
云天寒握住受伤的臂膀,却丝毫不敢将目光从庄禺的身上移开,“前辈既是鲲主,实力怕是已经是夺天造化,别说您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你从冰棺里爬出来也没什么可吃惊的。更何况……依晚辈看,如今的前辈只不过是一个化身罢了。”
“呵呵……小子,看来你很是聪明!”庄禺侧头轻笑道,“不错,如今的我不过是一身外化身罢了,我的真身早已在三千年前就陨落封于冰棺之内。”
“不知……前辈究竟是何身份?”云天寒问道。
庄禺两袖轻摆置于腰后,仰头沉沉的叹了一声:“人们对于我的称谓有太多了,有时连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海神亦或是幻境之神最多应该就是这两吧!”
“神?!”天寒不禁声音一个颤抖,在云天寒认知中“神”这个字在凡域是至高无上代表,数万年来多少修士穷尽一生,只为踏足那片神的领域——圣域,那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圣之地,是众神所存在的世界。
“想不到站在我面前的竟是一位神!不过……他又因何落魄于此呢?”天寒想道。
看着云天寒呆滞的神情,庄禺似乎猜出他的心思,“怎么样?很惊讶吧!是不是在想我既是神又为何陨命于此?”
“呃……晚辈不敢!”天寒回过神道。
“就算想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即使是神也不过是被挂上了一个好名头,在冠冕堂皇的外表下也许也有着你不为人知的黑暗。”庄禺一丝随意道。
天寒可以听的出眼前的这个人的口气是在亵渎神,可他自己不就是神吗?直觉告诉天寒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不过这与自己也并无多大关系,所以天寒没有多问。
“不过……在我说之前我倒是对你的身份更感兴趣。”庄禺言道。
“我的身份?”
“不错!”庄禺开始细细打量着云天寒的身子。
“你究竟是那个名门子弟?还是说……神?魔?”
“亦或是……”庄禺看向了云天寒手上的红色图腾,突然间脸部有些动容。“原来如此,异族人吗?”
“异族人?”面对庄禺的一连串质问,天寒感到一种茫然,“前辈你说笑了,晚辈只是一介布衣,不是神也不是魔,更不是什么异族人。”
“一介布衣?哼!”庄禺冷哼了一声,云天寒能够听出他的声音略带嘲讽,似乎在说出“异族人”这三个后他的性情完全变了。
“好一句一介布衣啊!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身为一个普通人是如何进得此处,又是如何能将我唤醒?要知道……要将我唤醒可不是一个人的血就行了。”庄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总有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力量。
他的问题让云天寒有些郁闷,这不正是他回来此处的目的吗?“不止是前辈,就连我也会思考这个问题,十六年来从未停止过。”
听到天寒的回话,庄禺僵硬的脸才少有缓和,“看来……是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吗?”
“那你来此又是何目的?千万不要说我与你的身世有关,我可没有任何后人。”庄禺道。
“晚辈自知高攀不起,此次冒险进入鲲前辈的体内,只为了……咳咳!”天寒吐出一口黑血。
庄禺见状立刻向前点住了天寒的心脉:“好险啊!差一点寒毒就进入心脉了。”
“嗯?”庄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子,看来你的身世还真是不简单呐!体内竟然拥有如此庞大躁动的灵力,但似乎还不仅限于此……”
庄禺通过两指灵力输出游走探索着天寒的全身,发现云天寒的血气郁积于心房,但奇怪的是他的心脉之中仿佛有一道柔和的金光在维持净化着堵塞的躁动的灵力。
不知为何,天寒这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冰冰凉凉的,这种感觉一直连接到了中毒的胳膊上,这种清凉一波一波的洗刷他的手臂,“前辈,您这是……”
“别讲话,我正为你疗毒。”
云天寒的手臂开始逐渐回复,由原本的紫黑色转淡继而回到原来的样子,不仅如此就连伤口也在逐渐恢复。
“好……好厉害!”天寒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之前的麻木感已经消失。
“小子,你可有任何师承?”庄禺收回手指,“你这体内的灵力定是有学习什么功法抑制住的吧!”
“师承?难道他说的是风爷交我的吐纳术吗?”云天寒暗想道。
“的确是有,不过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一种吐纳术,是一位古稀老人所教。”
“老人?”庄禺此时低笑一声,似乎很是开心。“小子,你叫天寒是吗?”
“是的前辈。”天寒回道。
“你此行来的目的怕是玄霜魄丹吧!你需要用它净化你体内那股躁动的灵力对吧!”
“是……是的。”天寒有些吃惊道,想不到短短几分钟的接触自己的身世就像被摸透了一般……
“首先我要为我刚刚的语气说声抱歉。”
“晚辈岂敢!您救在下一命已经是大恩大德,不过……前辈究竟是因何动怒?你是……知道我手上这图腾的来历吗?”
庄禺停顿了一会儿,道:“没错,我的确是因为你手上的图腾动气,你可知图腾的来历?”
天寒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庄禺接着道:“世界分四域,其中有一混沌之域名其为大荒域,域中千族,非人非神非兽非魔,我们统称它们为异族,而它们种族的划分正是以图腾为印记。”
“那前辈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它们的一份子吗?”天寒迫切的问道。
庄禺摇头道:“万果皆有因,你的身世只有你自己去探索,至于会找到什么也要看你的运气了!”
“不过念在你与我有缘,我便送你一场造化如何?”庄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