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古道千百湖泊已结厚冰,最长的一条河流如同白色的巨蛇蜿蜒伸展。云雾结霜于枝间,风雪交声于山阙,唯有青青翠竹可抵抗这严寒的侵蚀。
青竹环抱下的小屋前,云天寒已经早早的舞起了剑,数月的习剑,已经让他的剑法精进不少,雪落剑刃而不游走,且对于飞剑的掌握已经熟练于心。
“哦哦哦!下雪喽!下雪喽!”栗宝和哈哧这时玩的不亦乐乎,在雪地中摸爬滚打。
而小屋旁,多了一个马厩,里面住着的就是敖行禅。几个月前青瑶专门为它搭了马厩,当时在和山泽一族交涉清楚后,便让了它留下来,也算是青瑶下手太重的补偿。
“小云,今天起的很早啊!”青瑶这时推门走了出来,由于还未曾梳洗,他还穿着素衣散着头发,但依旧很美。
“师姐早!”云天寒请安道,“因为今天就是年典,所以我很是兴奋,彻夜未眠!”
青瑶单手叉腰:“哦?彻夜未眠,那你岂不是一整晚都看着我睡觉?”
“没有没有……!”云天寒挥动双臂慌张的解释道,“我是闭着眼睛的,没有非分之想!”
青瑶呵呵笑道:“逗你的!瞧你吓的!也难怪,数月没和其他人打过交道了,应该很兴奋吧!”
云天寒挠挠头,几个月以来,他和师姐的关系渐渐拉近,时不时也会互相开开玩笑了,这可是个好现象……对于云天寒来说。
青瑶拿出了一个药丸,这是她用草药做的,大雪覆山前她可是急忙把自己的草药全都回收了,“敖行禅,吃药吧!”青瑶走到马厩前。
敖行禅探出脑袋,闻了闻:“又是这个药吗?每日让我吃这个,简直是苦若黄连。”
“快吃吧!这东西是我融合的丹药,虽然不经过真火锻炼,但也是我用奇珍异草相互捣碎而成。你曾经受过重伤,看得出伤你的应该是玄门同道之人,这药对你恢复很有很成效的。”青瑶说道。
敖行禅虽口上说着不愿,但还是将要吞了下去,因为数月以来它的伤势在这药的帮助下的确是逐渐恢复。它初到人间时被剑阵所伤,虽然有了八十年的沉寂修养,但却比不上这几个月的吃药,可见这药丸的功效之强。
青瑶也是因为这个,又被敖行禅高看了一眼,这可是它来人间后第一个让其承认实力的女子。
风雪摇曳,凌乱了青瑶的秀发,她抬起手迎风接住了几片雪花,任指尖寒气吹拂,似乎有所思,带着几声感慨:“真是好雪啊!很多年没下过这样的雪了,我其实还挺喜欢下雪天的,小云,你觉得呢?”
云天寒也点点头迎合道:“是啊!雪景真的很美。”二人出乎意料的都对这雪景有着特殊情怀,他们诞生的那一天都有着这样一场大雪。
青瑶看着云天寒,注意到云天寒的衣着,不由问道:“小云,你不冷吗?近些天为何还穿着这单薄的衣服,剑帝宗入门后,应该有给你分发冬天的行头吧!”
“啊!是师姐,剑帝宗有分发,但我并不冷。”云天寒回答道。“由于某些原因,我的身体对于严寒的抵抗很强,所以倒不如说这样的温度刚刚好!”
“那便好,也是担心你身体冻着,不冷便罢了。”青瑶道,“时候也不早了,这里离举办年典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你快些起程去吧!”
“是!欸?”云天寒脸色瞬变,“师姐……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青瑶瑶摇头:“师姐就不去了,你也知道我喜欢清净,年典人多嘈杂,我怕我不适应。况且……今日我有客人,就不陪你了。”
“师姐有客人?是谁啊?”云天寒问道。
“没什么,一个普通朋友,他等我挺久了,今天就和他见一面。”青瑶意味深长的说道。
普通朋友?云天寒摸不着头绪,和师姐已经住在一起数个月了,除了有些时候师姐会远远听锦苏师兄抚琴,并不见她再接触其他人,何来其他朋友一说?
虽然困惑,但云天寒没有深究,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我定然会努力争夺头筹!不负师姐众望!”
云天寒掷出木剑悬于空中,一步踏了上去,随后两指头放到额头上,正欲御剑飞走,只听栗宝却是及忙阻拦道:“等等!等等!带上本尊!带上本尊呀!”
“灵尊,您这是干嘛?”云天寒的脚差点没刹住。
“这些日子本尊都快无聊死,年典如此热闹的地方,怎么能没有我灵尊到场哩!”栗宝跳上云天寒的木剑。
云天寒也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青瑶征求意见,“栗宝毕竟是剑帝宗的灵尊,既然它要去,你就捎带它一程吧!反正就是你把它留下,它肯定也会不老实的溜出去。”青瑶讲道。
得到师姐的许可,云天寒终于可以出发了,两指一伸木剑缓缓升高,咻的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青瑶抬着头望着远去的身影,面露一点欣慰:“这算是第二个能在我这里坚持下来的人吧!但他身上的秘密似乎有很多,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又是否应该陪他走完这一程呢……”
青瑶自己叹气一声摇摇头,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会关心他人了,也许是因为云天寒的蛮干劲头像极了前一个,让她有些歉疚。不过她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也许根本无法与他走完他的道……
云天寒御着剑朝年典方向飞去,根据师姐所说,新人试的地点是是位于剑帝宗最高的凌空崖,顾名思义其悬浮于万丈高空,由五块小山峰用青铜铁链在一起,而中间是一处被削平的平地,专门是给剑帝宗弟子对练用的。
云天寒带着栗宝在突破了几层云霄之后,这明显的地方赫然屹立在前方,中间的方台有醒目的太极标志。而四周所有的师兄师姐已经是到齐,有的盘坐在周围的四座山峰上,没有落脚处的便御剑在空中观望,只有中间方台处无人降落,因为那正是给新人们比试的地方。
锦苏最先察觉到云天寒,御剑赶到他跟前:“师弟,好久不见呐!”
“是锦苏师兄啊!好久不见。”云天寒回道,“怎么样,我没有来迟吧!”
“师弟,是你来早了,其他师弟师妹出外迎宾都还没到呢!”锦苏笑道。
云天寒由于随青瑶修炼,对于宗内规矩不知多少,自然也不知道有出外迎宾这会事情,两人便随便聊了几句。
宗内有些人也开始注意到云天寒,不禁议论纷纷,“欸,这不是分配给那个疯师姐的师弟,几个月不见,我还以为他早逃了呢!”
“是啊是啊!不过怎么看着样子这个师弟活的还挺滋润的,居然还能和锦苏师兄有说有笑的。”
“也不知这个师弟这几个月有没有什么长进。”
“估计玄,你看他御剑的姿势,如此难看,还要用手指顶头才能控制,这个好苗子估计……唉!也不知掌门长老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
这样的声音不断,然而这里面也有很多保持沉默的人,红衣弟子中便没有这样说闲话的人。有些人知道的越多,便显得的有些人越发的无知。
锦苏引着云天寒缓缓降到方台上,道:“云师弟,其他人还没到,我看还要再等一会儿。”
“无妨,既然是我早到了,那我便等一等他们吧!我没有外出迎客说实话也挺不好意思的!”云天寒挠挠头道。
锦苏点点头,看了看云天寒周围,好像再找什么,他有的心不在焉的询问道:“对了,最近几个月修炼可有进展。青瑶师妹呢?她怎么样?为何不见她?”
“你说师姐,她说她不太喜欢年典的嘈杂。还说自己今天有客人,所以便让我自己前来了!”云天寒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也确实符合她的性情。”锦苏小说念道,他想着这样也好,毕竟师妹亲自到了这个地方,难免又有人管不好嘴,这应该是她最讨厌的事情。
栗宝在剑接触到地面上后,跳了出来,锦苏这才注意到,“这不是灵尊嘛!真是抱歉,刚刚交谈不曾注意,望灵尊恕罪!”
栗宝舔舔了舔爪子:“嗯,锦苏还是你识大体,不像那小妮子,总是直呼本尊名讳,气死本尊了!”
“灵尊,你已是几十万年的高寿,师妹是你晚辈中的晚辈,您多担待吧!”锦苏一丝不苟的说道,看来他是真的把栗宝奉成长辈了,这人的脑子有时耿直的要命。
栗宝这时也装着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不错,年轻人若是都像你这样,真是一大快事啊!”
知道一切真相的云天寒在一旁沉默许久,明明都是师姐照顾着栗宝,就论心智,栗宝在他眼里估计也就一个小孩子。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事情之后在和师姐好好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