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寒向师姐介绍起自己出村以来的经历,他说了很久,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恨不得全都与青瑶说个明白,他谈及自己遭遇巨岩蟒、剿灭黑虎帮、还有一个名为芊芊的可爱女孩子……因为很久没有人能让他如此爽快的倾诉了。过去几个月,在路途中白马除了教自己一些修炼方法,也不和自己说什么话。
青瑶很耐心,点下一团篝火,静静坐下的听着云天寒说着自己的经历,对于常年不曾出世的她,也喜欢听听他人的故事,栗宝也难得的安静下来,薨由于受伤也是昏睡过去,仿佛一切是那么和谐安静。
云天寒讲完后,畅舒一口气,似乎是一吐为快,他这时才意识到师姐一字未讲,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有些难堪道:“对不起师姐,是不是我讲的太开心了,让师姐搭不上话了?”
青瑶顿了一下,随即否认道:“不,是你讲的是在太精彩了,让我听的有些入迷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会有如此多的奇遇,果然仙缘十足。”
被师姐夸赞,云天寒有些不好意思:“哪里,我只不过是才出村几个月的土包子,见到什么都好奇一些,师姐想必有比我更有趣的经历吧!”
青瑶轻哼一声,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转话题道:“如此说来,你身上的本领是这匹白马教的吗?”
目光转向白马,它还是以往的傲气,冷哼一声道:“我不过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才勉强教他一些苦修方式,再有就是会心通。他的寒气并非我所教授,是另有高人指点,这小子连我也不愿意告诉。”
云天寒解释道:“师姐,我修炼的功法创始人,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谈及他。”
“不妨事,即使在修真界,难免有诸多避讳。”青瑶道,“不过不曾想到的是,先前你在和独孤漠战斗时展现的居然是会心通,你的这匹白马莫非与禅宗有什么关系?”
“师姐为何这么问?”云天寒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禅宗有所谓的六通,然而六通之境难以达到,所以很久之前有高僧融汇佛门天眼通及道玄神观心法,自创一通,便就是这会心通。“青瑶说道。“原本佛门的天眼通的能力是能不分昼夜远近而观世间,而这会心通兼有佛玄两种心法,做到以心神观世,可见凡胎不可见之物,有大能者,甚至可以用其窥探宇宙之道。”
“是吗?白马,没听你说起过啊!”云天寒问向白马,之前学这东西的时候,倒也不曾问过这个神通的来历。
白马本不想理会,但当青瑶说这会心通是人类发明是,它很是不服气道:“我是不知道禅宗是什么,教我会心通的,是兽域的一个异兽,同时也是我的师傅。”
“你居然来自兽域啊!”云天寒吃惊道,之前还从来没有了解过白马的身世。
“既然是兽域异兽,为何来此,我记得就算是最近的兽域领地,里这里也起码要跨一个大洋吧!”青瑶说道。
“为了寻人,也不知是死是活。”白马干脆的回答道。
“你来凡域多久了?”
“忘了,反正估计有八十余年了。”
“寻找的人对你很重要吧!爱人……还是父母?”
“我没有父母,它们在出生后,就将我抛下了。爱人对于异兽来说更是可笑,我要找的就是我的师傅。”白马一直冷漠着回答道,两人就持续这么一问一答。
“是吗,没有父母……看来你的师傅一定对你很重要吧!”青瑶说话方式不再像刚刚那么轻松。云天寒这才想起来,青瑶师姐也是一个孤儿,同样的也是被鸳栖掌门所收养,这样的对话一定是让师姐想到了鸳栖掌门吧!
说来也是巧合的过分,云天寒自己不也是一个孤儿吗?命运实在太会捉弄人了,三个孤儿同时在一个地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这样的气氛一下子非常安静,谁似乎也不愿意先开口。
栗宝此时发声道:“都怎么了,不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对于修道之人,不知道反而可能更好……反正终有一天……”
栗宝还打算说什么,却被青瑶变出的肉包堵上了嘴,念道:“好好吃你的吧,算是今天的酬劳,不该说的话不要多说。”
栗宝见有肉吃,也就乖乖不说什么了,不过也还好有它开口,刚刚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见小云总是白马白马的叫你,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青瑶接着问白马。
“我自然有名字,之所以不告诉他,是他太弱了,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白马道。
云天寒又是无辜被数落,原来它之前不说自己的名字,完全是看不上自己啊!让他还真意味异兽都不取名字呢!
青瑶轻笑了两声,不难这两个家伙的关系也是真的非常好,“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还是说你认为我不够格?”
白马睁开眼凝视青瑶,刚刚的一剑让它心有余悸,道:“敖行禅!”
“多谢,我会记住的!”青瑶道。“那么好!行禅你既然和云天寒认识,那么就也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你最近可是惹出了不少麻烦,而且你还有重伤在身,若是被抓走就麻烦了。”
“对哦!”云天寒道,“白马……不,敖行禅它在这里伤了不少山泽,就这么草率带走可以吗?”
云天寒看看四周山泽们的尸体,死相可真是相当凄惨,真怕那些山泽会找上麻烦。
“放心,我会与山泽婆婆谈一谈,它应该会与我个面子。”青瑶道。
“我原本打算把它们整个族群都吃了的,现在它们应该感谢我才对!”白马虚弱的从地上站起来。
“我的行禅大哥,你就休息一下吧!”云天寒心累道,“人家山泽一族又何你无仇无怨的,你吃了它们那么多子孙,人家要是能放你一马已经不错了。”
“放我一马,可笑!”敖行禅嘲笑道,“你以为这些山泽是什么好东西,它们比我先找到泉水,守株待兔我也是学它们,它们能吃比它们弱的,我就吃不得吗?异兽的世界不存在放过与不放过,所以它们根本没资格说我什么。”
“这点我倒是同意,兽族的世界弱肉强食,山泽一族若是还知道自己是异兽,就不会追究这件事情。”青瑶说道。
吼!
此时身后的薨从梦中惊醒,发出了一阵低吼,没有心理准备的云天寒被吓得一个踉跄,后起身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薨此刻面露怪相,伸长脖颈注视着天空,顾不得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口中仍然是沉重的低吟声。云天寒不解其意,也抬头向着天空望去,却是感觉鼻子突然被什么击中,凉的发酸,这才发现空中已经不知不觉飘起了无数的斑点。
“雪,下雪了!”云天寒道,这忘川谷的气候实在太奇怪了,明明秋天那么恋夏,冬天来得又是这么早。
这雪下得实在太不寻常了,明明四周还是绿茵茵的,却冷的让人心寒。青瑶看此雪景,心中很是烦忧。她看着眼前的薨,和她料想的一样,下一秒,它仰天长啸起来,它的啸声响彻天地,传到了忘川谷乃至丰阳城的每个角落。
这叫声宛如丧钟一般,听着着实令人不舒服,但丰阳城的百姓并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这个声音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听,很快他们又自顾自的忙活起来,初雪了,百姓们心中只知道一件事,新的一年就要来了,似乎没什么会对这怪异的天气感到猜疑。
而知道这啸声的人,便也是知道了,却只能在醉仙楼的高层望着热闹的人间,那楼层真的很高,仿佛将上下隔绝开来,下面人语闲话不断,上面高寒寂雪也不断,她叹息道:“薨又啸了,这玄州啊!又一个君侯之才陨落了!”
…………
“师姐,这薨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吼啸起来。”云天寒问道。
青瑶叹道:“薨兽是在为人报丧,薨兽会被曾为灾厄之兽,除了它自身麻烦的神通,还有一点就是它能感应方圆万里的君侯之才的生死,但凡人间有此才去世,薨兽便会长啸发丧,所以自古就有薨啸才陨一说。说起来,薨兽也是可怜,明明是人间自己是非多,却总是怪罪到它的头上。”
“也不知是谁死了!”云天寒道。
“是谁死了,我不清楚,但薨很久没有这样大啸了,去世的人一定是位大才之人,这样的人死了,是人间的大祸呀!久闻九龙王朝动荡不安,这人间怕是不会太久平了!”青瑶说道,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若是真的,怕是那刘昇要高兴死了。”云天寒道。“他们家,他们家巴不得这种君侯之才早早离世。”
“好了,快些收拾走吧,下雪了,也提醒我们年典将近,剩下的时间不能浪费啊!”青瑶道。
云天寒点点头,拉上白马,开始往回赶。青瑶这时又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后回过身又朝着薨鞠了一躬,云天寒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跟着拜了一下。
“能在这乱朝之中,依旧为君为朝者,真乃痴臣也,再次受青瑶一拜!”青瑶起身道,随后带着云天寒离开了此处,只留下薨还在原地长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