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儿再次被发现是在街角的一个角落里,只见她瑟瑟发抖的躲在那,白天有人经过,她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只有黑夜到来,她才敢顶着恐惧的内心出去找吃的。
那日正当她狼吞虎咽的吃着从垃圾堆捡来的已经馊了的馒头时,一双脚停在她的视线下,离得很近。
李媚儿慌了,来不急咽下口中的半口馒头,起身就跑,边跑嘴里还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不要!”
那人忙抓住要跑的李媚儿,转过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媚儿!你看看我!媚儿!媚儿!”
喊声也越来越大,最终终于叫住了李媚儿。
李媚儿呆愣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光,看清了眼前的人,眼泪又瞬间模糊了双眼,“爹!”
李媚儿失声痛哭,扑进了李叔的怀里。
李叔也是辗转了好几处,也没有李媚儿的踪迹,最后综合考虑下,还是决定和李媚儿她娘先回已经走过的芜城,毕竟那边离家也是最近的城,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李媚儿。
一路上,李媚儿都是拉着李叔的衣袖走的,还时不时的到处看看,只要哪边有一点动静,她便会吓得一抖一抖的。
回到李叔和李婶在芜城租住的地方,李婶一开始看着走进来的二人,并未认出女儿来,也不曾想过,她那傲娇的女儿会变成这副模样。
走进了,她看清了,十分吃惊,走上前抓过女儿的手,可就是这个动作,又将李媚儿吓的惊声尖叫。
“啊~不要,不要!”
李媚儿将手迅速的从她娘的手中抽了出来,双手抱头,立刻蹲了下来。
李婶见了十分痛心,但她没有时间去想其他,跟着蹲了下来,轻声的哄着女儿,“媚儿啊,不怕!是娘!不怕啊!我们回家了!”
熟悉温暖的声音,再一次将李媚儿从恐惧中拉了回来,她慢慢的抬起头,一张黑的看不清原本肤色的脸,一头乱入草芥的头发出现在李婶眼中,泪水瞬间模糊了李婶的双眼。
李婶胡乱的擦了把眼泪,再次温柔的握住李媚儿的手,“是娘!媚儿啊!我们回家了!不怕啊,有爹娘在!”
李媚儿终于认出了她娘,又看了看拉着她回来的爹,一把抱住了她娘,再次痛哭了起来。
李婶将李媚儿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李叔见娘俩互相挽着手臂走出来,立刻将桌上罩着的饭菜掀开了。
李媚儿见到有吃的,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也顾不上去拿筷子,直接用手就开吃。
这一幕再一次刺痛了李婶的心,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的女儿到底遭受了什么!
一旁的李叔,轻轻的抚着李婶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媚儿,来,慢慢吃!喝口汤,来,小心烫!”
李婶缓了缓情绪,走过去,为李媚儿舀了一小碗蛋花汤,放在跟前轻轻的吹了吹,递了过去。
“嗯嗯!”李媚儿接过烫,也顾不上还微微发烫的温度,仰头一饮而尽。
李叔和李婶就这样坐在一旁,看着李媚儿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随后有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对着二人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夫妻二人心里一顿,怎么会这样呢?
李婶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道,“媚儿啊,你能告诉娘,这些日子,你去了哪吗?”
李媚儿看着李婶的嘴一张一合的,眼睛直直的,脑袋却跟着左右摇摆。
李婶见李媚儿并未有激动的反应,她再次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媚儿啊,你能告诉娘,这些日子,你去了哪吗?”
这回李媚儿有了反应,“相公啊,娘,我有相公了!”
说着,竟跟着害羞的嘿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李叔与李婶不可置信的对望了一眼,李叔又问道,“那你相公在哪呢?他是谁啊?”
李媚儿再次听懂了她爹的话,只见她歪着头,略向上的翻了翻眼睛,“嗯~我也不知道诶!我相公很英俊的,而且,而且……”
说着说着,李媚儿竟像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无辜,又变成了二人初见她时的模样。
夫妻二人又将她好翻安抚,李媚儿才静了下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经过一番讨论,夫妻俩一致认为女儿一定是中了邪,或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决定出去请个会作法的道长回来看看。
李叔请道长回来的时候,李媚儿还睡着,但道长说要等人醒了,才能更好的了解情况,不过先行布置道具也是两不误的。
李媚儿在一阵惊叫声中醒来,她又做恶梦了,梦中,有十余只眼睛发着幽深蓝色光芒的浅灰毛发的狼群围追她,直到把她逼到一个山崖边,她背对着万丈深渊,缓缓往后退,往后退,直到右脚将一颗石头当到了山崖下,对面一只大狼直直的向她扑了过来……
李媚儿气喘吁吁的支坐在床边,满头大汗,李婶在一旁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李媚儿见到她娘在,也没有先前那般状态,似乎好了一些。
“醒了啊!”
闻声,李叔带着道长直接进来了。
见有陌生人,李媚儿急忙躲到李婶身后。
“没事,媚儿不怕,这是爹和娘请来给你治病的道长,看看就好了啊!”
李婶轻声的安慰着李媚儿。
李媚儿偷偷的瞄了一眼那道长,一身道袍,人也清瘦的很,眼睛却显得很大,“娘,我没生病,我不要看病,你让她走好不好!”
李媚儿低声的哀求着,眼睛却依旧时不时的瞟向道长那边,十分没有安全感。
李叔刚想说什么,道长将手中的拂尘往前一甩,看向李叔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二人就走出了屋子。
“道长,小女现在这个状态……”
李叔还未说完,道长便打断了他的话,“不碍事!令嫒怕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身上有着不该有的东西,但这东西怕是会缠着她一生!我等下驱法,怕也只是对令嫒起到一个缓解的作用,助其更快的度过这个过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