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风停了雪也停了。欧阳雪一行百人赶了一夜的路,众人尽皆满脸风霜之色,眼睛通红,疲惫不堪。
欧阳雪在马车中一夜未合眼,静静的盯着窗外看了一夜飘雪,右眼皮跳了整整一夜,心中的某跟弦一夜断断续续地犹如快断去般疼痛,心惊肉跳的度过了一夜。
欧阳雪经历了一夜的舟车劳顿,身怀六甲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天一亮,拉开马车门帘就呕吐不止,胃里的酸水都快吐净了,吐得眼泪汪汪鼻涕直流。
吓得小雨惊声尖叫:
“停车!停车!……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欧阳雪接过小雨递来的手帕擦干净了那些污垢之物微微摇头微笑道:
“我没事!小雨!吩咐兄弟们稍作休息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把名叔叫过来!”
欧阳雪面目憔悴,脸色雪白。半倚在马车的纱窗上,双目微闭,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半泯着的樱桃小嘴,犹如睡美人在等待她的王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听着有轻微的脚步声,欧阳雪轻轻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名叔和小雨。
缓缓坐直了身子,手抿双唇轻微的咳嗽了几下和声问到:
“名叔!此处是何方地界?距离狮跳崖还有多久脚程?”
名叔略微思考了一下,手指向前方平静地答道:
“过了前方这道百米山坎就是千山暮雪的地界了,千山暮雪是天山派大本营天山的跟脚,这千山暮雪因周围山峦众多,终年积雪而得名。按照昨晚的脚程天黑之前能到中转驿站望夫台,望夫台是古今女子送夫出征的一处天然石阶。送夫出征,望夫归来说的就是这望夫台了。望夫台去狮跳崖的距离,当有半日路程即可到达。”
欧阳雪呆楞地望向前方,面色时悲时喜,深深地思念早已写在了脸上。
望夫台还有一句话名叔没有说,害怕再次引起欧阳雪的心伤。
日日盼君归君未归,夜夜君托梦梦亦醒。
“加急赶路今夜几时能赶到狮跳崖?今夜必须到狮跳崖!”
欧阳雪咬咬牙,传来不可质疑的口气倔强地说着:
名叔泰山压顶也不会一下皱眉头的脸色终于变了,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叹了一口气,柔声说到:
“小姐!还望为腹中胎儿考虑一二!此事老朽自会安排妥当,不急于一时。”
欧阳雪抚摸着孕肚,无奈的转过身坐进马车中,还没过去半刻钟,马车之中传来了欧阳雪冷幽幽的话语:
“启程,赶路。”
……
悬崖下,山谷中。两人两戟,一人紫色炫目的头发迎风飘扬,被血染成了个血人盘坐在地上,一人手握战戟,衣袍迎风沙沙作响,如铁塔般的身躯之身挡在紫发之血人的身前。
两人俱都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周围尸横遍野,摞起来能摞一面小城墙,血液流淌成了小河。
可双眼露出冷冽的寒光直视前方,血液虽然盖住了盖世无双的阴冷脸颊,却阻挡不了那张脸上透出的冷,比冷还冷,穷途末路般心有不甘。
二人正是骁战一夜的龙帅虎将。
战时两千多军士,除了残肢断臂,如今只剩下了两名主帅,两千铁血汉子血洒狮跳崖,不知能否魂归故里?愿来生,再做兄弟,携手并肩斩尽这世间之恶,除恶务尽。
曹靖云衣衫褴褛如乞丐,披头散发如恶狗,脸色阴沉惨白如厉鬼。立在距二人五丈处。
不敢前进一步,如果那二人临死反扑想杀自己,根本挡不住。一步生一步死,五丈之外是最好的安全地带。
双腿微微抖动着,嘴唇颤抖着嗫嚅道:
“龙帅虎将!果然名不虚传!两千军士拼去我两万大军不足两千人,你二人竟还能重伤未死。本将军不得不道佩服二字,尔在一日,国必保一日安泰,吾不如尔。你二人若肯束手就擒,本将军必保你二人不死。”
杨云虎一声冷笑,满脸鄙夷。
“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你以为就你们这些土鸡瓦狗般的存在能留下本将军两人,差点笑掉我大牙。”
曹靖云听到杨云虎的讽刺不气反笑道:
“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吗?既然不听本将军的好言相劝,那么久就上路吧。下去陪伴你手下的两千兄弟。”
韩宇龙伤得很重,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全身不下一百道伤口,腿上被砍了两刀,深可见骨。略微处理了下伤口,缓缓起身。
疼得额头直冒冷汗,用只能两人听得到声音悄声说到:
“云虎!我不行了,坚持不住了。待会儿我拖住,你走,回大营。莫要让兄弟们死不瞑目,为兄弟们讨回公道的担子就担在你肩上了。担子很重,能者多劳。”
杨云虎气得双眼通红,低声咒骂到:
“真是混账!混账人说混账话!这就放弃了?你还是你吗?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丢下你独活,我还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