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风将心而论自然办不到,谁能把别人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的深仇大恨还面带微笑地对待,是谁都会怀恨在心,夙夜难眠。但自己作为一个外人怎能在旁指点孰是孰非?而且其中的细节不明,单凭他一面之词,也不敢妄加评论。青衣听不到他的回话,似乎戳中痛处一样,说道:“怎么?你供认不讳了?不过你我都要好好活着出去才行,不然这么多年的苦岂不是不受了么?”
李吟风知道他每日以报仇这一信念坚持着,垂死挣扎着,活得那么痛苦,可在这里除了孤独和永无天日的浑噩,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换作是自己不敢去想象信念是否有这么坚决。只是凭借自己的仁慈善良,忠厚老实却又不得不与青衣分庭抗礼,如果被仇恨占据了思想,无时不刻都想着报仇,那他性情必定变得喜怒无常,暴躁激越了些,还是甘冒他的责骂说出自己最初衷的想法,“前辈你如果在这里就是为了报仇而活着,就会不慎堕落,误入自己的心魔,成为一个十恶不赦之人,那样这二十多年的煎熬和痛苦岂不是白受了?”
青衣的性情偏激怎受得了一个后生这般教训自己,冷笑不屑地道:“嘿嘿,我活路六十多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来教我怎样为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这二十多年来所受的苦你不能体会,怎能说我不够大气磅礴?哈哈哈哈!”说完,他身上的铁链也簌簌发抖,就像风铃一样悦耳发出响声,李吟风知道他想不通此节的变通郁结发狂,更气恨自己的大言不惭,变得一时阴晴不定,有了刚才的教训,自然有所戒心,不再拿气恨故意激怒的话刺激他。
可是青衣的笑声震彻整个牢狱,那声音就像世间最高深的内力穿透自己的大脑,加上整个牢房密不透风,简直就像一个闷罐,声音无从传播出去,四周的墙壁的阻隔将声音尽数折射回来,形成锋利的刀刃,李吟风全身就像有无数条刀子在身上万剐千刀一样,先是捂塞住耳朵不让其侵蚀自己的六觉,震伤自己的五脏六腑,可是青衣的内力深厚,笑声不止,似悲怆,似凄凉,似讥诮,似不凄,种种苦闷齐涌心头,难以发泄,唯有以这种极端的方法打发,心里才觉好受。
李吟风知道他情绪不稳,受不了任何刺激,不然疯癫易怒,真是自作自受。
不由想起自己也曾以这种极端的泄愤竟将活生生的二十余人致残,那情景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如不采取应对抵抗的方法,自己也会重蹈覆辙,情急之下不敢怠慢,而整个牢房也被他震得都在扭曲,轰鸣如雷。
回声嘹亮,感觉整个天旋地转,差点连站直的力气也尽数被夺取,心里知道这种慑人心神的高深武功,不能像一只被关在密封的老鼠一样慌乱无神,越是着急就越被这种魔音夺取理智,先是平心静气地让整个心绪宁静下来,不然就像自己小时候顽皮抓到一只田鼠,把它关在一只铜钹里,用棍子使劲敲打着钹,不出一刻时间,老鼠七窍流血活活被震死,自己现在就像被关在一只奇大的钹子里的一只老鼠,而青衣就是敲打之人,越急着找出口,就失去了应对良策,棋逢险招,剑走偏锋,只有用自己前些日子震伤那群气势凌人,苦苦相逼的土豪恶吏一样,双足拉开架势,稳住自己的身形,免得被青衣的强横之气给弄得东倒西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脑海之中毫无杂念由自己的丹田气海由心而发一股蛰伏潜藏的气息,与青衣的凌然大笑相庭抗衡,自己再使出自己为之独特的“虎啸”之功,已经是轻车熟路,自己也不知是否能抵抗承受下来,只是孤注一掷,总强过坐以待毙,任人左右生死要强,李吟风是个永不服输之人,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会死死抓住,两股劲力强横无匹,刚猛异常,撞击在一起不敢想象,整个牢房就像一只闷鼓,震得整个用精钢浇筑的铁牢都跳动起来,这里的空间也随之变形扭曲
李吟风声音一出,那充斥脑海的针扎之感立见好转,就连那种头痛撕裂的苦楚也减缓许多,看来硬碰硬也不为一种办法,再说这里根本看不清对手,四肢限制,手足被束缚,难以行动只有声音不被任何取代,而且无形。刚才好在真没有咬舌自尽,不然死不了,岂不是真变成又聋又哑的呆子,活着简直就是折磨,不过起先的伤痛还是影响到此时的局面,不然真要跟这个关在这里性情大变,疯疯癫癫的高手好好较量一下,孰强孰弱。
青衣先是一阵迟疑,暗惊失色地想道:“原来此人果真深藏不露,差点真是看走了眼,居然连我的“弥勒功”都丝毫不惧,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果真不假,那我倒要见识下此人到底有多深的功力,敢与我叫板?”心中大定主意要试探这个少年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心要弄得清楚,毫不留情地将四十年处心积虑在武艺上的修为悉数拿出来比试一场,一求痛快。
李吟风知道他大笑凛然是在嘲弄万象,让这个无情的世道也见识他的独到之处,自然是不遗余力地使出全力,自己心里却焦急异常,暗自叫苦:“前辈只顾自己痛快,得意畅怀,可是却害苦我了。”道行与他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不敢触碰其脚后跟的差异,苦苦死撑硬接下去只会是五脏六腑皆损,活下来也是形如皮囊,无疑在残缺的身上加重伤势罢了。
李吟风清楚的很,这是一场较量内力深厚,持久后续的较量,谁要是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两者同时使出的内力并吞反噬,后果不堪设想,说什么就是咬破舌头也要撑到最后,自己还有那么多未了夙愿等着自己去完成,怎能甘心在此被一个疯子夺取了性命,也是年轻气盛地再加重了几分力道,誓与青衣一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