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虽对李吟风不抱有大多希望和殷盼,可是自己命悬一线之际,能有一线希望,就是自己在偌大的海洋之中溺水,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那怕不能长远脱险,一劳永逸。
李吟风的努力自己有目能睹,那怕是输了,也很感激他有这份急人为难的侠义之心。李吟风惊犹未定,万未料到自己能接连化解了岳飞的招式,虽很挫劣,避得狼狈,十分不雅,有点连滚带爬,一点也不好看,但非常地实用,这还是平生第一次与高手实战较量,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这般效果,已经不易,其实他并不知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好像鬼使神差,又像平时吃饭睡觉一般简单,那怕举手投足也有这般功效,一切都似乎是与生俱来一样,那里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刻苦辛勤的回报。
要不是他有“海纳之法”的“神功护体”,深厚的内力催化招式,哪有这般轻易,寻常人要不是呕心沥血、专心致志地修炼,恐怕见不到这样的成效,可是李吟风就像一个身负着金山银海般殷实的家底,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且达到了志得意满。
不过李吟风还只是初次窥探到这个“海纳之法”的十分之一不足,就有这般神奇,要能知道这是吕二口潜心设计好这一切,全然不让他知道的情况下传授精髓,如能锲而不舍地习练下去真是能到一种飞花摘叶,意念驱使的神奇之境。
还在疑惑刚才发生的一切,仔细琢磨来龙去脉,谁料岳飞的警醒又响在耳畔,音毕人至,惶急之下,不容自己有时间想出什么拆解的招数,岳飞的镗腿、左劈挂犹如电闪雷鸣般将至,自己那有喘息的机会,前两招都是自己凭运气和侥幸避开,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是怎么一回事,岳飞的攻势就像怒涛卷浪般袭来,这下就算心念电转也避不开他这凌厉的一招,上下皆是他的拳影脚法,想避也避之不及,后退已经到了墙边,退无去路,百忙之下,只好胡乱以“降龙十八掌”中的“双龙抢珠”,双掌护胸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推出,不求能一击制敌,完全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不要命的打法,双眼紧闭,头歪向一边,张嘴大喝,模样十分的痛苦,完全是一种拼命相搏,那里是在对招拆招。
岳飞见状,不由惊慌,这种打法连自己也是生平未见,自己每逢在杀敌之时无不是以命作博,孤注一掷,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想不到这个少年急中生智,与自己作最后的较量,一点章法不循,毫无规矩可遵,看着李吟风根本不把性命放在心上,反而全部押上,这叫自己如何敢下去手,就像年轻时的自己,没有头脑,没有花哨,没有顾虑,没有选择,全凭自己一腔热血和求生欲望,看到了他,就看到了自己,岳飞胆怯了,只好收住劲力和余势,抽身闪到旁边离李吟风的正面三尺来远的地上,只听背后“咔,咔!”声响,赫然转首一看,只见桌上的那把宝刀和杯子被李吟风的劲力猛然一推,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道将宝刀推向杯子,撞击到一块,茶水倾洒而出,杯子也被打翻,还被宝刀的余力弄掉了一个小角。
岳飞也感到惊诧不已,目光傻愣地看着生生被李吟风这般劲力弄出的杰作,心里一阵凛然,要是正中自己要害,非弄折几根肋骨不可,自己原以为以快制静,料敌机先,不曾预料李吟风全然不顾什么招式,路数遵循,以死相搏,大出意外,让自己淬不及防,只好借助矫健的身躯避闪开来,否则被其挫伤,没想到这种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不要命的打法,致使自己差点吃亏,不由黯然。
转头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年,真叫自己惊喜万分。
妙尘丝毫不差地目睹了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变幻,可谓是精彩绝伦,妙不可言。完全意料不到这个看似落拓失意的少年竟然是令岳飞这样的高手都感到恐惧的劲敌,更惊奇的是他与自己师妹一般大小,无论膂力、内力、招式、灵活、智谋等方面无疑是个雏子,竟然凭借一身浑不全顾,一切抛诸脑后的责无旁贷地搭救他人性命之信念和意志,竟然赢了岳飞,而且赢得十分漂亮精彩,赢得体面振奋,连自己也言不由衷地佩服,试想假使化作是自己与其岳飞较量,也没有他这般胆识和勇气;如是对手,那输的更是颜面尽失,毫无胜算,也对其不可限量的潜质感到无形的压力。
涵儿却在旁拍手叫好,为之鼓励着:“小乞丐果然不令本仙子失望,赢得虽不是那么游刃有余,可是倒令人服服帖帖,毫无挑剔,看来做好事也是这么快乐的事。”
一阵寒暄嘲笑,也不知是在鼓励还是在玩笑,妙尘拧过娇首,倩目微嗔,似有薄怒地横了涵儿一眼说道:“小师妹胡闹,看看热闹就够了,何苦品头论足,乱嚼舌根,至少对别人尊敬一些。”
涵儿被师姐这么一训,拌了个鬼脸,嘟囔着嘴大有不快,可是有些忌惮这位师姐,不得听之任之,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不敢再说什么俏皮话。
李吟风听闻旁边的指指点点,还有些品辩优劣的话,惊醒回神过来,缓缓张开双眼,这才看清岳飞站在自己左手旁不足三尺的地方,根本不知刚才所发生了什么一样。
只见他用一种惬意畅怀的笑意对着自己微笑,再看了看前面的桌子上宝刀依旧完好无损,可是茶杯是散落分开,茶叶,茶水倾洒一桌,滴滴答答地流淌满桌,狼藉一片。
又看到右手侧的两名出家清修的道家仙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看稀奇古怪一样,令自己心中充满疑窦,这才醒觉一切都过去了,此时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已然证明自己毫发无损地接过了岳飞三招,放下戒心与双手,长吁一口紧张的气息后,站直立于当地。
岳飞畅怀地大笑道:“风兄弟,你赢了,我答应你的要求,此人就放他一马。”说完,松开右手,栾胜脱离了岳飞的制约,全身活动起来,只是被拿捏了近半个时辰,身上还有些血流不畅,四肢酥麻的感觉,可是难以掩饰心里那份重获自由的喜悦,也是开怀大笑起来,立即拜服在地,低首拱拳对着李吟风称谢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平生的性命是你搭救,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李吟风那受过他人这般大的礼数,赶紧上前扶起,忙道:“栾大哥客气,这一切都是岳大哥手下留情,要不是他谦让我那有胜算,再说萍水相逢,何必拘谨于小节!”
栾胜本素来倨傲自负,很少心甘情愿服一个人,但是对李吟风却是心悦诚服,一阵翰旋之后就剩下感激涕零。又看了看岳飞,只见他一脸惆怅,像是刚才的事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栾胜并不恨恼岳飞,只是全身还未尽快回复过来,加上也是受制于他,说什么心里也不好受,只有默然无语相对。
岳飞对着李吟风笑脸盈盈,也没有过多地关怀面前的栾胜,反对李吟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道:“风小弟,请坐下说话,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既然投其有缘,必然相机,请坐下谈话?”
李吟风对刚才如何接下岳飞的三招还茫然不知所措,见他好心相邀,一脸笑意,并无其他意思,也就没有什么顾虑地也作谦逊地话道:“岳大哥也请坐,咱们甚地友好,你既诚恳,我李吟风岂有拒绝之理。”
说着二人面带和气,一笑泯恩仇地坐在岳飞原来那张桌子旁开始畅所欲言,好不热情。
栾胜站在李吟风身旁,像是忠实的奴仆,李吟风感觉这样十分不妥,有失他的身份和尊严,说道:“栾大哥,咱们从今往后既是朋友,我李吟风不敢无礼轻薄,你也一块坐下吧,这样才显得大家的情同兄弟,意下如何?”
栾胜先是皱眉犹豫,看着李吟风诚恳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分歧,不敢扫兴,坐下来与岳飞,李吟风并坐在一起,视同认识很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