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西夏与大宋边境素来战事不断,西夏人连连扰宋边境,烧杀抢掠百姓财物,经常袭扰牧民商贩,让人有怨难诉,不敢造次,唯有忍气吞声。
在秦凤路绥德清凉山,韩世忠的故里就在这里,那时的韩世忠便已经在乡邻四野混迹有名,实属一位人见人恨的小混混。
那时韩世忠年幼丧失双亲,与一帮野小子中间混在一起,整日锄强扶弱,好打抱不平,加上打架撒浑,令周边居民都不敢亲近,每逢打架闹事总先冲在前面,一副不怕死的拼命让同龄伙伴都敬佩,在他们之间有勇有谋,处事不慌冷静,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就连乡间的无赖流氓之辈见到他都要忌惮几分,大家久而久之就推崇他为众人之首,只因得罪了恶霸牛三锤,自己逃跑出乡,在东避西藏的路过街上招募兵士,国家战事紧张,正置用人之际,自己仔细考虑三思:就算自己不惧那个恶霸——牛三锤,假以时日将他也收服下来,令这周围百里的乡里都惧怕自己的名声,和手段了得,到头来还不是与牛三锤这样的人没什么分别,百姓真正能服气自己么?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笑脸迎人,可心里面却是恨怒自己的,加上还有众多意气伙伴也是需要考虑的,时间长了,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前程,到那时,恐怕也与自己这种人分道扬镳了,甚至会看不起这种只靠蛮力,不动头脑,好吃懒做的恶人,与其碌碌无为,浪宕瞎混下去,自己何不扬名立万,一展抱负,就算一生为卒,至少也是为国家出力,何况见识世面,碰碰运气,说不定到时候自己令乡里邻居刮目相看,礼数周到,甚至会把自己当大英雄来敬仰呢?到时候时机成熟,让自己的好伙伴一起与自己出生入死,共商大事也算够义气了。
韩世忠心念坚定下来,觉得与其被他人乱棍打死,最后无人收尸的局面,不如为国捐躯,落得个一世英名,流氓与英雄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他毅然决定应募参军,好在与西夏边境告急,国家正置用人之际,倒没有什么势力小人为难,顺利通过了条件,加上他身材魁梧,常日与人争斗,甚为健康,着上了宋兵军服,再也不是市井小混了,如今是正经八百吃军粮,拿俸禄的身份了,已然和以前告别后,被分配到河间府刘延庆幕下党万部率为卒,这一年他才十八岁。
正置壮年,年轻前途一片大好,这一点无可厚非。韩世忠在河州府御敌先锋使刘世光麾下做了个马卒,刘世光就是御敌先锋刘延庆的儿子,此人待兵如己出,赏识英武神勇的兵士,若有雄韬伟略的经常被逾格提拔,或校尉,或小先锋。
韩世忠倒不用心急让刘世光发现自己的过人长处,充满自信,总有一天,他的才能远比这些目光如鼠,毫无远见的家伙们强上十倍、百倍。
迟早一日会让刘世光这个先锋使也不及自己的时候,但现在只有隐晦,可不想刚进军营的新人与其他老兵产生误会,树立对手不是明智之举,这是他从市井学来的,也是与生俱来的聪明……
所以自己完全不必着急,也不用毛遂自荐。
一日,刘世光帐下传来喜报,一只野马跑进了军营的操练场上,刘世光费了好大的劲未能制服,差点被那匹桀骜不驯的野马踢伤,让许多勇猛将士去训导都是被踢伤或摔倒,让他即舍不得跑掉,又不忍放弃如此良驹,在军营内传令让有勇气的任何人都去试试,谁能降伏此驹,破格提升为马前百夫长。
凡作战的兵士都知道,野性越是难驯服的马,都是一等一的良驹,一经驯服,此马终生只为主人出生入死,可谓宝马赠良士,利剑佩英雄,这一点都让许多人趋之若鹜,更何况有机会展现自己,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令人技痒难搔,跃跃欲试,很快许多人都忍不住这个机会,放下手中的活或练操,跑去校场看热闹,韩世忠也见众人奇怪举动,好奇驱使下也向校场看个究竟。
一入校场,人山人海将校场周围堵得水泄不通,个个脸色充满喜悦或嘲笑,似乎又有不少想一举上位的胆大之人前去试手,或鼻青脸肿,或断臂瘸腿,真比临阵破敌还要凶险,个个苦凄沮丧,犹如吃了败仗一样。
这倒更让韩世忠欲罢不能的决心更甚了,大半个时辰,那野马还是不见丝毫累得迹象,反而更激的野性如兽,如此多的人已然放弃了,不想与先前那些人一样,摔得病残伤痛,惹来笑话倒是小事,弄得无法自保,热血上阵的心是那么坚决,未临阵而身俱退,比杀了自己好难受,都有了前车之鉴的教训后,无人敢再轻言上去一试。
刘光世见一帮子刚才还血气方刚,踊跃积极,或鼓励,或嘲弄,或冷笑,现在一个个吃了焉似的,无精打采,毫无斗志,令他大恼,向手下将士大骂开来:“一帮臭小子,刚才不是还大言不惭地么?现在怎么样?难道我开出的条件那么诱人,都想往上爬,有冲劲是好事,但也需要实力,怎么样?还有人胆敢上来降伏它没?如若没有我只好下令射杀它,免得伤了我那么多兄弟,无处解气!”此言一出,自然有几个人意兴未尽,可那野马也不是省油的灯,苦果不堪下,倒让他们犹豫不决,也有人窃窃私语,似在议论不休,也有爱马如命的贤才大敢可惜,却又毫无斗志胆敢轻举妄动,当然更重要的是刘将军自然火气弥漫,谁若再丢人现眼,只会触了霉头,刘世光现在就像火药包,谁的倒霉只会是导火索,一点就着,不量力而行轻者被罚杀威棒,重者被打得体无完肤。
谁也不想当一个出头鸟,宁愿忍痛割爱看着如此良驹被处死,也不愿贸然犯忌。
刘世光脸色气的怒火难遏,破口大骂:“一帮只知道吃的酒囊饭袋,平日里耀武扬威,吹嘘大气,一到关键时刻临阵退缩,拿俸禄吃官粮,连点小事走做不好,看来是该严明军纪,杀一儆百,来人啊!”身旁立即上来几名亲信,欠身拱礼应若:“在!”刘世光素来奖惩分明,说一不二,自然是扫兴,厉声怒喝:“将此畜牲处死,以示其效,日后再附庸趋势者犹如此马下场。”
那几名亲信不敢多言反驳,更是冷漠异常,对主子的话就是军令,哪敢不从。这时党万对先锋少帅推举一人,声称此人力大无比,勇猛过人,寻常三五人也不是对手,深知刘光世惜才爱马,对眼前的良驹野性难驯,但真要处死难免于心不忍,何不试探此人到底是否真有传闻中神勇,权宜当作辩才识能最好的机会,如若不成,再对此马处决未晚。刘光世大觉党万所言无不正中下怀,此人在军中素有识才之能,忠心可表,绝对不会相瞒自己,索性便来了一个抛砖引玉的计策,当着全营将士大发雷霆,随时要处决这匹野马。
韩世忠见状,一直冷眼旁观,也好挫伤一些耀武扬威之人的锐气,再者试探这个主子是否明智,日后效忠于他可否真拿这帮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当兄弟来待,看这几点,此人倒还有些许大将之才,也不是不可托付性命的良君,自己不再沉默,连忙大喝:“慢!手下留情!”众人不知到此时还有敢站出来,是不怕吃苦头的,就是脑子
不正常。都左右嘀咕,寻找这个胆大妄为的倒霉之人是谁?
连刘世光也觉得可笑,冷讥热讽的道:“哦,真还有不怕死的人,好啊!请到校场中间来。”
韩世忠理直气壮地阔步从人群中走进校场中央,都在众目睽睽下应承无遗此人身材魁梧,八尺有余,长臂阔膀,剑眉入鬓,目光如炬,刚毅的脸上透出一股摄人气息,好似天兵临至,神勇不凡,刘世光眼前一亮,倒激起心中兴致,看此人对非议与狐疑的目光,留言置若罔闻,神情自如的样子,倒有几分过人之处,忍不住问道:“来者何人?请报名号,敢来的必定有非凡过人之能。”身旁的党万递施眼色,由此可见,面前这位魁梧大汉便就是党万言传的哪位勇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