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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血溅华堂人心惶,心狠手辣报仇偿(六)

李啸云双目如炬,布满血丝,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看到仇人倒在自己面前变得狂性大发,难以把持心中的善念,也无法收手。他的心灵已全然被仇恨所占据,哪有一丝清醒的理智。快意恩仇也正是自己所追逐的。

杀了李慕华的妻子与儿子,李啸云别无选择,就算李啸云能坦然应对,不必追究,而他们也不会就此罢手甘休的,双方势成水火,唯一一方从这个乱世消失,才能平息。

将别人最亲的家人杀死之后,李啸云下一步就冲着李慕华、李长平父子去了。

记得李长平一家住在村子正中方位,由西山向东而行也要一刻时辰左右,而途径之地还有许多仇家,如逐个地寻上门去,大费周章不计,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但是李啸云与李氏族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无法化解,既然断了李长平的血脉,迟早会找自己报仇的,哪怕是自不量力地拼命,也决不能任由李啸云张狂。

李家哪一个不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之人,从李啸云身上就可以尽然看出,虽说整个李家与自己有血海深仇,但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毕竟沾亲带故,性格多少之间相似。

就算李长平父子躲在天涯海角,李啸云也要将他父子揪出来,这就是李家人的为人处事方法。

为了不惊扰其他仇人,生怕稍有嗅到凶险临近藏匿起来,又要花不少力气去逐个找出来,虽说自己为了一报家仇,苦等了十年之久,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们的根在这里怎么也逃不出这个清溪县,心愿也是逐个得以偿愿,但在他心里却是一刻也不容等下去了。

直至夜深人静,李啸云开始守株待兔,一来对仇人了如指掌,深知这位家族中同辈大哥与其父的脾气,他们不见张瑶与尚未成人的孩子回家,出于常情也该在村中奔走相询,四处打听才对,二来与其担忧自己在全力以赴地对付一家时,放跑了其他人,顾此失彼,不能一网打尽,倒不如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等着李长平、李慕华这对阴翳奸猾的父子亲自送上门来。

谁想这父子倒是沉得住气,狡猾如狐,似乎知道自己绝不会放过他们,为了找他们寻仇,难免心浮气躁,专心致志地应付,不容有一丝松懈与怠慢,这样极耗精神与心力,再凶猛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此时各自负气大恨,无疑针尖对麦芒,何况李长平父子万不是李啸云的对手,凭借一时气盛无疑以卵击石。

李慕华在李啸云记忆中是个耿直淳厚之人,行事单刀直入,不会揣摩人心,性情温和,一旦被激怒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鲁莽直接,到不足为虑。然而他那位老奸巨猾的爹可不容易对付,此人在整个家族中威望极高,仅次于昨日刚死不久的李元享,早就觊觎李家执掌门户的地位,此人老而弥坚,很是棘手,相比昨日的李法华一家还要机巧几分。

李法华在外为官二十余载,常年难得回家探望,更不知家族中所发生的事,加上他年迈的老父早已心灰意懒,只是空有其位,对整个家族中的大事似有退位让贤的意思,都是李长平在之间调解,圆滑处置,大显他的本事。然而李啸云的出现几乎令他幻想破灭,然而一日没有当上族长的他,一刻也不甘心放弃,亲眼见识到李啸云昨日那副誓不罢休的坚决之后,更加恨之入骨,视为心腹大患,既然言和不成,那就动用自己多年为人处事的经验来将其除掉。

在李长平眼中,李啸云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一心报仇的黄口小儿,他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足为惧,李二牛都被自己与整个族人狠心除掉,而他正是李二牛的孽种,多多少少续承了他不中用的爹的性情,他本事再高,也躲不过阴损的暗招。

而李慕华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不求他能续承自己的头脑、智慧、长处,但愿他能对自己唯命是从,如能令其赞忍一时之气,便足可逃过劫难,反败为胜,永享安宁。

李啸云这十年并没有在外苟且偷生,他与其父李二牛,其兄李吟风性情、脾气截然不同,似乎续承了其母范乙芬的一切,睿智聪颖,心细如发,加上阅人无数,每逢生死之际都全身而退,攒积了足够的计谋与经验,绝对不比这些老谋深算的仇人逊色,还有他哪位智慧超群、果决裁断的义父苦心栽培,身边有不少出谋划策的能人异士相助,多多少少潜移默化在他身上了。

西山绝崖上,万籁俱静,凉风习习,这里正是自己当年纵身跳下身去的地方,当时抱着自行了断也绝不会落在那群狼心狗肺之人手中的死志决心,否则受尽****,悲屈离世,那还有今日站在此处不堪回首的悲叹?

听着山谷间寒风呼啸,就像是给他心灵深处发出的警告,前车之鉴,又岂会再重蹈覆辙,如今心智成熟的李啸云,背对着绝崖,一想到当年的情景,每时每刻都在提示自己,一刻也不敢淡忘。放眼远眺整个刘李村,依旧是灯火如星,分布散落在夜幕里。

夜阑人静、灯火辉煌的景象多么怡然释怀,甚至感觉不到恐惧与惊惶,看来侥幸从李啸云手里逃出来的众多仇人之中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倒令他感到讥诮好笑。

今晚李慕华不会来找自己报仇,就算他成家立室了,依旧还是李长平的乖儿子,小不忍则乱大谋,李长平巧舌成簧,绝对能令李慕华听命于他,既然苦等也等不来,正好趁夜亲自登门了。

不到一溜烟的功夫,李啸云踏进了李长平的围院之内,李长平没有与儿子李慕华分家,仍旧住在一起,旁边正是李长平的兄弟******一家,正合心意,解决了李长平一家之后,顺道也把******一家一并解决。

悄无声息地踏进李长平家院子,屋内灯火通明,却一丝动静也没有,不免生性多疑,难道这对父子避人耳目,混淆李啸云的视听与判断,只怕是早已不见了踪影;难道还是说他们在屋中密谋打算什么对待自己的诡计?

李啸云暗自猜忌着,却逐渐小心起来,就算他再悄然接近此地,也灵敏不过他家那条体态高大健硕,凶狠残暴的大狼狗,不过畜生终归是畜生,如今狗仗人势的大势已去,换作李啸云逆转命运,他早已察觉到黑夜中有双明眸在注视着自己,充满了敌意与凶态,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对自己极是仇恨。

李啸云展开迅捷如雷般的轻功飘然若忽地落在这条畜生身前,还没待它提醒主人,有不速之客到来之前,一招“晨云暮雨”刺将过去,狼狗正欲大张血盆大口示威叫唤,不想来人手法之快,招式凌厉狠辣,手中那柄寒芒乍现的宝剑正正地刺进了狗的口中,将其贯连进了整个身体,就在电光火石那一瞬间,结果了它的性命。

曾扬言要仇家鸡犬不宁,看来全部应验,甚至还有鸡犬不留的劲势。李长平以为他躲在屋中不出来露面就可以逃过一劫?还是把李啸云当作傻子来轻易对付,虚张声势也好,设下圈套引李啸云入瓮、自投罗网也罢,没有了屋外狗的提醒,他们在明,而换作李啸云在暗,犹如睁眼瞎子一般。

李啸云正准备挺剑闯入屋中,趁着怒气难遏,将李长平一家杀个干净,一图快意,不想这时屋中交头接耳,轻声细语之声传入耳中,惊起了他的好奇,把持住心中的仇火,站在墙角晦暗处,听屋中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听见——

“爹爹,您不是说那孽种会找上门来,为何直等了这么久时辰也不闻半丝动静,难不成……”话说到一半,不敢再说下去,足显说话之人心绪不宁。

“休要听你爹自以为是,你道那小畜生这么容易对付,昨日于老八喜堂之内的情景,村子之中谁没有看见,惊动了整个村子,如今被他逼至绝路,围困在家中,半步不出,形同坐牢一般。”这话不是李长平说的,而是李慕华的母亲杨淑珍说的,话中倒是抱怨不已,还有几分懊悔。

屋中又传出一人气怒的声音,说道:“你道我想这样,事到如今,整个村子都担惊受怕,人心惶惶,不敢踏出自家门半步,就怕这个小畜生找上门来,难道你们都嫌活得不耐烦了?他的本事昨日可都是有目共睹。”

李慕华沉声道:“妈,爹说得极是,现在谁要是敢露面,无疑找死,还是暂时忍忍吧?”

杨淑珍冷哼一声,怨气更大了,“想当初五叔家的老二与贱妇结为夫妇,也是我牵线搭桥做的媒,贱妇与我又是同乡,算起来本是亲上加亲,还意愿将他们的大孽种拜在我们膝下,收作干儿子,谁想到他们一家反目成仇,六亲不认,忘恩负义,当年要不是我们,他一家四口早都流浪街头乞讨为生,说不定遗尸荒野。”话中意趣悻悻,大为不快。

李长平冷哼一声,轻声骂道:“可不是吗?我在众人面前极力地维护他,才得以在村中立足,非但不感恩图报,反而无情无义,得知前钱塘王僭越富可敌国的宝藏下落,完全忘了兄弟感情,便想一人独吞,我可是不顾颜面委身相求,低三下四当他还是一家人,谁想到他连一文钱也很悯惜,我没法这才……将他的事告知其他同族兄弟。”

李慕华似乎对这笔恩怨也不是太清楚,出于对父亲的敬畏与尊崇,一直隐藏心底,没有鼓起勇气问个明白,今日遭逢大难,这才从父亲亲口所说之中得知了来龙去脉,还是有些疑惑,问道:“他不给就算了,我们何必没有骨气去求他?”

李长平一听之下,更加气愤,“啪!”地一声响亮,李啸云在屋外相隔一堵墙,离他们三人近在咫尺,听得尤其清楚,要不是自己久历江湖,练就了坐怀不乱的冷静,只怕换作他人也被吓了一跳。似乎看到李长平气怒之余,不惜对李慕华括了一记耳光。

李慕华已是成家立室,连孩子都有十二三岁,算得上当家做主之人,但在其父面前却一丝怨言也不敢发作,这一记打得甚重,不管是父亲无处发泄郁愤之气还是提醒教训,都欣然接受,绝无一丝怨言。毕竟在父亲面前他还是不懂事的孩子。

杨淑珍心疼儿子,连忙护住儿子,生怕李长平有气无处发,对儿子无端就是一记教训,一面不住抚慰李慕华,一面对丈夫大肆不忿地道:“你一有气就对孩子撒气,有本事出去找那个小畜生拼命啊?”

李长平鼻哼道:“我这是给他长长记性,都这么大了,说话也不经过头脑,这等无用也算是我李长平的儿子?”

“他不是你儿子又会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的孽种?你是含沙射影地骂我偷汉子养人了不成?”杨淑珍年过半百还是一如既往地溺爱李慕华,生怕他遭到一丝伤害。

对于这一家人还真不知道会是这样怪异的关系,李啸云都不禁感到好笑又可气。

李长平态度似乎好转许多,在杨淑珍面前他再也不敢颐指气使,大摆他一族独大的架子,叹道:“夫人说得哪里的话啊?我不过一时气愤,口不择言罢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还是解燃眉之急,逃过小畜生的魔掌方为上计。”

杨淑珍忿恨不已,又道:“自从兰儿出嫁,你对华儿总是拳脚相加,真想打死他让你绝后不成,整日在外耀武扬威,装得一副清高模样,受了什么气都往孩子身上泄,他如今也是为人父,为人夫的大人,儿大不由娘,你多少给他留点颜面。再说了,眼下仇人当前,本该同心协力共度难关才是。”

“还是夫人教训极是,我……问心有愧,都是那小畜生惹我生气所致,对不住。”李长平的道貌岸然、耀武扬威也不过如此,在村中谁人不知他公道正派,为人喜交朋友,都尊奉其为明断是非、直追青天大老爷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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