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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督亢图穷祸心现,虚实真幻防小人(二)

韩世忠又道:“韩世忠戎马倥偬二十载,从未做出过违背良心的过失,何况在最失落时得遇你母亲仗义相助,这才激励了我誓死要为黎民百姓谋取太平安宁的决心,平生最大的幸事就是能结识你的义母,她善解人意,温柔善良,处处为我设想,就算此刻为父与她分隔两地,难奈相思之苦,她也能明白我心里的苦衷与不凄之苦,绝不会有半丝怨言。”李吟风忍不住地低声感叹一句:“这一点你与一个人很像,你们同为李吟风心目中真正的大英雄。为国为民,绝无半点私心杂念,丹青一片竭忠诚。”韩世忠听了脸上阴沉,隐有不敢苟同的看法,说道:“你说的人是岳飞吧?韩世忠年纪上痴长于他十年有一,但对于他的一心一意抗击胡虏,重拾旧山河的意志却是万万不及,甚至佩服他用兵如神,纪律严明,为人上也是高风亮节,实乃千古不遇的良才,不过他有一方面却叫人不敢苟同。”

李吟风好奇心甚,双眼发亮地追问道:“在义父眼里,岳大哥无愧大英雄这个称谓,但为何你们之间还存有嫌隙?风儿倒未听说,难道同朝之中,嫉贤妒能不成?”

韩世忠嗤之以鼻,并未搭理李吟风的猜忌,反而严肃地道:“岳飞在领兵打仗,抵御抗击外虏一方面却实是位并世无双的奇才,这点就连为父也深表敬畏,无话可说。但他薄情冷酷,于儿女之情却有些差强人意,他十五六岁便早早成了家,原配早逝,留有一子,后与汤阴李氏大户闺秀结发,自参军至今,两次路过家门不入,家中孩儿甚小,他为人夫,做人父未免有些无情,还屡次劝悔妻子改嫁他人,听闻他第一任正室结发之妻就是被其另嫁给了自己手下一位将军,为父曾数次修书与他,叫他择空暇回家探望,他总弃置一旁不顾,就算是天下百姓敬若神明的大英雄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哎!可悲可叹。”李吟风听明白了义父与大哥之间的嫌隙,暗自琢磨,此事上岳飞忙于大宋社稷重国事而轻家事,定是家中结发妻子有苦难述,上有年迈老母照顾,下有呱呱落地的幼子抚养,十分辛苦,何况河南老家沦为金人统治,定是南逃宋境,没想岳飞对母子下落也顾不上追查,反而心无旁骛似地应备战事,韩世忠得知之后,好言相劝,不料数次递传家书,劝性格执拗的岳飞多关心家人,本是一片好心,倒被岳飞说一不二的脾气所怨气。

二人本没有什么相互嫉妒,排挤的仇怨,只因同为大宋出力,哪里存在矛盾,倒是韩世忠为人热心,不想因此事招来岳飞的嫉恨,反而影响彼此之间的感情。

李吟风苦凄一笑,就是自己也想不出万全之策,深知这两位刚毅直率的大英雄脾气,就是自己从中相助任何一方都会弄巧成拙,反而显得多管闲事,闹得双方心生怨怪,倒不如以时间来相续缓解,只要一到战场之上,两位独当一面的将军又会彼此佩服,惺惺相惜,一念于此,又暗自偷笑起来。

韩世忠责怪道:“风儿你在偷乐什么?是不是说为父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岳飞是大宋不可多得的千古奇才不错,就是有些孤傲,认定的事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他的家事,为父从今往后再也不想过问,省得耳根清净。倒是你,新婚燕尔也不事先通告为父,难道是怕为父不同意还是Up嗦,这也就罢了,为何却要与涵儿分开,难不成也想学学岳飞,做个无情无义的大英雄不成?”

李吟风被韩世忠提及心里最为头疼的事,心头一凛,也不知从何辩解,一脸难堪地笑道:“义父错怪风儿,倒不是我怕您责怪,更不敢无礼,而是怕义父、义母因风儿与涵妹的婚事劳心费神,您们对风儿的恩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生也偿还不清,眼下金人又在蠢蠢欲动,两国战事较紧,根本无暇分身,可不能因我二人的些末小事而延误了义父、义母为国为民尽忠,那才是大事,何况涵妹一直为风儿设想,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紧张,生怕风儿有个意外,不忍负她,也就草草了结了这桩心事。”

韩世忠笑颜逐开,神清气爽地道:“好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为何不在家平平安安过白首相依的日子,却要历经这离别之苦,沙场无情,你有个三长两短,为父的罪衍深重。”话虽说得抱愧致歉,脸上却是庆幸欣慰,足见他是高兴,意犹未尽的。

李吟风甚是满足地说道:“义父不必担忧风儿与涵妹的安危,能为义父竭尽绵薄之力乃是孩儿理所应当之事,这也是涵妹的意思,能为二老尽孝是她的主意,绝无牵强之意。”

韩世忠满心欢愉地道:“是么?都是造化弄人,世道炎凉所致,想不到你夫妻二人感情缱绻,相濡以沫,却要饱尝这离别之苦,为父代天下百姓谢过你了。”“义父言重了,义父、义母能舍弃个人荣辱得失,我二人何足言苦?何况天下又有多少人比风儿过得疾苦,远甚于此数倍,这是风儿心甘情愿,义父千万不要自责。早日驱逐鞑虏,尽享太平盛世。”李吟风信誓旦旦地道,令韩世忠投以寄予厚望的目光,似乎能有这样的义子深感慰藉。

就在二人商榷国事家事时,殿外的传令官呐喊报道:“禀元帅,府外有一人自称是您的义子,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亲自对您讲,我等生怕是金人的奸计,将他拦下,还望元帅定夺。”

韩世忠、李吟风二人不约而同地惊起一阵疑惑,相觑对视一眼,也觉奇怪。李吟风对着殿外道:“将来者押往校场,立即处斩,如今宋金开战,宁枉勿纵。”殿外传令官得令道:“是,属下即刻照办。”韩世忠走下座椅,快步阻拦喝止道:“慢,将他带至殿内,容本帅问个明白不迟。”传令官领命而去,李吟风诧异地问道:“义父,若真是金贼的诡计,岂不是……?”韩世忠笑道:“风儿啊,凡事尚未弄清,就妄作决定,何况海州城乃是为父管辖,总不能说我是个冷酷无情,嗜杀成性之人吧?既敢声称与为父有关系,倒要看看什么人有此胆量。”李吟风着急韩世忠的安危,性急地道:“可是……”韩世忠摆摆手,一切都并不紧张,相对冷静地笑道:“好了,为父乃是大宋海州防御使,对每一人的身家性命都有权过问盘查,生杀予夺大权却不能做主,你就不要再劝了,奉命行事便是。”李吟风话到嘴边,不得不咽了回去,为了义父的安全着想,他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保护,对他的话不敢有半丝违拗。

两名亲卫刀斧加身,将一名身着宋卒服饰的少年人押解至堂前,他头颈低埋,一时也看不清他的面目,但依稀的身影来看,此人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李吟风作为韩世忠身边的亲信,时刻以韩世忠的性命安危为重,不容有丝毫差池,就算眼前这人与自己有血脉亲情,绝对不会偏袒护短,以民族大义为先。

那两名亲卫无论如何逼迫堂下的少年,他就是百般不从,性格执拗倔强得紧,只怕立即砍下他的脑袋也不会轻易低头,李吟风见状不免动怒,此人既已被制服,此刻手脚受缚,完全失去反抗之力,而两名亲卫却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有失“韩家军”的威严,恨道:“你们连个犯人都制不住了,平时傲气横秋的,这点事都弄不清楚,丢人现眼。”亲卫们知李吟风是韩元帅的义子,最受主帅器重,如今一句话责得二人是无话可说,惭愧地低下脑袋。

韩世忠自他们动粗无礼,到李吟风见有失“韩家军”颜面训斥一句,脸上一直平淡冷静,对二人微笑道:“怎么回事?郑有,郑无,你们慢慢说来,此人一看便知是大有怨气,怎会是奸细?”原来这二人是兄弟,没想到日理万机的韩世忠竟然对手下每一位兵卒都了如指掌,随口就能叫上名来,令郑有,郑无兄弟二人不由错愕,对看一眼以示惊奇,但比起韩世忠叫上自己二人名字更能惊讶的竟是怀疑此人的来历,郑有松开双手由兄弟郑无一人看管着,向韩世忠抱拳恳切道:“回元帅,此人匆匆忙忙,一见到是我‘韩家军’的大纛就性急地往元帅府冲,我兄弟二人怕是金人派出的杀手蓄意要加害您的性命,所以一把将他拿住,不想惊动元帅,罪该万死。”说完又不放心兄弟一人能制住此人,回完话后,双手又紧紧地抓住少年人的另一边,生怕他挣扎摆脱,危急韩世忠的安危。

韩世忠见他二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对大宋,对民族,对黎民苍生一片赤诚,很是宽慰,但郑家兄弟双手用力压制那少年人的头颈,不致他抬首正面看自己一眼,是对自己的敬畏,这种事屡见不鲜,对待犯人决不能因一时心慈手软而掉以轻心,不过二人愈是用力压低他的头颅,就差整个脑袋都挨着地面了,他的腰板仍旧挺得直直的,不见丝毫服软,笑道:“好了,你们就放开他吧,一看便知他性格强拗,没有的事打死他也不会认,你们就算活活把他脑袋打掉也是这样。退下吧。”郑有,郑无兄弟二人脸上一红,没想元帅亲自为敌人求情,话中意思一语中的,本是一片好心,遭到这样的责怪,谁的脸色也会羞愧难当的,但又不放心来历不明之人真要加害韩世忠性命,到时候又是自己的失职,犹豫不决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韩世忠笑道:“你们将他捆绑至此,已是我部下待客不周,何况他要害我韩某人性命何必大张旗鼓地喧喝一番,不如趁夜深人静,防范松懈之时行刺,这样岂不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们就退下吧,我看他确是有万分紧急的事要向我交代,放心吧,韩某人还不是这样轻易被打倒的。”郑有、郑无又异口同声地道:“可是……”李吟风插了一句道:“没有什么可是,元帅的话就是军命,谁敢违抗?这里还有我在,你们大可放心。”

郑有,郑无这才心底稍宽,相续松开了双手,心事凝重地长吁一口气,惴惴不安地行礼参拜退出堂,韩世忠很是满意,笑脸盈盈地对着堂下轻声问道:“你抬起头来,此刻就我三人,有什么事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出来便是。“

那少年脾气恁地古怪,刚才两名成年将士使尽浑身解数要迫使他低头行礼,他誓死不从;此刻韩世忠要他抬头一见,没想到他竟然俯首侧脸,视而不见,鼻哼一声,冷峻异常地斥道:“鼎鼎大名的韩元帅就是这样待客的,喜欢高高在上,俯首凌驾于人之上?我手脚被绑,有什么话都忘了。”

李吟风听他说话的口气好生来气,愠怒道:“这里可是海州,而这位可是天下汉室光复中兴,功不可没的大英雄,你算什么?竟敢这样对我元帅讲话,无礼至极。”那少年面不改色地冷笑道:“既然是天下百姓尊怼的大英雄大人物,就喜欢被人捧着,敬着,说话也官派十足?我一时被吓唬怕了,忘了来此的目的了。”“你……胡搅蛮缠,早知如此,就该将你推出去砍首……”

韩世忠见不下去了,对这两个年纪相当的少年人摇首无奈,摆手道:“风儿,够了,他受了莫大的委屈,自然有什么话也不情愿讲出来的,你何必咄咄逼人?”说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从堂上的大椅上走下去,毫无半丝架子,哪一点像高不可攀,威风凛凛的元帅?更像是一位慈祥亲切的长辈。李吟风准备紧随左右,以防不测,韩世忠向他摆摆了手,以示不用大惊小怪,然后毫无戒备地上前将少年身上缚住的绳索解开,温言柔切地问候道:“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三人,不会再为难你,有什么急事就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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