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雨眠蹲下来,他很不开心地拿铲子拍了拍土说:“你看金银花要死了,我病了,就没有人管,还拿草闷着,我把那些草全给他们扔一边了。”
唐雨眠看了看他拍的地方的土,又看看旁边还在滴水的水管,还有一堆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的干草。
唐雨眠有点无语,其实之前在覆盖在树根上的土上铺草的做法是对的,结果他给人家全扯来扔掉了。
这个老花匠养花的水平还不如自己,看样子,也是宅子里的老人,和主人有感情,所以留着,不然以这业务水平,早该被炒鱿鱼了……
但也可能这个花匠饲弄的都是娇贵的花,反而不会种这种常见的花。
唐雨眠去把旁边的水笼头关掉关紧,回来看见老头还皱着眉在拍土,蹲在他身边小声说:“别拍啦,你这一次浇太多水了,会把根沤烂掉的。”
“是吗?”老头儿有点不太相信,“花都要多浇水啊,这个我知道。”
“浇太多不行啦,金银花要隔二十来天才浇一次水,而且冬天到了,还得注意防冻。”唐雨眠很肯定地说,“赶紧把土翻一翻,铺一点稻草,防冻很重要。”
“是吗?”老头儿犹豫了一下,“压多了草会闷死吧?”
“不会啊,我外婆最喜欢种花,家里种了好多金银花,听我的没错。”
唐雨眠边说边四下看看,发现不远处的墙角角落里有一堆新的干草,大概是准备拿来铺在花根上的,她起身对老花匠说:“你把土翻一下,我去拿干草来。”
老头儿倒是很听她的话,使劲点头:“好好,你快去,小心点,别被人看见了,不然他们要抓我回去了。”
唐雨眠愣了一下,也没仔细想他话里的意思,跑到墙边,把草搬过来,然后又帮着老头儿把土翻了,再把干草铺上去,做完以后,拍拍手插着腰说:“这下,就不会死了。”
“瑶瑶,你真厉害。”老头儿对她挑了个大拇指。
唐雨眠对他摇摇头:“我叫唐雨眠,不叫瑶瑶。”
“唐雨眠?”老头儿偏着头使劲地想了一会儿,嘴里念着,“唐雨眠?眠眠?不是瑶瑶?”
“哈,对,是眠眠,不是瑶瑶。”唐雨眠觉得这老头儿很可爱,说话象个单纯的小孩子,萌萌的。
人说,老小老小,大概人年纪大了,心底就干净纯粹得和小孩子一样了吧。
两个人把金银花伺弄好,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金银花架子,地上铺得整整齐齐的干草,都非常满意。
夕阳已经薄暮,晚风轻拂,归鸟的鸣声传过来,空气清新微湿,有泥土和清草的气息。
唐雨眠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闭上双眼,沉浸在黄昏静谧的气息里……真好,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的感觉了。
旁边的老头儿看了看她,也学她闭上眼睛,呼吸。
一老一小并排坐着,彼此没再说话,享受着这一刻时光的美丽。
“眠眠,你爬得上去吗?”
过了一会儿,老头儿捅了捅唐雨眠的胳膊,跟她说话。
唐雨眠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手指着的面前的梧桐树,心里估计了一下:“应该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