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李凌特意把闹钟调到了5:30,为的就是早点起床看看漂亮的甲方爸爸有没有回她的邮件。睁开眼,拿起手机,看到邓小姐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回复了她的邮件,她松了一口气。邓小姐好像很重视Fingoe的华国分部,不仅问了她什么时候方便接电话,还提出了面谈的请求。
电话倒还好,她约到了今天晚上八点半。面谈就让她很为难了:马上要成为准高三党的她,自由活动时间十分有限。要不要和邓小姐坦白,可是万一对方觉得自己是学生党不靠谱怎么办…
看到三点水向右昨晚隔一段时间问自己愿不愿意将版权事务委托给一名来自启梁事务所名为梁右溟的律师,吴李凌陷入了沉思。三点水向右说的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她也担心有自媒体或网站盗图或者有人抄袭,但是看着自己寥寥无几的微博粉丝,又觉得应该没有人会瞎了眼白嫖自己的三脚猫作品,还有这个律师靠不靠谱啊。
正在外面晨跑的梁右溟突然打了个喷嚏。
拿不定主意的吴李凌确定求助百渡,搜索结果让她一下子睡意全消。
“23岁成为启梁事务所的合伙人,毕业于燕京大学法学院,华国著名法学家伍伟琦先生的关门弟子…”
这个咖位的律师,委托费只有1w人民币不太科学啊。吴李凌决定先旁敲侧击地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飞舞的绿袖子:我觉得1w的委托费配不上梁律师的实力啊。
看到吴李凌总算回了消息,话里行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梁右溟莫名松了口气。现在的高中生五点四十就要起床了啊。没想到吴李凌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一点,一句话捧了他一手,抬了启梁一手,顺带还旁敲侧击地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三点水向右:启梁那边反馈说你的设计反响不错,给你的追加奖励。你要是觉得低了可以再加。
半真半假的谎言比较容易骗到人。
追加奖励还可以一年后给的?当初的合同上也没提到有追加奖励啊?吴李凌一时捉摸不透三点水向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2w块捡个大律师,版权事宜委托给启梁那边好像也没什么坏处,这么大的律师事务所应该不会吃饱了撑的坑一个未成年人吧。想清楚其中厉害关系,吴李凌并不打算回了人家的好意。
飞舞的绿袖子:我不太清楚这块的价格,委托费改到2w吧,虽然说是奖励也不能太埋汰人家。
刚把这句话发出去,吴李凌就觉得自己好虚伪,看着从自己面前飞走的2w块,她的心好痛啊,全都是她辛苦赚来的毛爷爷啊,只能抬高给邓小姐的报价来及时止损了。
漂亮姐姐对不起,我一定会好好肝稿子。
此时还在米国的邓宁慈并不知道有两个人在算计着如何将自己的损失转嫁到她身上。
三点水向右:合同一式两份快递给你,收件人、收货地址、电话、身份证号、银行卡信息发我。签完扫描一份发我邮箱,原件自己保留好。
梁右溟看到隔了五六分钟,吴李凌才回复,她没有深入追问奖励的问题,顺着他的话就往下接了,至少确定了吴李凌应该不是书呆子或者脑回路不正常的女高中生。邓宁慈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吴李凌拐到Fingoe打工,多半会去渝州找吴李凌当面谈待遇问题,回头和她约个时间一起过去找吴李凌,顺路回去看看老头子,也不知道吴李凌看到他能不能想起来他是谁。
吴李凌把相关信息发了过去,就把手机静音丢到书包里了,准备洗漱吃早饭滚去上课了。
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雨浇熄了烈日的气焰,清新了浑浊的空气。
Fingoe工作室的单子尘埃落定,还白捡了一个大律师,想到这里吴李凌就忍不住吹起了口哨。上帝关上了一扇窗,肯定会为你打开一扇大门。
一辆自行车从她身边疾驶而过,溅起一地泥水,她的裤子、鞋子、衣服还有手臂上都沾上了恶心的泥点子,看着罪魁祸首的男生回过头对她指指点点,哈哈大笑,得意地做了个鬼脸,吴李凌皱了皱眉,从包里掏出湿巾纸边走边把手上的泥点子给擦干净,至于衣服上的泥点,自己的同班同学好不容易大清早给自己送了个“大礼”,擦掉未免不给人家面子。谁叫自己太得瑟,没注意看路呢。
一到教室,吴李凌照常把作业放在桌子上最明显的地方,等着人拿去抄完、撕掉和扔垃圾桶。与其让人在包里乱翻,闹得难看,不如配合一下同学们的想法,给自己省点麻烦。不管是何老师还是同学们,折腾了她两年也就这点套路,给她都整腻了。
每周的班会上何老师都会撺掇同学们辱骂她,一开始吴李凌还都录了音,录了几个礼拜发现翻来覆去就是“女表子”、“蠢驴”,“溅人”这类没有新意、俗不可耐的粗鄙之语,她也懒得录了。所有的评优都会轮不上她,录英语成绩会少录个几十分,让她挂在及格线边上,也不知道何老师办公室里的同事知不知道他的丑恶嘴脸。教务主任撞见过几次何老师的所作所为,不过人家都当没看见一样,吴李凌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在校期间,她和她父母和他正面刚,应该是没什么胜算,只能配合何老师的教诲到毕业了。
哪怕毕业的时候,把何老师的录音和受贿视频公开,估摸着最多也是免职,被网友的唾沫淹死,并不能给他造成实际损失,搞不好自己在渝州市根本呆不下去,有点气。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的同学们倒是比何老师有想法多了,虽然还是常见的套路:把她关在厕所里,跑步的时候伸腿绊她一跤,撕掉她的作业和考卷,往她水杯里倒不明液体,弄脏她的校服,扔掉她的文具,污蔑她偷东西。不过同学们还是比较听何老师的话,没有对她施加肢体暴力,造成人生伤害,她反而不好追究,去找校领导,校领导会认为只是同学们的小打小闹;去找警察,警察更不会管这事了;走法律途径,不以浪费法律资源为由,把她赶出去就算运气好了。
吴李凌越想越气,还要在憋一年啊,真怕自己憋到高三毕业要成哑巴+面瘫了。希望何老师高三的时候,别在她的志愿上做文章,不然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今天有四节数学课,吴李凌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吴李凌在数学课上不会摸鱼,因为教数学的翟老师算是她悲惨高中生活的一束白月光,每次何老师在办公室训斥她的时候,翟老师总能找到借口把她叫过去,有不懂的题吴李凌也会去请教她,她讲解得也细致,趁着何老师和同学们不注意,也会宽慰她两句,给她塞点小零食什么的,总之是个正常老师。
要是每门课的老师都像翟老师那样该多好。物理老师、化学老师避她如蛇蝎,深怕一不小心惹到何老师这尊大佛;语文老师真的是尊佛,不管是对领导、同事还是学生都很佛,她一度怀疑语文老师可能是从五台山返俗才来当的老师;生物老师上课总时不时往楚景恬的胸部瞥两眼,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中年油腻男。
也不知道宛城一中怎么把这一窝牛鬼蛇神给凑一块的,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