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第三天的时候,迟暮来到了爷爷的墓前,天气下着点小雨,王叔在后面打着伞。
迟暮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外面搭着黑色的风衣,黑白对比强烈极了,迟暮在这个寂静的墓园里,显得格外显眼。
迟暮看着黑白相片里面,爷爷慈祥的表情,就好像感觉爷爷就在自己身边一样:“王叔,我想和爷爷单独待一会,你先回车里吧。”
王叔看着迟暮略显孤单和脆弱的身影,和在外面的高傲跟跋扈不同,也只有在迟老面前,自己眼前的这个姑娘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吧。
“好。”王叔答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多余的伞交给迟暮。
迟暮打开伞,王叔的身影消失在墓园里。
迟暮将手里拿着的一只白色的玫瑰花放在爷爷的墓前,爷爷的墓前打扫的很干净,迟暮伸出手,摸了摸相片,相片经过时间的消逝有些泛黄,迟暮用手指将相片上的雨水擦干净,墓碑的冰凉透过手指传递过来。
她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爷爷,好久没有来看你了,你有没有埋怨我?”爷爷从来不会舍得埋怨自己,迟暮的话语中带着亲昵。
迟暮想起自己的上一辈子,不经有些惘然:“我上一辈子啊,太失败了,我以为我就要去找爷爷跟奶奶了,可是没有想到我又回来了。”
“你不用再替我担心了,死过一回的人啊,是真的长大了。”
迟爷爷的表情依旧是那般,未曾变化,迟暮的脸上挂着些惆怅:“爷爷,你说,如果以前一个很爱的人伤害了我,现在回来找我,我该原谅他吗?”
她习惯自己有不开心或者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来找迟爷爷,哪怕是在上辈子的时候,自己每次跟楚晨淆单方面闹脾气之后,也会搭最近的飞机,来b市,自己活得太孤独了,只有一个亲人。
爷爷在的地方自己才是最安心的吧,迟暮带着思念,声音有些哽咽:“爷爷,我好想你啊。”眼中浮现出怀念,像是一只孤零零的流浪猫。
“爷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为什么我都已经努力躲开了,他还是出现了。”
伞很大,但是还是有几滴调皮的雨水落在迟暮的脸上,带来几丝冰凉。
迟暮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迟暮以为是王叔,也发觉自己在爷爷的墓前待了很长时间了,她拂过不小心流出的眼泪:“爷爷,我要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她弯下腰将手中的雨伞放在爷爷的墓前。
迟暮转过身,眼中带着诧异,站在身后的并不是王叔。
楚晨淆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一张脸显得愈发深邃俊朗,看着她的眼睛里蕴着暗光,穿着一身黑色笔直的高级订制西装,手中也同样拿着一支白色的玫瑰花,挺拔的腰身带着些禁欲的气息。
迟暮的眉眼微微上挑,眉头轻皱,不能理解楚晨淆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你怎么来了?”
楚晨淆看着迟暮眼中还没有消失的悲伤,和红了的眼眶。心中带着些心疼,脸上一片涩然,他没有说话,不在站在迟暮的后面,而是站在她的一侧。
将手中的白色玫瑰花放在墓前迟暮早就放好的玫瑰花一旁,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有力,雨水落在玫瑰花瓣上,像一滴一滴晶莹的透明水晶。
迟暮拿出手机,打算给王叔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她找到王叔的电话,刚想要按下呼叫。
一道低沉磁性,带了些微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吗?”
迟暮的手指微微一顿,看着楚晨淆略显苍白的脸,他应该是刚刚出院没有多久,下巴还带着微微冒出的青色。
“有兴趣知道你离开之后的事情吗?”他看着墓前的照片,眼睛出神,脑海里想起了迟暮的那张黑白的照片。
楚晨淆不等迟暮说话,自顾自的说道:“你离开之后,唐可就将你带到了这个墓园。”
他伸出手,指了指离着迟老爷子不远处的空地上:“你就在那里。”
迟暮看着楚晨淆的眼神带着些复杂。
楚晨淆转过头,看着迟暮,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带着悲痛,他伸出没有拿着雨伞的手,将迟暮一把搂在了怀里,靠在迟暮的脖颈间,鼻尖是迟暮身上熟悉的味道,语气中带着些卑微:“阿暮,原谅我好吗”。
楚晨淆的力气很大,迟暮感觉自己好像要被他,揉进了身体里,她感觉自己的脖颈间有些湿湿的,身子僵住甚至忘了挣扎。
她的嘴唇动了动,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悲凉,她的双手竟然有一种搂住他的冲动,而不是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