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从回忆中醒来,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台是紫檀材质的,暗黑色的木色隐隐约约有点木头特有的轮廓,散发着一种淡淡微微的檀香味。迟暮喜欢事物保持它最原始的摸样,最开始的样子让她感觉真实离自己好近。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迟柠一样的黑长直,和迟柠相似的眉眼,迟柠喜欢的白色裙子。她突然开始思考最一开始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迟家有二女,同年同月生的异卵双胞胎,大女儿如同娇艳的玫瑰诱人妖娆,而二女儿如同清水的白莲懵懂优雅。
红玫瑰失去了颜色,偏偏想要像那白莲一般,最后到底是不一样的。如同东施效颦般。不堪贻笑大方。
迟暮突然不知道自己最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了。尽管穿着和装扮都在模仿迟柠却不能和她比较。就像偷穿了仙女衣服的老妖怪。骨子里还是有股子妖气。
迟暮看着看着有点厌恶现在的自己,面目全非努力的去模仿另一个人的样子,她问镜子里的自己“值吗,为了他“和他那么远又那么长的距离尽管一直努力努力的想要靠近,但好像都在原地踏步。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就在旁边的卧室,和自己的情敌和胞妹。楚晨淆从来没有考虑自己的感受,咋不会在乎我的难堪。尽管在那么长的时间了的追寻和喜欢,都没能让自己在他心里得到点在意。
一种无力感突然从脚裸向上慢慢袭上自己的全身。让她有一种心如死的感觉。迟暮紧紧的倚靠在椅子上,等待力气慢慢的回归。又不想去摆脱这种无力感。不想去想不想动弹。
迟暮无比的讨厌现在的自己,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涩涩的,慢慢的湿润了起来。她尝试睁大自己的眼睛,仰起头控制即将滑落的眼泪。如同黑色绸缎的头发在白皙的脖颈上滑落,美丽的天鹅颈伸展出优美的弧度。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黑色的天鹅,散发着一种哀伤和绝望的气息。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如此的脆弱,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喜欢楚晨淆从19岁到现在29岁,已经为这段无望的感情倾注了太多。迟暮有点累了,还有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长的未来没有遇见。是不是该放弃了。迟暮没有喜欢过人,楚晨淆是她喜欢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微博中看到的一句话,是讲放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其中有一句话看了一眼就记了下来。不然曾站在原地等候的人,不会懂得站久了双腿都无法弯曲的滋味。
自己已经等了太久,忘记了双腿弯曲的,一直等楚先生可以看见自己,好像融入生命的喜欢,或爱突然就不知道一个不爱楚晨淆的迟暮会是什么样子的。
迟暮突然想向别人倾诉,今天的一切太过于难过。她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手机的通讯录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楚晨淆在最近通信。她忽略掉打给自己从z城从小玩到大后来又考入一个大学的唐可。如果说楚晨淆占据迟暮的整个世界,唐可一定可以不相上下。
手机传来拨打中的音乐,最后音乐停止,手机里传来唐可娇气又带些明亮的声音:”迟暮你没事干了吧,不去忙着勾引你的楚先生,怎么跟我打电话了。“迟暮听着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诉说。
自己喜欢同居的男人带着他喜欢的女人回来了。自己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该回头了,应该像小说里的女配一样给他们一个大结局。最后她没有说话。
电话的那头唐可正和她刚从z市过来的亲哥哥唐宋争论电视里热播剧里到底是女配好看还是女主甜美更好看,唐宋拍了拍唐可的头调侃女配妖艳贱货没有女主清纯可爱。唐可把唐宋的手打掉瞪了唐宋一眼,示意有要事等一会再打破他的辩论,唐可拿着手机等了一会,没有预料的迟小姐低哑又勾人的声音传过来,唐可意识到迟暮不对劲。
“迟暮,你吃屎了,怎么不说话”迟暮听见唐可紧张担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迟暮突然鼻子酸酸的。
唐可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尽管很急切的想要知道迟暮到底怎么个情况,现在出去总归是有点不太现实。电话那头还是没有迟暮的声音,唐可愈加担忧:“木头,你现在是还在楚混蛋家里吗?”
迟暮握电话的手紧了紧:“嗯”
唐可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意识到可能不是个小事情。“等着我去找你。”
迟暮想到隔壁的楚先生和迟柠缓了缓说到:“咱们去青木吧,这不合适。”青木是个清吧迟暮和唐可的老地方。
唐可看了眼表确实时间已经很晚了,自己还好,正好唐宋在家可以送自己过去,迟暮要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总感觉有点危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声音,迟暮挂了电话。
唐可推了推旁边已经快要被言情剧催眠的唐宋,难得一改对他的暴躁态度,讨好道:”哥开车送我去一个地方。“
唐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桃花眼听到唐可的话有些差异:“现在?”
唐可继续讨好到:“有急事嘛,亲哥哥。”唐宋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好了,走吧,别这么恶心我了”
另一边迟暮放下了电话,打开衣柜放弃里面清一色的白色裙子,自嘲了一下。自己不喜欢的衣服风格,去模仿另一个人。迟暮从衣柜里挑出里面与白裙格格不入唯一的红色的连衣裙。这个是唯一一件按照迟暮喜好买的裙子。
迟暮将裙子换好,v领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在红色下显得迷人性感。微微隆起的xiong部恰到好处。腰部收紧腰部更显得盈盈一握。类似于赫本的小黑裙相似。只不过颜色是妖艳的红色。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有一种禁欲的感觉迟暮用手指拢了一下头发拿起包打算出门。迟暮出了卧室,透过黑暗没有开灯走下楼梯。一切显得格外静谧,迟暮看向隔壁楚晨淆的房间透漏出些微的灯光。迟暮心里想他们在做什么,心里又有点难过。
她加快脚下准备快速通过楼梯,却在最后一节楼梯迈空。发出巨大的响声索性还好腿没有崴到。迟暮稳好走到门口准备把脚下的拖鞋换下,发现却没有搭配的黑色高跟鞋。她望了望与迟柠风格相似的鞋子嘲笑了一下自己准备将就一下,楚晨淆的房间门突然打开,楚晨淆从房门出来,打开大厅的灯。
迟暮被灯光刺了一下眼睛,她眯了眯眼睛。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这么晚了,你去哪?”楚晨淆还穿着回来时候的白色衬衫,削薄轻抿的唇有些生硬,棱角分明的脸也微微显得有些冷酷。楚晨淆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迟暮穿这么张扬的颜色,自从她们的关系开始,她势必要让他喜欢他的时候,就开始刻意模仿迟柠殊不知,尽管穿衣风格想,却从来都知道她们是两个人性格是这么的鲜明。
楚晨淆突然有些吃味,生气迟暮这么晚出去,还穿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种感觉陌生却不让他排斥,他看了眼大厅的表已经接近凌晨一点。t他等待她的回答。
迟暮穿鞋的脚迟钝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身和回答。她清楚的听到楚晨淆的问题。却有点心累的不想回答,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和强撑出来的强硬。如果是平常的她一定会生气的调侃她怎么没有和他的迟公主在一起。会质问他,可是今天真的好累。
迟暮穿好鞋子,打开了门走出去。红色的裙角擦过从楼梯下快速下来的楚晨淆的手掌。裙角蹭到楚晨淆的手心又匆匆离去,楚晨淆突然感觉有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离去的感觉。他嗓子有一点干涩和不安。
身后传来楚晨淆叫她名字的声音,迟暮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她走过黑夜开车去了青木。
迟暮开着车在漫漫的夜色中奔驰,凌晨路上寥寥没有几个人,冬日的冷风吹向微微开窗的红色跑车,迟暮没有开暖气,似乎是忘了,也可能是刻意。身体的冰冷似乎让她的心不再那么冰冷。
迟暮到了青木的时候,青木也没有多少人,幽暗的灯光伴随着紫色的幽光。里面有不少的人或醉或买醉,凌晨在青木的人大多都是些失意的人。青木和普通的酒吧不一样,它没有普通酒吧的喧闹。这就是迟暮和唐可经常来这里的愿因.迟暮跟在这的熟人调酒师林森打了个招呼坐下要了一杯伏特加,烈酒配受伤的人,静静的等待唐可的到来等唐可和唐宋来到青木的时候就发现迟暮一个人在自斟自饮,她将杯中的酒咕噜咕噜灌下去,抓起瓶子倒下半杯又一口抹尽。水晶杯中的淡红色液体有一层盈盈的光泽,她微微晃动,波光流转便生出了妖娆的美丽,她对着那铮亮的杯子突然哭起来,越哭越不能自已,干脆伏在桌面上,脸埋进臂弯里,只有身体无声地颤动。
唐可只有一次见迟暮这么哭过是在迟暮的爷爷死的时候。那个时候迟暮抱着自己大哭那个时候还没有来到a市,她和迟暮买了一堆啤酒,在迟暮的房子里哭的不能自已。从那以后迟暮就一直是那个嚣张骄傲的迟小姐。
跟这儿来的唐宋只见过迟暮几面,是在唐可上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对迟暮有印象,并不是被迟小姐的美色吸引,而是头一次看见一个人美的那么放肆,长得看上去第一眼就让人男人心痒痒女人牙痒痒的人,唐宋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妹子会和她成为好朋友。幸好自己对这种妖艳类型的不感冒。
唐可走到迟暮的旁边找好座位坐下,然后示意林森不要再继续给迟暮酒。唐可用手撩了一下迟暮遮住眼睛的刘海,迟暮往常嚣张勾人的凤眼已经红肿不堪,鼻子尖也红红的,迟暮很少这么狼狈。她伸出手,将迟暮转向自己。
这个时候唐可不知道用什么语音,或许迟暮听不下去,或许说出来就很无力和苍白。她将迟暮抱住,感受迟暮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肩膀。
迟暮感受着唐可的温暖,被冬日的寒风和楚晨淆带来的冰冷,终于有了点点回温。她不知道如何说:“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楚晨淆把迟柠带回来了。”
唐可知道迟暮和楚晨淆同居关系。她一开始就是不赞同的,后来又抵不过迟暮的飞蛾扑火。
唐可轻轻的拍了拍迟暮的背咒骂到:“这个傻bi。”然后又有点奈“就咱们这条件,为什么非吊这棵歪脖树。。。。”唐可深深的为迟暮这三年感到不值。
在一旁的唐宋看着迟暮的狼狈心里突然有一点心疼这个姑娘,发现自己心里的变化后,唐宋更加诧异,想自己流连花丛间。竟然被一个女人轻易激起了怜悯之心,不由感叹迟暮这个人真是有毒。
迟暮打断唐可的话声音带着哭过的低哑:“我该放弃了。”
唐可不知道听过迟暮被楚晨淆打击到后说过多少次等她把他征服后要如何如何让他后悔。这是第一次听到迟暮要放弃。
她知道迟暮,这次是真的要放弃了。
迟暮接着说:“我想离开一段时间。”“多久”唐可抿了抿下巴。等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可能没多久也可能很久吧。”
唐可用手摸了摸迟暮的头最后语气有些哽咽的说“好了记得回来找我”她知道这是对迟暮最好的方式,也是让迟暮从这段刻骨铭心的单恋中摆脱不能不试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