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口谕,京门鸾羽负责将言伯苏押解归案,不得有误!韩王此刻进宫面圣!秦杰督军各司其职,众人就此散了,不可再伤及无辜,违者必究!”大总管卫恭一口气说完,众人纷纷叩首起身。
“哎呀,韩王殿下怎么这般模样,可要紧?”众人散去之后,大总管舒心一笑,突然见到站起来的韩王,吓得他连忙下马对韩王嘘寒问暖起来,此时的唐贤依旧血流不止,摇摇欲坠。
“本王……”唐贤刚站起来,还没说完嘴里的狠话,一下子就毫无知觉地倒在地上了,众人大惊,纷纷扶起。
此事也暂且告一段落,据官差回报,当日受伤的百姓都无性命之忧,皆是肢体跌伤之症,官府也不再追究此事,但是人们依旧不忍世子受牢狱之灾,千名讼书已经递交到皇宫里去了。
隔天清晨,皇宫御花园的鹅卵石道上走着两人,大总管卫恭伏着腰跟在一位龙袍加身的男子后面,男子银发藏于两鬓间,但是尊容却不曾显老,两腮精练的脸肌没有发福臃肿,肤色微微泛黄,看不出他表面的神态变化,卧虎藏龙的心思无人能懂,此人便是当今大唐皇帝:唐灏。
“卫恭,韩王的伤势如何了?”唐帝两眼扫视着脚下的鹅卵石,时不时踢踏着零散出来的碎石头。
“回陛下,韩王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卫恭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朕让你说你就说!”唐帝语气微厉,神色却没有浮现任何波澜。
“只是韩王额头受损,怕日后落下伤疤,影响尊容。”卫恭小心翼翼地观察眼前天子的侧颜,只见他听完之后只是稍稍皱起眉头,一会便恢复平静。
“自作孽!”唐帝咳了一下,寻一花庭石凳便坐下了。
见着陛下身子稍稍发硬,卫恭也连连给他捶背揉肩:“陛下,芳妃娘娘那边要怎么回复?韩王从小就在芳妃娘娘怀里长大,平时的跌倒摔碰都让她心疼不已,如今韩王殿下毁容,她岂不是要……”
“他滋事闹事,差点就血洗青龙街!这可是天子脚下的府都,他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唐帝气得直哆嗦,咳嗽也愈加剧烈,卫恭也识趣,不再多言。
“言伯苏那边,怎么样了?”唐帝缓了许久,声音渐渐平淡,他目光深远地看着庭下的紫娟花,那是糜西特有的奇花,寒冬愈紫,整个御花园,要数它最璀璨夺目了。
“已经关押在京门,听候陛下处置!”
“听闻他与最近长安的连环案有关系?”唐帝皱着眉头,眼角的鱼尾纹线线勾出,而那眼瞳依旧盯着紫娟花。
“京门少门长已经查明,言伯苏确实是被作案的满夏余孽挟持走的,至于原因现在还在追查。”卫恭年纪也不小,可能是平时保养和膳食缘故,让他皮肤姣好,狐狸般的眼睛总能对自己侍奉的天子洞察几分。
“那满夏余孽没有杀人动机吗?他可是杀了朝中大臣!”
“已经确定的是,他们犯案是因为满夏的身份被揭,才杀人灭口。他们杀害黄侍郎也是想要挟他放走刑部的满夏余党,不料黄侍郎不甘被胁迫,只能上吊自杀。”卫恭口齿清晰地说出来,见到唐帝盯着紫娟花发愣,生怕他听不清。
“可有证据?”
“京门今早已经将黄侍郎的遗书上交到您的批阅台上了。”
“闹了这么久,结果给朕就一个自杀的名头!”唐帝恨拍着石桌,卫恭连忙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