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梦,或许是因为黎媛遗书的缘故,伯苏一眼就对这本书起了好奇,粗略翻看了一下,里面写的都是一首首诗句,却没有作者的名字,就这么一本普普通通的小本子,徒鸠收藏他的自有他的道理,伯苏也一时兴起才出此下策偷书。
马车很快就到自己的住所了,整栋阁楼都隐藏在夜色中,没有刚才离开时的阑珊,顶阁的天灯也离奇熄灭,琥珀将马车停稳后,探头进来,夜色让这张小脸布满恐惧:“公子,今晚怎么那么奇怪,我们家的天灯灭了。”
“噗呲,天灯坏了吧。”伯苏轻轻拍着那张小脸,试图让他放松,可是自己突然转眼一想,不详的预感从后脑勺冒了出来,糟糕,万哲!他正住在自己的阁楼里,他该不会……这是伯苏此时唯一的念头,只见他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厢,只顾向阁楼跑去,琥珀也赶紧不明不白地跟在后面。
“万哲!”伯苏一口气爬上阁楼,踢开了万哲的房间,短暂的喧哗声后是一片死寂的恢复,房间里悄无声息甚至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伯苏自己的呼吸声,琥珀也提着灯笼随后就到,房间里弥漫着不可言喻的恐怖,按理说万哲被这么一吵,肯定有所动静,可是,却没有。
两人蹑手蹑脚地踏入门槛,伯苏抓住琥珀颤抖着手,将他手里的灯笼朝向卧室里的睡床方向,只见万哲面目狰狞地歪着头颅躺在床边,把灯笼缕缕余光渲染着格外凄冷,琥珀头皮一阵发麻,一下子就吓晕过去。
伯苏也顾不及扶住琥珀,支身来到床边,万哲古藤老脸阴霾惨白,失色的瞳仁无力地睁着,伯苏俯下身,用灯笼的光辉扫一遍万哲的尸体,没有血迹伤口,脖子上也没有明显的勒痕,种种迹象都不像是被外力所伤,莫非是中毒?
伯苏将灯笼重新打在万哲惨白的脸上,只见他嘴唇暗紫,掰扯了万哲的嘴角后也发现口腔微微渗血,尸体虽然还有体温,但是脉搏几乎是没有动静了,可见他服下的是剧毒,才能使他短时间内暴毙而亡。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万哲呢?他只不过是黄府的旧人,难道他的身上真的藏着凶手忌惮的信息?那么问题真的就出自于黄府了,凶手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为什么不逃出京城,反而去杀这么一位手无寸铁的老头?
在伯苏陷入沉思时,手中的灯笼骤然暗了几分,阁楼上的瓦片稀稀碎碎有些震动,由近至远,颇有节奏感,飞檐声音虽然微小,但是还是瞒不过伯苏敏锐的听力。
飞檐在上的人也料定是凶手,犹如一缕细丝牵动伯苏的神经,随着声音逐渐淹没,伯苏俯冲到窗口,脚力一蹬,电光火石之际就已经破窗而出了,他又迅速手指抓紧屋檐,心胸的丹田之气云起,使他在臂力用劲时,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脱离下坠的趋势,而是愈发轻盈,一个翻身便稳当站在屋檐之上。
在朔风凛凛的暗夜中,他看到一袭黑影跳动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一联想到万哲被害,自己疯狂地朝黑影的方向飞跳起来。
黑影似乎也察觉到背后寒气的逼近,就在他回眸那一刻,伯苏已经近在咫尺,伯苏鹰爪一张,朝黑影的脸庞扑去,势要将黑影脸上的黑纱取掉,奈何黑影往后腾飞数尺,一直退到屋檐边缘才停止,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伯苏,手中的利剑也慢慢露出血牙,煞气冉冉升起,伯苏明显感到这股杀气与刚才在官府感受到的冷气颇有相似之处,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