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群山之颠,幽静的林中传来灵鸟鸣叫之声,隐约见山道间有一个白衣男子和一蓝衣的女子的身影。
水蓝色的裙琚掠过脚边的草木,犹如清风拂过,她的步伐轻盈而快速,却未在潮湿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任何足迹;她抿嘴浅笑,回头看白衣男子,似乎不论何时,她都是如此的调皮和不谙世事,而那男子亦是宠溺地笑。
其实,我已经有一千多岁了,不过跟隋云迹比起来,我还很小,这是隋云迹告诉我的;而他的年龄,已经大到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我曾经问过他,他说,盘古开天时,他已经存在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很久以前吧,也无法计算他的年龄,但我想,他应该很老了。
“下山之后我该叫你什么?叫你师傅吗?这样会不会显得你年纪很大?”我歪着头看了看他,他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他一向都是如此,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无法使他大怒大悲;仿佛世间所有事情都是循环使然,悲喜早已经忘却。
隋云迹依旧淡漠,不经意的回答一句,“随你……”
一切随你便好,只要你高兴。
他的眼里,尽是她的身影,只是此刻心里却有一种恍然若失之感,若是能永远这样陪着你,是否算是奢求。
我不想叫他师傅,因为我不想让他当我的师傅,他既然不提要求,我便也不再问,我跟着隋云迹踏过这翠绿的草木,指尖划过花叶上滴下的露水,脚步声惊起林中飞鸟和野兽,我喜欢每日能跟他相处,也喜欢能出去游玩。
只是他却一直让我待在云虚宫中潜心修炼,因为他在山间设下结界,作为隔绝外物的屏障,虽然我试过无数次想闯过结界,但都没有用,所以我一直不曾出这座山。
这是一处山间小道,路边是山林,与悬崖绝壁,这里也是下山唯一的路,不过我走过太多次了,甚至可以闭眼奔跑了,其实就算有危险,隋云迹也不会让我有事的。
其实在以前我就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依赖隋云迹了,有时候会耍性子不理他,不过过不了几天,又乖乖的回到他身边,现在我竟也习惯了,如果让我离开他,竟然会不舍。
我叫燕晚,名字是仙君帮我取的,他说燕子暮时晚来归,我不懂,但是,我喜欢仙君给予的一切;他是隋云迹,我的主人,他也是云虚宫的主人,与月华宫,火灵宫,天和宫并称四宫,掌管着四方神山,一同守护着天下安定,妖神共处。
只是我们的关系既不像师徒,也不像主仆,他说他是我的主人,却不让我做任何事情,所以我也养成了慵懒的性子;虽然每日朝夕相处,却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有时候我会因为短暂分别而失落,好在我们都拥有不死不灭之身,有的是时间来相伴,这样就不会为了生离死别而伤心。
“过来!”见他唤我,我乖乖地靠过去,他拉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捂了我的眼睛,我只听见耳边有风声,“我们到了!”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是天和宫,位于最南面的鹊山,这里四面环海,一样处于云端天际的高山,但我觉得没有云虚宫的樕株山漂亮。
但我仍然是高兴的,这是我除了云虚宫来的第一个地方,也不枉费我的一番苦求了。
“坐!”对于她青平心中有数,见过她几回,隋云迹都带着她,对她护得紧,只知道她叫燕晩,其他的一概不知,她跟在隋云迹身边已经有百年之久,修为却毫无长进,连最基本的法术都没有掌握,真不知她是如何修炼的。
不过想来既有隋云迹的宠爱,实在无需为修行而苦恼,如此一想,青平倒也不再为此介怀了。
青平是天和宫之主,同样拥有不死之身的他性格非常谦虚,也平和近人,见隋云迹和青平说话,我便起身离开四处去看看。
我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环境,这是隋云迹第一次带我下山,这也是我来的第一个除樕株山以外的其他山脉。
而在此之前,我从未下过山,隋云迹也是一样。
我站在宫门外,抬头看着眼前的水流,这里水源丰富,河流在这里汇聚,有水流从山涧倾泻而下,这是云虚宫未有的景象,“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天和宫不许外人进入吗?”
听见声音我回过头,是一女子,她身着素色长衫,浅灰的颜色格外雅致,而且眉眼秀美,格外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我是跟仙君来的,不是外人!”
“怎的不是外人了,我没有见过便是外人,你倒是说说跟谁来的?”
“我……”我正要辩解,隋云迹已经和青平仙君出来了,不知是不是我们的说话声惊扰了他们。
“青黎,不许胡闹!”青平呵斥住青黎,听到青平说话,我才发现,他们兄妹两人长相非常相似,若不是打扮不同,恐怕我要糊涂了,原来他还有个妹妹,不过两人虽然长的相似,性格却不同呢。
青黎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跑了,想必是青平仙君的呵斥,让她很没有面子罢。
“今日会在此处休息,青平仙君已经备好饭食,你用完且去休息一会儿!”
“嗯!”我点头,既然能在此处留宿,那明日早点便能早点起来,看看天和宫有什么好玩的。
看着她熟睡,隋云迹熄灭了床边的灯烛,轻轻掩了门,青平已经亭中等候了,他面色有焦虑之态,为即将到来的祸乱而担忧,“此次请你来,是迫不得已,你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任由其发展,则会酿成大祸?”
“我知道,你是否已有应对之策?”
对于其他人隋云迹不像对燕晚一样,永远一贯的平淡,猜不透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我已派出仙使去各宫走一趟,请诸仙齐聚天和宫,来商议对策!”
“好!”隋云迹点头答应,百年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过;隋云迹看着远处的山脉,目光之中,隐隐透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