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们的命干嘛?只是希望在我给王爷解毒的过程当中,不许有人观看,也不许有人偷看,更不许有人知道我是怎么解毒的,可以么?!”水流云暗暗翻了个白眼,朝天看去。
……
待整间上等房都安静了下来,确定门窗什么的都关好了,无人偷窥,水流云深深地望着斜靠在床榻上的昏睡着的凤临王,就当是自己前世欠他的今生来还吧,叹了一口气,红唇一抿,腰间的大刀出鞘,往自己细细的手腕处割去。
嫣红的如泣如珠的血,一滴一滴,瞬间汇成一股小小的细流,淌到了八仙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成人拳头大的玉碗上……
外面,几人同时守着房间,临风,晏清等脸上全是焦急。
那些被灵和秀捉来的大夫们也很好奇那个看起来美得不像话却又一身邋遢的小捕头到底有什么秘法,能治这种天下人闻之变色,中之丧命的剧毒,一个个的减少各自的存在感,双目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几乎可以说是用一种屏神静气的气氛来形容。
在诡异的静宓当中,临风第一个又受不了了,道:“你们说,依小白脸捕快对王爷的仇恨和愤怒,‘他’会不会故意将我们全都赶出来了,然后将王爷一刀毙命了?!”
钟灵毓秀几人一听,脸色着实一慌,他们实在是没往这方面想过,方才都是认为“他”是可以帮王爷解毒的。
只是,现在一想,怕是有此可能。
几人一着急,就要伸手推门。
晏清大刀一横,挡在他们面前,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别忘了刚才我们是如何的苦苦哀求,才让水小兄弟答应给王爷解毒!临风,关键时刻,你在抽什么疯?你们也是,没脑子跟着想一想,王爷那都是快要死了,‘他’若真的想叫王爷死,就不会答应出手相救了,直接让紫陀罗毒死了王爷,不是更省事吗?何必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去刺杀王爷,让自己落得个诛九族斩立决的大罪?!”
钟灵毓秀一听,脸色惭愧,果然事关王爷的安危,哪怕只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脑部神经失去正确的判断,跟着临风这个无脑的瞎起哄。
几人一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临风一眼。
临风龟缩到了边角处,低垂着头,不敢再吭声了。
他们这点小小的风波,让蛰伏在屋顶上的神秘客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地撇了撇嘴。
他也很好奇,水流云到底是怎么救的凤临王,透过瓦片的缝隙,悄悄往下一探——
连帽披风掩盖下的脸,即便看不到,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变化!
沉沉的深遂的眸色里,说不出的震惊。
“他”竟是用自己的鲜血,给凤临王解毒!
难怪……
一碗鲜红的甚至还能让人感觉到冒着热气的血,端到了昏迷的凤临王的跟前。
“这一碗下去,好不好,全靠你自己了。我身上的血,并不多的,这一路上,也被你命人用马拖着浪费了不少,好歹你喝下去了,给小爷我一点反应,别看我长得特别壮,其实,我的血真的不多啊……”水流云一边啐啐念头,指尖一用力,粗暴简单地撬开了凤临王的下巴,捏着他的双颊,将整碗血给他灌了下去,也不管他是不是昏迷,也不管他能不吞咽,反正就是灌下去,一滴不剩地灌下去。
别想那些旖旎的凤临王因为昏迷无服灌药,然后她左思右想,只能用什么嘴对嘴喂药的方法之类的,她能救他,已是他的大幸,还嘴对嘴?却,滚一边去!
这样若是灌不下去,她有更加粗暴费事的方法,就是找一支竹管子,插进他的喉咙,将血给他灌进去!
还好,一滴没剩。
那脸上的紫色的东西,立竿见影,马上淡化了下去,果然,她的血,是有效的。
水流云松了一口气。
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快速地撒在伤口上,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功口完好如初。
这些金创药,不同于一般的金创药。这种药粉用过之后,受伤的地方,不仅没留疤,还会光滑更胜之前,是她的奶奶水婆婆的精心制作,说她常常追捕罪犯,不是动枪就是动刀的,总会有擦伤流血的事件发生,加上又是女孩子,身上若是留下了什么疤痕,总是不好。
即便水流云没有想着换回女儿身嫁人的那一天,水婆婆也没有打算让她哪一天就恢复女儿身,却还是极其地爱护她的身体,所以命她随时携带这个,就藏在她的胸怀那块“装”男儿的硬铁片的隔层里,以备不急之需。
水流云做这一切的时候,神秘客没有注意看,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被灌下药血之后的凤临王的身上。
凤临王可以说是在剧药无比的咳嗽当中清醒过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了垂手而立于床榻边,面无表情略显苍白,眼神十分淡漠地看着他的水流云。
他的脑袋有一瞬间的迷茫。
方才,全身很冷,很冷,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四处雪花乱飘,冰川万里,而他光身赤足,在那冰面上行走,冷得整个人都在打颤,找不到方向,那种痛苦,游遍全身,深入四肢百骇,冷入骨髓。
突然间,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什么“身上的血”,什么“不多了”之类的,然后,一股温热从胸腔升起,渐渐地暖至全身,他还在思量着那道声音为何那么熟悉,便一口气喘不过,咳嗽着醒来!
口腔里,全是淡淡的血腥味。
这血腥味,带着一股极清香的药味。
他,那是吐血了么?
他记得,自己中毒了。
可是,临风几个去哪里了?怎么面前就站着这么一个冷着脸白着眼的小白脸捕快?!
啊,对了,刚才在极度难受之时,那道熟悉的声音,不就是——
“王爷醒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水流云在他那迷茫的又变幻莫测的眸色当中,淡漠地开口,说完,找了一处离床榻很远的地方坐下,闭目休息。
凤临王,你可别对小爷恩将仇报哈。
门外的临风等人闻言,好像得到了什么特赦一样,急哄哄地一群人破门而入,便看到凤临王靠坐在床榻上,瞪着眼看他们。
“王爷,你可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临风扑到床榻边跪下,一大男人的,却像一个柔弱的妇人一般,抓着凤临王的手,在撒金豆子。
“真是太神奇了!居然毒解了。”大夫里面,先前那位白胡子看起来有点品性高洁的老大夫把上了凤临王的脉,捋着胡子道。
相比他们紧张凤临王,晏清倒是感觉到了水流云的脸色有些苍白,便道:“晏某多谢水小兄弟为王爷解了毒!晏某说过,以后有什么吩咐,晏某赴滔蹈火,在所不辞。”
没看到她已经疲累得快要灵魂出窍了吗?不去关心他的顶头上司,还往她这边挤什么?让人连半刻的闭目养神都不行。
水流云微睁开了眼,没好气地道:“小爷不需要神捕大人怎么赴汤蹈火什么的,小爷现在只想要一间安静的房间,好好地睡上一觉,可以吗?”
临风这时抢着道:“水小兄弟,我领你去睡我的那一间吧。”
凤临王眼神凌利地扫了过去,聪明如他,自然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当中便了解了整个解毒的过程,道:“不必了,‘他’就留在此处歇息。临风,你去将内寝整理一翻,让本王的救命恩人好好歇息。”
这天字一号房的豪华程度,相当于现代酒店的总统套房,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套房的待客大厅,大厅还用帘子和屏风等物隔成两边,里面一侧有净房,还有茶室,另外,才是真正的寝室。
寝室与正厅之间隔着一扇竹门,竹门关上的话,基本算是整个独立的房间,不会被大厅里的人吵着。
水流云也没有拒绝,站起拱手道:“那小爷就恭敬不如从命。”
她真的很想休息。
见她答应,凤临王那凌锐的表情才悄悄缓和,只是那瞪着她的眼神还是带着不满。
什么小爷?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自称过,‘他’倒是有骨气的,三翻两次……算了,看在‘他’不留余力地救他一命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一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很怪异。
王爷之榻,竟让如此脏污之人侧睡,果然,那些说凤临王交友,称兄道弟不管对方的身世地位的传闻,是真实的。
王爷不是最憎恶捕快的吗?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以往一贯的个性?
临风打量了一下水流云,问道:“水小兄弟,你要不要清洗一下再睡?”
水流云摇了摇头,折腾了一夜,又贡献了一碗鲜血,那一碗鲜血,算起来,起码有四百CC,她现在有点头昏,很想睡觉:“你不用进来了,我自己搞定,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王爷吧。”
说完,推开竹门走进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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