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临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顶轿子,命四个武艺高强的青衣卫,将她抬到了桃林里。
桃林郁郁葱葱,完全没有受到雪山崩踏的影响,依然是那样的茂盛,拙壮。
那天上山匆忙,只知道这雪山脚下灵花灵草灵树都挺多,还没有好好地欣赏过,原来竟有这么一片桃林,还都结满了果实。
刚好是成熟的采摘的季节,满树满树的,都压弯了枝头。
水流云禀着即来之则安之,反正药已经送出了雪山,风他们也已经离开,灵修很快就能好起来,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转。
随遇而安。
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人看到满树满山成熟的果实不兴奋雀跃想要亲自采摘的。
水流云狠狠地当了一把果农的感觉,让人采来了竹草,编成了草篮子,先自己吃了个饱,再采些回去房里放着,晚上吃。
也招呼那几个抬轿的,都采摘一些,回去分给其他青衣卫们吃。
就这样,满山都是她的欢笑声,让那些守着她的害怕她逃跑或者躲起来的青衣卫们倒是不好意思了,这哪里像是一个被逼留软禁的人?
分明就是当来这里度密月的了。
啊啊,用词不当,是当来这里游玩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山中才一会,世上已一日。
水流云累得慌,找到一块青草地,毫无形象地就坐了下去,喘大气儿。
“来,快点,给我捏捏肩膀,捶手腿!”
她连抬手都没力气了,望着天边的彩霞,冲着临风道。
“流云姑娘,这……我们都是舞刀弄枪的,平时用劲大了,一不小心……”临风苦哈着脸,道。
“谁让你们王爷点了我的穴了呢?害我累成这样!快点,别扭扭怩怩的像个婆娘!”水流云吼道。
临风吓了一跳,扑通的就跪了下去,颤微微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搭在她的小腿上,按压了起来。
因为凤临王带来的都是青衣卫,没有一个女的下人,所以在这座雪山上就她这么一个女子,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动手。
现在,临风被当成了丫环使用,又是帮她捶背,又是捏腿的,那个憋屈。
水流云才不管他的心情呢,反正跟在凤临王身边的,对她再好,也是有限度的。
望着天边的云舒云卷,她在想着,用什么法子,让凤临王多留在雪山上几日呢?凤临王是越晚离开雪山,越晚回京城,那对灵修也好,对她也好,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星星都冒出来了,她还没有想到有什么主意。
而临风早就在一边催促着她赶紧下山回去。
怕是一会凤临王要来找人了。
水流云磨磨叽叽地,在临风千求万求之下,终于施施然起身,同意下山。
以为凤临王逮到他就会一顿臭骂的临风,看到院子里突然忙碌了起来,进进出出的都是端着血红色的水盘。
心下一惊,三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一个端着水盘子的青衣卫,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是临副统领!王爷,这王爷,他受伤了!十分的严重!墨闲少爷正在里面急救!”
那青衣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
刚好,水流云掀开轿子出来,听到,讶异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凤临王受伤了?”
那语气里竟是掩藏不住的喜意。
受伤了就好,真是天助她也,这下子,就算凤临王不想留在这雪山上,也得留着了。
不然,这银海波滔翻滚,他一个受伤的人士,坐船那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情。
这一高兴,她竟是忽略了,凤临王武功那么高深,差不多可以匹敌灵修,或者说都已经超过了灵修了,还会受伤这个问题。
听着她幸灾乐祸的声音,众青衣卫的脸色都不好了。
水流云懒得理他们,拿着装满红桃子的草篮子,蹦跳着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王妃娘娘,你不过去看一下王爷吗?王爷真的伤的很重。”
玉树这时拦在她的房间门口,眉头都皱得能夹死蚊子一样,语气不卑不亢地道。
似乎还带着一股无声的强烈要求的意味,就那样死死地看着水流云。
水流云对玉树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从他果断地挥剑砍向她的脖子的时候,她就把玉树列为黑名单不往来户。
所以,除非是她来兴趣了会逗弄他一下,否则,她基本对他都是无视的。
“让开,本小姐今天玩了一天,累了,要早点休息。”
水流云面无表情地道。
他是她的谁?想让她去看他,她就去看?
却。
“王妃娘娘!”玉树拱手,一个侧身,就挡在大门处,头低垂着,声音里全是恳求。
水流云烦了,后退一步,道:“本小姐又不是大夫,你家王爷受伤了,自然会有医术高明的大夫照看着,叫我去干?我又不会端水侍候,又不会服侍,我去了会怕王爷的伤上加伤哪。你们就不担心?”
这……
玉树皱眉。
他当然担心。
可是这是王爷受伤昏迷之前唯一交待的事情,如果看到王妃娘娘,务必让她去看他。
“相信王妃娘娘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想了一想之后,他道。
水流云耸了耸肩膀,道:“你说错了。本小姐是不是落井下石之人,这得看对象。如果是你们王爷,或者是你,那本小姐的那块石头,是落定了!”
玉树有些着恼,竟是油盐不进。
“王妃娘娘,王爷有请。”
在他江郎才尽的时候,一个青衣卫踏进了院子,拱手对着水流云道。
“王爷醒了?”
玉树惊喜抬头。
“回首领,王爷醒了,要见王妃娘娘。”
报信的青衣卫答。
“王妃娘娘,请!”
玉树马上抢过水流云手中的草篮子,递给了身后的青衣卫,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凤临王受伤了,他怕在水流云的院子里救治会让她闻到血腥味不好,便用了隔壁的院子。
也就是二三十步的距离,水流云无法,只好跟着青衣卫去,就当演一场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