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人的话统统都是信不得的,说什么陪她,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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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乱码飞过,水流云边咒着边起了身。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王爷有请木大人,请木大人即刻到主院大厅。”
“马上就来。”
水流云赶紧高声回了一句,走到水脸前,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出门。
“小官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命人差小官前来,有何吩咐?”
到了主院大厅,整个大厅里空空荡荡的,就只有凤临王一人,就连平时老跟在身边的英俊潇洒都不在,不知道做什么任务去了。
水流云对着凤临王的背影行了礼,道。
可千万别问她关于婢女桃花的死查得怎么样了,很不好意思,她一回府就一直睡到现在,别跟她提那些,她可回答不上来。
“木大人,睡得如何?”
凤临王转身,那冰冷的凤眸往她的身上一扫,看不出喜怒,竟像是老朋友慰问一样,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托王爷的福,小官还行。”水流云摸不着他的想法,双手朝前拱着,身体往前倾,行的官礼可是十分标准的。
“既然睡好了,那就随本王出府一趟吧。”
凤临王越过她就往外面走去。
水流云蹙眉,道:“王爷,要小官去哪里?不如让小官先填填肚子吧?”
从昨天下午开始,她就没进食过一滴水一粒米,要不是困得慌,她也不会先饿着肚子睡了一觉了,现在醒来,又被凤临王唤着,急急赶来,也没有顾得上吃东西。
最要命的是,说陪她的药修那货不知道去哪里了,平时挺贴心的一个,怎么会忘记给她准备吃的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识破了他的阁主的身份,他就给她拿乔啦?
要知道,他们现在可还是在王府里。
反正,她也不怕被凤临王嘲笑或者看不起,总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填饱肚子就叫她干活,她可不乐意。
她这一世是打定主意做个平凡的人,既然是做平凡的人,自然就会有平凡人的需求,先满足身体需求再谈其他。
翻案,报仇什么的,当然也要建立在这些上面。
凤临王驻足,定定地盯了她好几秒,才开口道:“放心,现在本王带你去的这个地方,保证能让你吃足喝饱。”
水流云一头雾水。
这样挑剔的货,也会有让底下敞开怀抱吃饱喝足的时候吗?
当美人楼三个琉鑫闪闪的大字映入眼帘,随着凤临王翻身下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大步踏入雕琢玉彻得精美绝伦的楼宇里,面对满桌子的佳肴,水流云那肚子里的馋虫全都被勾了起来。
他们过来的这个时候,差一个时辰才到傍晚,如今正是美人楼里的姑娘们睡足起床洗涑的时候,整间楼里除了扫洒的婆子十二三岁的低等小丫环们之外,就没有什么人。
所以,这菜也上得及快的。
等到晚些时辰,美人楼里的姑娘们都出来迎客了,那就热闹多了。
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基本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干事,在这里就不用罩述了。
任水流云一路上抓破脑袋都不会想得到,凤临王居然将她带到美人楼这种地方来,脸上先是一黑,跟在他的后面,恨不得将他的后背给刺成个窟窿。
等到入了雅间,一盘盘热腾腾的饭菜端进来的时候,她才展露出欢喜的笑脸。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么丰盛的饭菜了。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满满一大桌子,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了。
不知道凤临王这货要在这里会见什么人,居然叫了那么多的菜,每一道都叫她饥饿得直吞口水。
“吃吧。”
一阵珠帘的划动,上菜的小厮将最后一碟精美的佳肴放下,退出,轻掩上门,美人楼一等雅间里,凤临王优雅地落座,一手执着白色青花瓷酒瓶,一手握着成人拇指般大小的白玉杯,斟了一杯,放到左手边的空位置上,示意水流云坐下,道。
这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就他们两人吃?
奢侈,真是奢侈!
水流云像是没有见过面的土包子一样,几乎没流着口水问道:“王爷,这,就咱两吃?”
这过来美人楼这种高极消费的地方,难道不是来谈事的?
上前一步,并没有坐下,那态度,跟奉承有得比了。
“错。”
凤临王望着她,淡淡地道,那依然看不出任何想法的冷硬的脸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那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戏虐。果然,不是她一个人吃的。
但是,她也有份吃,那就真是太好不过了。
唉呀呀,别看了,别看了,这看着看着都流口水了,也不知道一会要见的是什么人,若是一进来就看到她满脸的饿鬼的样子,那得多丢面子啊。
好歹,她也是个官了。
头微微地垂下,左手搭在右手上,一齐放在腹中,毕恭恭敬地站着。
“是你自己吃。”
看着水流云瞬间垮掉又欢喜起来的脸,感觉到有些好笑,凤临王淡淡地道,自己拿起另外的一只杯子,倒满,仰头,一饮而尽。
啥?
水流云觉得自己听错了,一抬头,小脸上挂满了疑问。
凤临王哧地嘲弄了一声,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道:“木大人不是饿了么?这些菜,统统都是本王赏给你的,请放心食用。”
啧啧,看本王多礼贤下士,对着你这么一个七品的相貌不扬的小官,不光带你来这消费贵得流油的美人楼用膳,还用了个“请”字。
小子,要感恩,可别干出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情出来,那就两面都不好看了。
“那小官就不客气了。”
水流云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一听这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全是她一个人的,就两眼直冒狼光,十分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左右开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花钱的人又不是她,如果不是凤临王这货,她也不会背井离乡被迫隐姓埋名地混到这京城里来,顶替别人而活,有亲人也不能相认。
请她吃一顿饭,算是便宜他了。
若按她前世的性格,有仇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她只是不想自己的手上再沾满血腥罢了。
能多活一世,已经是偷来的福份,再重操旧业,她不如去死。
今生,就做个什么都不太计较的糊涂人好了。
看她吃相如此不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起码好几个月没吃过饭了,住到他的王府里,难道还少了她吃的?
这一幕要是被外人看了去,该个个都指责他凤临王虐待贤才了。
凤临王的眉头皱了皱,冷着一张脸看了好一会儿,但是最终都没有说什么。
水流云一边扒着饭,一边拿着一只特大号鸡腿,边往嘴里塞,发现有视线是从凤临王的那个位置传递过来的,她便抬起头,冲他一呵呵一笑,满嘴满脸的米粒。
呵了两下,又低下头去扒饭。
看得一旁边侍候着的雅间里的粉衣女婢们掩嘴偷笑,目露鄙夷。
不知这黑黄着脸的相貌不扬的矮小官员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在凤临王面前这样的造次,虽是鄙夷,却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怕得罪了凤临王。
看着她嘴边挂着一挂米粒,凤临王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抬起,想帮她将腮帮子上的米粒给弄掉。
这手才刚伸了出去,便对上了水流云边嚼个不停又目露讶异的眼,如同被人当头一声棒喝,凤临王打了个激淋,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那半空的手,硬生生地转了一个角度,握向了一旁的酒壶,拿了起来。
表情冷漠,冷脸冷面,只是眼底的流露的情绪,显示了内心的纠结,翻滚。
难道他还真的是个断袖?
眼前的小男人,可是经他亲自证实过的,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啊,是个货真价实的分桃断袖之人。
他若是对他那样做了,岂不是表现明着自己认可了他。
恶~凤临王在心理打了个寒颤,自斟自饮,没再去看水流云一眼。
水流云讶异,低头吃肉扒饭。
如果她没有看错,凤临王这货,方才抬起的那只手,分明是向着她而来的吧?他想干什么?
打她?
不像。
那个方向……
该不会是想帮她擦脸吧?
恶!
水流云连忙摇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一刻钟过后。
“王爷,你不吃点?”
将两只鸡腿啃完,基本半饱了,又干掉了其他每盘菜的三份之二,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才十分心虚地问。
看着一桌子被某只饿死鬼投胎的狼风卷残云过后的满目狼籍,凤临王挑了挑眉头,一抬手,命美人楼里的侍婢上前,没回答水流云的话,道:“去,把花倾心给本王叫来。”
“花姑娘今日并不在楼里。”
在这个雅间里侍候的,是两名粉衣的十五六岁的美婢,估计还没有卖的,身子清白着呢,曲着膝盖回答的时候,那望向凤临王的眸子可是满目含春,娇娇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