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如此,凤临王居然头也不回,没有多看她一眼就走了!居然跟着那个该死的七品客卿小官木云走了!
气得她再度想起来,就恨得牙咬咬!
该死的灵玉,该死的木云!
总有一天,她要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那个死人到底有什么好?!还搞什么百日祭?简直就是神经病!”
“小姐,你消消气,不要再骂了!”
小丫环害怕得只差没哭了,小姐这样大声开骂,真的好吗?要是被人给听到了,传到王爷的耳朵里,那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哼,你怕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有人,也不会想着要到我这处偏僻的桃雅苑里来了!谁不知道这桃雅苑里住着我这个瘫痪无用的假美人?!凤哥哥今天既然派了墨闲过来,他自己就不会再过了!就算本小姐说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盼姿几乎是以一种斯里歇底一样的声音低声咆哮着,随手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茶杯又砸在了地上,怒道:
“灵玉那贱人,害得本小姐的药人堕了崖,又害得凤哥哥为一个死人天天丧着脸,总有一天,本小姐定要叫她死无葬身之地!还有那个木云,为什么要那么快地把我找出来!我都还没有挽回凤哥哥的心思!凤哥哥的心,依然在那个死人的身上!你叫我怎么跟一个死人争宠?!”
听到这里,水流云抽了抽嘴角,这个盼姿,看着正常,实际上心里变态得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直想送她三个字——神、经、病!
她原本还好奇着到底是哪个这位娇滴滴的楚楚动人的怜弱的盼姿小姐还要跟哪个“死人”争宠,没想到听来听来,那个“死人”说的竟然是自己,听得她简直就是很不可思议,都快要气炸了。
凤临王那货真的爱她?
却!
做戏还差不多。
只是不知道这场戏是做给谁看的。
“小姐,你在王爷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奴婢听说,王爷当初可是把那个‘死人’带回来给小姐解毒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若有真感情的话,又怎么会逼得她跳崖自尽。可能王爷这些天是存着对小姐的内疚,没能让药人好好地回来给小姐解毒,才会那样惆怅的吧!”
小丫环你真相了!
水流云暗暗地朝小丫环竖起大拇指,这话,可真说中了。
她宁死也不会相信冷漠狠辣如凤临王会对她这么一个小小的犯了欺君之罪的江城小捕头产生爱意,还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做给谁看的呢!
想当初,一路上京的时候,表现得对她是多么的友好啊,甚至还有一点点搞断、袖的苗头啊,结果呢,只是迷惑她,诱她入京做药人的!
“桃枝,你说的这些本小姐自然也有想过,可是王爷真的是对我内疚才会那样做的吗?”
听完小丫环的话,狞狰愤怒的盼姿瞬间像变了一张脸一样,柔弱妩媚,眼睛里泛着怔然之后的惊喜,道:“仔细想想,还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是人家不要凤哥哥对人家内疚了,都内疚到不来看人家了!”
“小姐,你得沉得住气,你想想啊,灵玉郡主都住到府里来多少日子了?愣是连西跨院的门都不得出,王爷可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呢!可见在王爷的心里,小姐你还是不一样的!”
桃枝开解着道,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见盼姿的情绪稍微控制住了,便蹲下身去,准备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留着明天唤扫洒的粗使丫头进来做,你小心点别伤着手!你快点坐到床边来,跟我说说,王爷他的心里真的有我吗?!”
“当然!如果王爷的心里没有你,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抗旨不婚呢?”桃枝明显很会做盼姿的说服工作,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专捡好的方向去说:“虽然灵玉郡主奉了皇命能住到凤王府里来,说什么跟王爷培养培养感情,可笑连小院子的门都出不来,还培养个什么感情。王爷那样做,还不是对小姐表明了一种心意吗?还有,王爷表现出对一个死人的爱慕之意,不也是在为小姐打掩护吗?小姐你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桃枝你说的真好!原来凤哥哥暗中对我做了这么多!”
盼姿的眸光越发亮了,欢喜地道。
这个叫做桃枝的小丫头,真心不简单。
一席话,不仅开解了郁结的盼姿,还让她这个偷听墙脚的也多多少少地解了心中之惑,没错,凤临王表现出对她的死的在意出来,结合药修对她说过的盼姿的情况,还真不过是做个晃子,就是为了保护里面的那一位!
水流云撇了撇嘴,愈发觉得凤临王那货面目可憎了。
只是,原本更加坚定地要报仇给他穿小鞋的心,却好像被一只大手给揪住一样,有些微微的生疼,几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偷听了一阵,都是主仆二人说的一些废话,觉得从这里也听不到有关桃花的死的任何消息了,起身便要离开。
其实像一般的高门大户里的丫环,死了就死了,根本没有查的必要,就算是要查那也是关起门自己查,何况是王府这样皇亲国戚的森严府坻。
都怨凤临王那货假公济私,让她要介入到这个案件里来。
不过也好,这样想要找到他的小辫子,那就更加的容易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去的水流云,没有注意到身边站着一个人。
当她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入到那人的硬梆梆的像一堵墙一样的怀抱里,惊得她张开嘴巴就要尖叫。
一只宽厚的大手及时地捂住了她尖叫的嘴,紧接着腰肢一紧,头晕目眩,人已经被带离了桃雅苑,落在了垂花门外的小花园里。
天空洒下点点的星辉,廊檐下的灯笼散发出暖暖的黄昏。
小花园里寂静无人,借着周围的烛火,依稀辩清了将她带离桃雅苑的人是谁。
芝兰玉树,至尊雅贵,平时浑身总是冒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偶尔会抽疯,看得对眼的,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会拉着一起把酒言欢,称兄道弟。
其实,就算没有看到人,光是没有任何人体的气息闯入她的鼻端,她就应该知道,掳她的这货就是王府里的主子——凤临王了。
狠狠地瓣开捂住嘴的手,水流云一脸防备加厌恶,低声道:“三更半夜,王爷这是想要做什么?!”
“木大人,三更半夜地,偷听一个未嫁女子的闺阁墙角,本王才要问你想要做什么!”凤临王的脸冷硬得几乎要凝结成冰了,语气低沉,蕴藏着狂风暴雨。
“查案!”
水流云撇开了脸,抱着臂,用一种比他更冷的语气,厌厌地道。
她这样的态度,凤临王可真真是受不了,想他堂堂凤临王,走到哪里,就算没有阿谀奉承,那也绝对不敢甩他冰渣脸给他脸色看的。
“查案?查案查到要听一个未出闺女子的墙角?还是木大人白日里见过盼姿一面之后,就对她念念不忘,以查案之名,欲行苛且之事?!”
他冷笑连连,这个木云,可真有意思,也挺有能耐的,动不动,一言一举就能轻易地勾起他心头的怒火,挑起他心中真实的情绪。
明明初次见面的时候,还卑微讨好他像个小人,如今一转眼,就变得铁骨铮铮不卑不亢了。
他倒是要看看“他”这样做,目的为的是什么?难道就只是想勾起他对“他”的关注吗?
那么,他表示,“他”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不仅让他破例让“他”这么一个外人入住到王府里来,来让“他”一个羽捕门的新丁独自调查他王府的死人案,他也好袖手旁观,看看这个被他手下第一大猛将晏清看中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但是,想了解“他”有什么本事,可并不包括能容忍“他”对他不假颜色的,狂妄嚣张的态度!
水流云倏地转回头去盯了他一眼,嘴里“啧啧”两声,然后迅速地离开头去,依然抱臂,嘲讽地道:“这大周朝,人人都晓得凤临王纨绔无双,暴戾残狠,还不知道王爷其实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对心爱的女子这样的维护。行苛且之事?亏你说得出来。”
被她的讥嘲给刺得脸上一红,想到两日前在夕阳亭上,自己还亲口对“他”说所爱之人就是那已死的水氏,明明“他”都知道自己的心思,为何还要用这样语气来说他?
“木大人,难道忘了两日前本王跟你所说的一切?盼姿只是本王一生要照顾的女子,而本王真所爱的,是……”
“行了,小官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王爷分享什么,王爷爱谁,或者不爱谁,照顾谁,或者不照顾谁,都不是小官能管事情。”
水流云懒得看他这幅情深款款的模样,突兀无礼又没好气地打断,道:“若无什么事情,小官先回客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