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已经出兵夺取丹阳郡南部的消息通过刘备军有意散布,并迅速传播到了宛陵县。
得知整个消息后,年少的孙权虽然表面上表现得还算是很稳重,可是,在这个坏消息面前,他心里还是游乐园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事实上,孙权怕得人从来就不是在正面表现得咄咄逼人的刘备,也不是那个野心极大,在吴郡中搅风搅雨的堂兄,而是在背后随时都有可能插上他一刀子的周瑜,这就是他自己出于对兄长孙策的敬畏、信服和崇拜等多种复杂的感情。
孙策在世的时候,都多次出手打压周瑜,对周瑜是既用,却一直都在极力地压制他。尤其是在孙策临终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郎’,等于就是把周瑜排在内政之外。
因为怕影响到孙策的病情,故此,一直到他真的病故,他身边的人都没有人敢将周瑜已经背叛他的事情告知孙策本人。
故此,这句流传千古的话,最终还是被留了下来。
孙权立即命人将在军前将程普和吕范一同紧急招了回来,并派人紧急下达命令,将在外征战的韩当和陈武两员大将立即率军返回,他又临时指派身边仅存的大将周泰,到军中暂代程普和吕范的职责,守住防线。
之所以要调程普和吕范二人同时返回宛陵县,一则,孙权是要找他最为信任的大将商议如何应付现如今孙权军所面临的困难局面。‘内事不决问张昭’,可既然周瑜已经反叛,那么,所谓的‘外事不决’,孙权就只能询问三老将当中资历最长,军中最为丰富的程普了。
而吕范的问题就不同了。
张承不是傻子,吕蒙从他这里骗走了大量的粮食之后,率军先向北,在折返回了歙县,他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如果当时,他率领的只是军队的话,瞒过张承也许有可能,可是,他军中还押运着刚刚从故障县骗来的粮食。张承派来在暗中监视吕蒙所部一举一动的暗探,单从运输粮草的车辙上就能看出吕蒙军具体的走向。
故此,张承一察觉到吕蒙所部出了问题,便立即向宛陵县急报了这个情况,并主动向孙权请罪。
孙权得到张承的奏报之后,自然是大吃了一惊,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责备张承,原本,自从孙策病逝之后,吕蒙便一直没有派人到宛陵县这里,与孙权通过消息。
那个时候,孙权心里面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也许吕蒙那里出了问题,可是,为了稳定其麾下文武大臣的心,他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出了在私下里问过吕范这个问题,再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现在,张承的奏报印证了孙权之前的猜测,可是,要算起来,真正在这件事情上有过失的人,还是孙权自己,若是孙权真的信得过张昭的话,必然会询问张昭对于此事的意见,由此,张承作为张昭的儿子,在出外就任故障县县长的时候,必然会得到张昭的直接提醒或者间接暗示,也就不会被吕蒙那个反骨仔一下子骗取如此多的粮食了。
总得来说,吕蒙这一骗,可谓是失大于多。
因为得到的粮食,对于孙权军而言,可谓是无伤大雅。
因为,孙策平定江东,再加上中原百姓为了躲避战乱,有不少人渡江到江东定居,故此,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江东各郡县粮食产量相较于前几年,有了非常的提高。故此,吕蒙即便从故障县骗走一万人一个月的口粮,也没有损害到故障县接下来的防御能力,更不要说州治和郡治所在的宛陵县了。
而失去的就多了。
首先,吕蒙此举等于是将他的身份提前暴露了。
其次,身份暴露,也就意味着,他无法在利用原本孙权军建昌都尉的身份骗城。
最后,吕蒙此举,间接害了他的干叔叔吕范。
孙权将程普和吕范同时从军前招回来,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用这种方式先夺走吕范手中的军权,同时,一旦吕范返回到宛陵县,他就会将吕范暂时软禁起来。
说到底,吕范和吕蒙只是干亲,只是同乡和同姓的关系,二人之间并无任何血缘上的关系,在发现或者找到吕范没有明显背叛自己的证据之前,孙权并不能够用这一点而杀了这个孙策最为信任的智将。
至于吕蒙的姑父邓当,等孙权派人在其驻防地抓捕他的时候,邓当早就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吕蒙的老母亲,以及邓当这些年培植起来的亲信跑了。他还算是有良心,将他驻守的城池交给了副将统管,并没有将之让给山越人。
至于韩当和陈武,这两员大将之前奉了孙权的命令,各自率领五千名精兵。韩当要执行的任务是要经过故障县,进入到吴郡,准备抄孙暠的老巢乌程县,结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乌程县早就已经被金侯抢先占据了。
老将韩当结结实实地在乌程县县城下,成了一个硬钉子。
即便金侯当时本人并没有在乌程县县城里,可是,他留下来守城的副将却是他手下的猛将侯虎。金侯给他的命令,若是遇到城池被敌军进攻,除了不允许出城作战以外,其他随意。
结果,正是这个随意让韩当吃了一个大亏。
金侯手中也是有初代金臂弓,虽然已经比不上金珏军中后来几经改良过的金臂弩和金臂弓,但是,其一百五十步的射程已经足以傲视江南江北所有有将领手中的著名弓。金侯自己年纪小,有金臂弓,也发挥不来其功效,侯龙也不是以力量和箭术见长,金侯麾下也只有侯虎一个人能够完全将这张硬弓来开。
故此,金侯才暂时将这张弓赏赐给了侯虎。
在得知金侯手中有强弓的这个消息之后,刘备麾下几乎所有大将都想要用重金、美女或者其他财宝向他换取这张弓,除了固始郡太守陈到以外,结果,全都被金侯很硬气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