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和吴景解释完之后,又扭头张望了一下他儿子的背影,这才施施然走出了城主府。
可惜,孙权继位之后,吴国太已经完全把权利交给了他,故此,若是没有太大的事情,张昭也不好轻易去找吴国太。
何况,张昭误以为,这一次,孙权并不是单独召见的吕范。
可实际上,孙权紧急召见的人原本也就只有吕范一个人而已,至于张承和顾邵,却是吕范临时起意,将他们一同拉来的。
因为,在刚才结束的军事会议当中,有且只有吕范一个人注意到了顾邵,居然同他一样,神情之中似乎是在欲言又止。
至于张承,纯属吕范临时起意将他拉来的。
吕范认为,年轻人面子薄,不是太敢在重要的场合里畅所欲言,更何况,张承的父亲张昭为人性格刚直,有些看不惯年轻人,故此,在刚才的会议上,张承即便是有好的方法,也肯定不敢在他的父亲面前多说什么。
……
一进入孙权的书房,吕范、顾邵和张承三人立即上前一步,齐齐向孙权躬身施礼。
“都起来吧!”孙权一见,便挥手示意三人起来,疑惑地望着吕范,问道:“子衡,你怎么把他们两个也带来了呢?”
“主公,他们二人的事情稍后再说也不迟,这个时候,您还有何事要吩咐属下去做吗?”吕范却没有立即回答孙权的问话,而是反问道。
在会议上,程普和张昭似乎是有意无意地都在故意排挤孙策一系的官员,蒋钦和陈武依然被调得远远的,不得返回到孙权的身边效命,而吕范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大将,居然没有被安排负责任何的军事任务,也难怪吕范在方才一句话都没说了。
程普极有可能和张昭一样,心中都在猜忌吕范,吕范也就犯不上主动站出来故意挑事,这会让孙权对他产生不好的想法。吕范可没有那么傻。
到了孙权这里,在两个小辈的面前,吕范说话就没有像方才在会议厅里那么有所顾忌了。
“子衡,孤是想问一问你,最近几天,你可有收到吕蒙的信?还有,方才,在会议上,你为何一言不发呢?”孙权有些着恼地问道。
他认为吕范在会议上的表现,是不是有些看不起他,才会那么做的。
“主公,不知道为何,自从周瑜那厮公然背叛主公您之后,吕蒙那小子只给属下来过一封信,之后,与属下就再也没有任何信件来往了,属下派去建昌的快马,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属下猜测,周瑜即便到现在都未出兵,但是,他极有可能已经封锁了整个豫章郡,先准备拿吕蒙和孙辅将军开刀,彻底掌控整个豫章郡。”
吕范先是解释了一下他为何最近都没有向孙权禀报他认得侄儿吕蒙的近况,是没有得到建昌那里最新的消息,并不是吕范不想向孙权禀报。
紧接着,吕范接着回答道:“主公,在方才的军事会议上,可不仅仅只有属下一个人没有发表意见,小顾邵也同样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仲嗣贤侄因为他父亲在场,想必心中即便有话,也敢在张先生面前畅所欲言。故此,属下才把他们二人一并找了过来。
属下有话先说,主公,方才,程老将军的提议,大体并没有什么,可是,最让属下担心的就是,突然出兵拿下丹阳郡南部四县的势力,会不会既不是乱军,也不是刘备军,而是周瑜那厮的部队呢?为什么就不会是周瑜所部兵马坐下的事情呢?
属下极为担心,若是周瑜真已经出兵,并夺取了那四县的话,别说是吕蒙那小子一个人,就算是把他、孙辅将军、蒋钦和韩当将军加在一起,都未必是周瑜一个人的对手。主公,伯符在世的时候,对于周瑜,一直都在采取既压又用的策略,就是因为他也极为忌惮此人的能力,尤其是他在军事方面的能力。
这就是属下在会议上,之所以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原因!请主公您见谅才是!”
吕范说得很坦荡,也很实在。
程普是军中的年纪最大的将领,也是资格和战功最大的将领。与金珏和刘备大为不同的是,有孙策这样的主公在,他麾下的将领即便是再有天大的能耐,也全都会被他身上个人谣言的光芒所掩盖,而唯一一个能够与他在这方面相抗衡的周瑜,也早早被他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直到孙策平定了整个江东,这才亲自任命周瑜担任被孙策分成三部分的豫章郡太守一职。要知道,在江东扬州四郡当中,与豫章郡疆域面积差不多的,还有会稽郡,可孙策却并未将会稽郡分开。显然,孙策在重用周瑜的同时,始终还是在防着和限制着周瑜手中控制的实力。
而且,程普又刚刚从桂阳郡那么远的地方马不停蹄地急匆匆赶了回来,再加上又是他主动提出的建议,吕范怎么好意思在众人面前,主动站出来,直接指斥建议之中的漏洞呢?
“顾邵侄儿,接下来,你说吧!”吕范没有给孙权多思考的时间,他说完之后,直接扭头看向顾邵,问道。
“呃!”顾邵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吕范,在他和主公面前,居然表现得如此旷野,直接在当场愣了一下。
等到孙权真得把目光转到他身上的时候,顾邵才反应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这才直视着孙权,拱手回答道:“启禀主公,小子没有多余的意见,只是担心,因为逆贼在吴郡发动叛乱,若是刘备军趁机找到空隙,抢先一步从逆贼的手中夺取了被他攻占的属县,吴郡的形势可能会发展得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还要差啊!”
话音落下,却并不表示,顾邵的想法已经全部说完了,其实,他心中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万一,攻入吴郡的刘备军将领是金珏的话,他一个人对吴郡造成的威胁极有可能比孙暠都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