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简雍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公孙瓒居然很快冷静了下来,对他如此吩咐道。
很难得,使女并没有把简雍带到高垒铁门外面,而是安置在内部一处别院,顺便安排了几个使女伺候他休息。
接着,公孙瓒自己走出了铁门,召集他的儿子,其中就有唯一一个显明史书的公孙续,以及几个心腹谋士,就刘备这封信上的内容和建议,连夜进行了一番紧张而激烈的商议。
这一夜,简雍挥退了公孙瓒为他安排侍寝的女子,独自一个人辗转反侧、几乎一整夜都没有睡着,这种时候,这种情况和环境下,他又怎么有心情做这种事情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简雍只迷迷糊糊眯了一小觉,就突然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睁眼,他赫然发现,现在已经是天光大亮了。而叫醒他的人,却是昨天将他引到这个别院之中那个公孙瓒指派的女子。
“简大人,主公他要见您?”这位女子话不多,见简雍醒了,便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主旨。
“嗯!知道了!”简雍闻言,摇了摇昏昏沉沉地头,吩咐道:“给我准备点冷水!”
“诺!”使女答应一声,转身走出门,吩咐门外守候的几个小使女,让她们几个为简雍准备洗漱的东西,并伺候简雍换上公孙瓒为他准备的新衣。
简雍虽然因为没有睡好,脑子有些浑沌,但是,他没有在脂粉里沉迷,用冰凉的河水洗了脸,迅速清醒了过来,不顾使女的劝阻,很快穿好了自己昨天娜套沾满了风尘的旧衣,被那个为首的使女领到了另外一处公孙瓒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一进门,简雍朝室内左右打量了一番,除了公孙瓒以及他的儿子公孙续之外,还多了一个简雍都为见过的文生打扮的官吏,至于公孙瓒手下的大将,却是一个都没有见到。
看到这里,简雍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来得路上,王朝就曾说过,金二公子曾经断言,不管这一次,刘备派谁去当使者或者说客想要说服公孙瓒,他们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一旦公孙瓒的身边只有他的儿子和文官的话,那么公孙瓒十成十会选择下策,也就是继续留在易京城里继续坚守下去。
“宪和,孤好意为你安排的女子和新衣,你为何都没有接受呢?”一进门,简雍在观察公孙瓒,公孙瓒也在观察简雍,他一看到简雍居然穿得还是昨天的旧衣,再加上昨夜简雍的行为,便挑理道。
简雍闻言,并不慌张,他先是冲着公孙瓒深施一礼,接着,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公孙公,如今的情形,不仅是您这里,就是我家主公的徐州那里,因为有曹贼掌控的天子压着,依然是兵凶战危,朝不保夕的局面。雍哪里还敢放纵自己呢?
至于没有换上公孙公赐予的新衣,却是因为雍有公务在身。将信交给公孙公,并得到具体的答复之后,雍就要去黑山,亲自会见一下黑山贼的众位头目们,尤其是张燕。我家主公说了,不管公孙公您做出何种选择,雍此去见张燕,都要设法让他出兵替您分担一下袁绍大军的威胁。”
公孙瓒听完简雍的解释,就是一皱眉头,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文士,那个文士也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简雍,便冲着公孙瓒摇了摇头。
公孙瓒这才问道:“宪和,听你的话,难道是已经猜到孤的决定了吗?”
“不错!”简雍闻言,并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就雍此行,我家主公身边的两位谋士曾经都猜测过,若是再次见到公孙公的时候,您身边除了几位公子之外,就只有文官而无武臣的话,公孙公一定会选择下策,也就是继续留守易京城。
公孙公,难道不是这样吗?”
“呵呵呵!”公孙瓒闻言,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看来,玄德贤弟倒是找了两个好的军师啊!宪和,玄德的好意,孤心领了,不过,玄德和他身边的谋士们并不清楚如今幽州和孤这里的形势,因此,孤已经决定,继续留守易京城。你就不必再劝孤做其他选择了?”
一听这话,简雍微微摇了摇头,心里说道:啧,又被王朝,不,应该是金二公子金珏说中了,那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现如今,傻子都看得出来,易京城已经陷入到绝境,再呆在这里,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公孙瓒继续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死,完全不是他自己能够掌握的,而是要看袁绍的能力。不过,简雍甚至公孙瓒的为人和个性,极为固执,一旦做出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个时候,傻子才会劝他呢?
公孙瓒身旁的那个文士,就是他走上末路之前,作为倚重的谋士,如今担任公孙瓒长史的关靖,正是因为此人的话,公孙瓒在最终做出了选择,继续留守易京城。
事实上,公孙瓒如今的形势也的确是不好,很不好。
关靖说服公孙瓒的说辞里,有一点事实打动了公孙瓒,那就是,易京城里不仅有公孙瓒手中剩余的残部,还有这些残部大部分将领和士兵们的家属,一旦这个时候公孙瓒妄动的话,整个军队便有土崩瓦解的危险。
公孙瓒既舍不得易京城如今的局面,也不敢放军中那些离心离德地将领和士兵们离开,才选择了下策的。可是,他就没有想过,即便在主动撤离易京城的时候,大半部队溃散,可是,以他个人的能力,一旦到了辽西郡或者黑山贼那里,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想到这里,简雍冲着公孙瓒一拱手,说道:“公孙公,您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雍就不多说了。不过,雍此去要面见张燕,雍离开幽州日久,又未曾与黑山贼有过任何交往,故此,这一次,雍想恳请公孙公能够指派您的任何一个公子,与雍一起,去见一见张燕,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