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彤听完后,心里既兴奋,又大感头疼,因为,他实在是无法判断,刘表是在真心地问他,还只是在试探他而已,何况,这还是当着刘表诸多亲信手下的面。
事实上,在临离开益州之前,金珏还专门给傅彤和傅干二人开过小灶,将他自己所了解和掌握的有关荆州一些士人的情况,一个一个详细地分析了一遍,试图让他们二人到了荆州,能够分清楚敌我。这其中绝大多数的士人和武将,现如今都已经在刘表军中效力了。
想到这里,傅彤脸上露出满脸困惑之色,故意显露出本性,实话实说地试探着问道:“主公,您问的这个两个问题,实在是超出属下目前的职权范围了。对此,属下的确是有一些看法,可是,属下实在是年轻,您确定要听吗?”
“呵呵呵,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若是说得对,孤自然会听从,若是说的不对,孤自然也不会接纳,难道,你小子认为,孤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刘表闻言,笑骂道。
刘表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的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他经过在这段时间里,跟傅彤接触的时候发现,这个年轻人说话实诚,办事也实诚,对自己的忠心想必不会再出问题了。
“主公,那属下就实话实说了,若是说得不对的话,主公您尽管责罚就是了!”傅彤很是狗腿地说道。
紧接着,对于刘表问他的两个问题,傅彤说道:“主公要说建议,先得分析如今荆州所面临的形势。主公您的荆州,向西接壤益州巴郡,向东接壤扬州豫章郡,向北接壤豫州颍川郡和如今被三方控制,不,应该是两方控制的汝南郡。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金珏还在攻略益州,从短期来看,金珏军无法对荆州构成威胁,而从长期来看,正如刘徐州所言,金珏最大的敌人始终都是曹操,他出兵协助刘徐州击退孙策,其实,两家联盟的因素只占据其中很小一块,金珏真实的想法,就是千方百计地在保住刘徐州在徐州的地位。
刘徐州治下的徐州实力越强,曹操遭受到来自徐州的压力和威胁也越大。当初,曹操为了一己之私,大肆屠杀徐州无辜百姓,再加上陈国事变的影响。现如今,整个徐州内部,除了那些世家以外,所有百姓都是发自内心的拥戴刘徐州,哪怕是天子的诏令,其实在徐州,除了广陵郡和琅琊郡之外的地方都是不管用的。
属下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陈国事变之前,属下手下其实也有大约一千人从徐州逃至汝南郡避祸的徐州百姓。自陈国事变之后,属下的一名副将有一天突然率领所有徐州兵向我来辞行。主公,那种情况下,属下就算是想拦都没有办法出手啊!
如此算下来,主公,您面对的敌人有且只有两个。第一个,自然就是尽占江东四郡之地的孙策,而另外一个就是坐拥天子的曹操。属下认为,从短期来看,孙策对您的威胁是最大的。可从长期来看,对您的威胁最大却是曹操无疑。
先说曹操吧!曹军之所以屡次派兵进攻南阳郡的原因有二。
其一,他与张绣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而张绣本人却一直都是摇摆不定,第二次南阳之战,让曹操不仅损失了猛将和亲族,更是极大的损伤了他的颜面。
其二,南阳郡距离许县实在是太近了,一个不好,曹操手中唯一的筹码——大汉天子,就很有可能会被您或者张绣那厮出兵劫走。故此,曹操是不得不派兵持续进攻南阳郡。
至于孙策,主公您对他的情况比属下还了解,属下就不多说了。可是,主公您要小心孙策军中的另外一个人——他就是孙策新任命的豫章郡太守周瑜。
主公,世间不是流传过一个什么排行榜吗?编榜人居然把周瑜名列那个所谓的大汉军师排行榜中的第四位,最初,属下也觉得言过其实了。属下起兵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了,之前一直在三郡交界之地盘桓。因为属下是荆州人,所以从未带兵进入荆州进行过劫掠。一般都会带兵去汝南郡或者豫章郡。
华歆那个无耻的老儿只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属下带兵进入豫章郡,他根本就找不到属下的影子。可是,就在最近,也就是周瑜新上任之后,属下再次进入豫章郡之后,没出三天,就着了周瑜的道,幸亏属下当时谨慎,只是在他手下吃了一个小亏。”
一旁的蔡瑁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言讥讽道:“傅太守,一场小败而已,再说,你手下的兵虽然训练的不错,但是,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周瑜以一郡之力对付你,还不是很容易吗?”
在做的其他武将也都点了点头,他们的想法其实都差不多,并不认为周瑜有多大的能耐。关键是,孙策平灭江东四郡之地的战役中,周瑜只跟着孙策打了最开始几仗,便被袁术任命为居巢长。一直到袁术称帝,周瑜才弃官重归孙策麾下。
“呵呵呵,蔡将军您的话不无道理。不过,主公,之前属下已经说了,这只是属下的个人见解罢了。真不是属下故意夸大自己或者周瑜的本事,主公您想,周瑜才到豫章郡才上任几天啊,可属下这两三年内进入豫章郡不下上百次,几乎每一次都会主动变更进兵的路线。
即便如此,周瑜居然还能够依靠自己的猜测,就能提前预料到属下进入豫章郡的路线,并提前将兵在半路埋伏,企图一战将属下全军歼灭。单凭这份能力,属下是自愧不如啊!……”
傅彤洋洋洒洒地将他所知道的曹军和孙策军的情况,居然讲了大半个时辰,因为他言之有物,故此,除了他赞誉周瑜的话让刘表有些不喜外,刘表始终听得很认真。
不仅是刘表,就连他手下两位谋士也在用审慎的目光看着傅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