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众人刚一进城,就听到城门附近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众人循声望去,赫然是一个普通士兵打扮的人当街一刀就杀了一人,陡然看到大军,他急忙扑到那人近前,一把从其怀中不知道抢了什么东西,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不必追了!”吕布一挥手,阻止了手下人,这不是他该管的,也不想管。
当初,洛阳宫室被董卓命人一把大火焚烧殆尽,这里面未必就没有吕布的手笔。现如今,各地诸侯坐拥强兵,即便得知汉献帝到了洛阳,除了没什么能力的张扬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么一个小皇帝放在眼里,也没有人向洛阳运送粮食。
这使得汉献帝在洛阳城里的境况越发的艰难,后来,董承和韩暹,放开被他们之前一直谨守的关城,引来了曹操的大军,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现如今的洛阳城里,物资极度匮乏,纲纪混乱,尚书郎以下,都不得不自己在这里找吃的。因此,那个被一个小兵所杀的很有可能是个小郎官而已。
众人怀着压抑地心情,向着董承之前所言,汉献帝现在所在的汉宫杨安殿。
城里的乱兵虽然在偷偷地杀戮,但是,他们也都惧怕这支突然出现的大军,因此,有的士兵偷偷跑出了洛阳城,有得则暂时聚集在一起,等着吕布军的离开。
而城中的乱军,就是韩暹麾下的一部人马。当初,杨奉、董承和白波军各路首领一起保着汉献帝逃出关中的时候,地方实力诸侯张扬也只被加封了大司马,而韩暹却被加封了大将军,足见其在各方势力中,兵力是最为雄厚的,不过,白波军本身就是农民起义军,发展到后来就是贼,哪里有什么军纪可言呢?
“对了,珏贤侄,你义父他们师徒呢?”陈宫为了化解众人心中的压抑和郁闷,想转移话题,他陡然发现金氏兄弟共乘一匹马,而以往他们乘坐的那辆马车却不见了踪影,于是便问道。
“启禀温侯,陈军师,我义父的徒弟李当之就是三辅人士,他听闻李催郭汜搅乱关中,思家心切。义父担心他一个人归家,便陪着他一起去寻亲。小子再三规劝,义父他却不停。珏只能把那辆马车送与他们了。唉,希望义父他们能够吉人天相,顺利找到亲人。”虽然金珏说得全是鬼话,可他一想到自己的情况,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热泪。
见他这个样子,其他人也就没有生疑。
可金珏说完这番话,去把他大哥吓了一大跳。虽然他知道华佗离去,却并不知道义父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去了,现在弟弟这么一说,他反而担心了起来。
“弟弟,三辅兵荒马乱的,你怎么就不拦下义父他们呢?若是有个万一,置我们兄弟于何地呢?”金玮非常气恼地质问道。
“呃!”对此,金珏真是无言以对。
好在,吕布军一行人很快就进入了原先宫室如云的地段,金玮再想追问此事,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内的景色一片破败,到处都是断壁残桓、被烧的发黑的墙体和倒塌的房屋。
可见,当年的董卓干了一件多么让人深恶痛绝地恶事。原本东汉的洛阳城,在这个时代,那也是整个世界第一大都市,却被毁在董卓手里。
杨奉听从陈宫的建议,率领自己的部队留在了虎牢关,暂时由他来隔绝其他诸侯对于汉献帝的觊觎。
“温侯,您终于来了。”董承率先迎了出来,他笑着问道:“温侯,陈军师,你们今天怎么来的有些晚了呢?”
“呵呵呵,卫将军。昨晚吾等陡闻一见大喜事,就连夜带兵,替陛下剿除了南匈奴左贤王,以及韩暹等三个乱臣贼子,因此才来的有些晚了。
没想到,韩暹他们居心叵测,居然与那个左贤王勾结在一起。就在昨晚,我军突袭左贤王驻地的时候,赫然发现,韩暹他们就在左贤王的营帐里,看当时的情形,分明就死在与其商量大事。我猜测,他很有可能想把陛下劫掠到黄河以北河东、或者并州去。”陈宫也笑着解释道。
明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陈宫依然把昨晚发生的大致详情说了一遍。
即便董承心里面猜测,吕布此举表面上是在替陛下诛除乱贼,实际上,就是为了吞并韩暹等三人的部属而已。可是,陈宫接下来的话,让董承彻底打消了将这个猜测禀告给陛下的念头。
“卫将军,吾等闻的那件大喜事,可是与蔡邕蔡公有关。去年,左贤王劫掠中原的时候,居然胆大包天的把蔡公之女文姬一起劫掠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幸好,有蔡公的英灵保佑,我等幸运地将文姬从其营中救了出来。”陈宫这个时候,才把这件大事告诉了董承。
“什么,果然是文姬吗?”董承闻言,瞪大着眼睛望着陈宫,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初,陈留遭遇兵乱,蔡家被乱兵攻破的消息,自然会传遍四方。蔡家人七零八落,真没有听说有人活下来的。即便是远在京兆郡,董承对此事也有所耳闻,这种事若是搁在其他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人关系,可是,谁让她是蔡邕之女呢?
“自然是真得,而且,文姬姑娘也一起跟着来了,她现在就在后面的马车上。”陈宫用手向后面一指,肯定地回答道。
“董将军,叙旧的事情,还是搁在以后吧!想必,陛下已经等微臣等了很久了吧!”就这个时候,吕布有些不悦地说道。
“是是是,的确不能让陛下多等!”董承连忙答应着,引着吕布往近走,随行之人还有陈宫、魏续和侯成。
吕布这么说,董承也明白,说是不能让陛下多等,其实就是他自己不想再多等而已。
见天子,哪怕对方如今只是个傀儡小皇帝,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对于吕布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可是,对于他手下其他人来说,那绝对是第一次。
不过,吕布却只将陈宫和两个亲信带在了身边,其他人驻扎在城外,负责整军。
吕布军现在所掌控的军队,成分非常杂。除了陷阵营之外,有从兖州来的,有从徐州来的,有从淮南来的,现在又收纳了部分已经快要被汉化的南匈奴人,还有白波军。因此,除了魏续和侯成,其他将领现在都呆在城外负责整军。
聪明的徐晃,很快就从这件事搞清楚了吕布军的具体构成,和诸将与温侯的关系。
吕布、陈宫、魏续和侯成他们进宫觐见的时间并不长,据金珏估算,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他们跟汉献帝究竟商谈些什么,吕布他们没义务告诉他们兄弟,金珏也没有询问,马上就要逃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呢?
金氏兄弟求见陛下的事情,董承事先已经禀告了汉献帝,只不过,他们兄弟的名望实在是太低,吕布他们出来之后,接下来接到接见的竟然是蔡文姬。
等董承看到蔡邕的女儿居然成了这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他就应该事先问一问此女,若是早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话,他刚才就不会在陛下面前提起这件事了。
为了防止她如今的情况露陷,金珏建议,蔡文姬进宫的时候,披上一件披风,再有董承在一旁照应,露陷的可能性就会极大的减少。
果不其然,有了双保险,蔡文姬顺利了进宫觐见了汉献帝,她在宫里面呆得时间更短。想必是汉献帝自己都有些羞见与她。
“贤昆仲,你们进宫之后,有话快说,陛下已经有些乏了,能够抽出时间接见你们,也就是看在温侯的面子上。”董承毫不客气地嘱咐道。
金珏听完,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心说,鬼才想见他呢?
若不是大哥一再坚持,再加上,这是他们兄弟唯一一次能够逃离吕布军掌握的绝好机会,金珏才会来见这位东汉的末代皇帝。
“卫将军,吾等晓得了,一定耽搁陛下太长的时间的。”金玮却是面色不变地回答道。
“温侯,陈军师,你们先回城外的营地里吧!我和大哥觐见完陛下,立刻去找你们。有我大哥在,城里的乱兵还伤不了我们。”临走前,金珏建议道。
吕布点点头,便带着人迅速离开了南宫,向着城北门疾驰而去。
吕布当初在城南门进入城中,考虑到,觐见完汉献帝,就要立即出发离开河南郡,攻打河东,因此,吕布事先吩咐其他将领将部队安置到北门附近。
再说金氏兄弟,
这次引路的不再是董承了,他们兄弟区区小人物,哪里用得着他堂堂一个卫将军引路。在金氏兄弟前面的是一个小太监。
“大哥,一会儿,你我觐见完陛下,便立即从洛阳城东门离开,你千万不要走错了。”金珏看左右无人,趴在金玮的耳边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