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玥漓便收到了南辰逸的来信,信中大部分是让她放心之语,又简单说了大概的战况。
仍是刚劲有力的熟悉字迹,还未展开细看,便已是满满的安心。
玥漓将信纸展开细细读完,将信仔细折起来贴身放好,当即拿出行李中的纸笔回信一封。
“展信安。府中一切都好,与平日里并无差别,不必挂念。府中的银杏树又长高了些许,冬梅出了花苞……”
玥漓徐徐写了些日常琐事,微顿了顿笔,接着写道:“小心应战,尽力就好,护好自己。愿君安,盼君归。”
放下笔,玥漓又折了只小小的千纸鹤,指头般大小,小巧可爱。
打开窗子,玥漓吹响竹哨唤来信鸽,将信和千纸鹤小心放进信筒里,而后轻轻将信鸽放飞。
微风自窗前轻轻拂过,深秋的风已有了些许凉意。
玥漓理了理微乱的发,拿起药箱起身出了房间。
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映出暖黄色的光晕,地上的影子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着,坚定而从容。
客栈一楼,玉箫几人已将饭食摆好,在拼凑的桌子上有序的排列着,不过也只有那张桌子上有着热气腾腾的面食,而旁边的一张凳子上放着些再简单不过的冷食。
很显然,热食是给她准备的,冷食是留给他们的。
玥漓走至桌前站定,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过来坐啊。”
环视了一圈,又道:“他还没下来?去叫叫他吧。”
“是。”
正说着,只见少年出现在了楼梯口,一身浅色云纹装束,面上经过梳洗,露出本来的面容来。
一双星眸闪烁,面容立体如刀刻斧凿,头发半绾半束,发丝随意的披于肩后,映着手中碧色的剑柄,颇有一人一剑走天涯的的既视感,周身散发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恣意轻狂。
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浑身血污脏兮兮的少年一经梳洗,竟也是个偏偏美少年。
玥漓暗想着,而后转过身来,伸手将吃食分散开,又从行李中拿出些早先准备的糕点放在中间,道:“好了,人齐了,都来吃吧。”
玉箫抱拳道:“回主子,这不合规矩。”
玥漓将食物分好,道:“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出门在外,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几人仍站在原地未动,少年抱着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玥漓见状,无奈道:“那就当做命令好了,快来吃,吃完好去会会那瘟疫。”
几人闻言才慢慢吞吞地走过来,可也只是在旁边站着,连凳子的边角都没有碰到半分。
玥漓苦笑不得,道:“怎么,我很吓人么?坐啊。”
“这……”
玥漓佯装生气道:“这什么,快坐。”
“是。”
看着他们不再推辞,玥漓才满意地坐了下来,看着少年仍未动作,道:“喂,过来啊,害怕把我们吃穷不成?”
少年略微踌躇了一下,才磨磨蹭蹭地寻了个位置坐下。
玥漓递过去一些糕点,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一直喂喂的叫你吧?”
少年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而后微微转过头,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来。
“燕阮。”
“燕阮?这名字律动和谐,倒是个好名字。”
燕阮正低头吃着糕点,闻言呛了一下,轻咳一声,耳尖处悄悄爬上一抹绯红。
玥漓轻笑着,道:“这么容易激动么?罢了,不逗你了,吃完便出发吧。”
“……”
少年“专注”的吃着食物,并未言语。
啧,这么容易害羞……罢了罢了,人家到底还是个少年,自己这个“老阿姨”还是别去嚯嚯了,这满满的罪恶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