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不是被她说动了,是实在没路了,他如是想着。
寺庙里的病人很多,玥漓和刘太医商议了一下,派人将周围的几间空房都收拾出来,把他们分成严重、中等、轻度三大类分别治疗。
“太医,您看看这个还能入药吗?”
玥漓手上拿了几株晾晒好的星璇草,治病的这段时间,碰到不太熟悉的药材,她都会拿来问问刘珍。
刘珍翻了翻药草,道:“根部已毁,取其茎入药,记得加几片叶子进去。”
“可它的茎难以吸收吗?”
她查阅过古籍,书上说星璇茎叶易淤结,其根可用。
“茎部是很难吸收,不过加些叶片便会好很多。”
刘珍捏了捏草茎,“叶与茎可以中和药性。”
“好。”
刘珍负责药材挑选,玥漓则负责病人救治,两人分工合作,医治工作在有条不絮地进行着。
一连好多天过去,救治显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症状逐渐转轻,死亡人数不再激增,人们便不再哀怨等死,开始寻着天放晴的日子出来晒晒太阳,隔着点距离聊聊天,重新有了对明天的期盼。
客栈。
燕阮看着手中的信,心中有些复杂。
印花白纸,是父亲寄来的,问了他的近况,又大致说了攻城的辽人日益减少,让他不要轻信他人,保护好玉符等着消息随时准备回宫。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信鸽,看着窗外放空。
这段时间跟着他们救治病人,城中条件自然不比宫中,可也平静顺利,比他自己独自外逃时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他们顾及他,没给他安排什么重活,大多是熬熬草药,派派粥什么的,炎城偏远闭塞,是个极好的庇护之地。
那姑娘么……也没问他的身份,只不过与他互说了姓名,她不好奇他的身份,他也不去猜测她的来历。
照她的话就是,保护隐私。
燕阮执笔蘸了些许墨汁,起笔:孩儿一切安好,勿忧。
细细吹干,折好放进了信筒中,从窗口放它出去。
军营。
辽军已经安静了好多天,只在双方交战区对峙着,没有进攻的兆头也没有退后的趋势。
“将军,”许平走进来,把敌军动向文书递过去,“不知这帮孙子在打什么主意,还是没啥动静。”
许平是定北军的副将,曾随南辰逸征战多年,这个称号是平定藩国得来的。
那时候,他们一行五百号人对战七百敌军,,将军审判形式,带领着将士们以一敌三,最后虽然死伤惨重可也赢得了胜利,那份荣耀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
胜利回京,无数将士们的血得来了一份圣旨,从此便有了忠心不二的定远军,诞生了定北将军和副将。
一经封将,一世护国。
从那时候起,他就下定了跟随将军的决心,可后来将军的腿……幸得老天有眼,这才有了继续并肩作战的机会。
许平看着主营账里插着的血红旗子感慨万千。
“嗯,继续派人盯着,有异动立即来报。”
南辰逸仔细看着布防图,沿连江——黄山一带是他们的军粮运输线,他正在用红旗标注着。
许平看着两军交接处标注的黄线,突然想什么,“倒是交界处的辽兵变少了,就连原本布置在燕国城外的兵也撤回来了。”
平白撤兵,必有异动,辽兵必定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