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慌乱逃走的黑袍杀手,青宇不去理会,反正人已经救了,带头之人已经身死便无心去追。
飞身从马车上落下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者经历过刚才生死虽然略显狼狈却不见其眼中有一丝惧意,心中不禁佩服拱手道:“老伯受惊了”
看着面前俊郎少年,老者左手微微拽了一下旁边还在愣神的孙女连忙拱手道:“少侠大恩,受老夫一拜”
“哎,使不得,使不得,老伯倒是折煞小子了,这一拜小子可是不敢领情。”见那老者对自己鞠躬,青宇慌忙伸手托住开口道。
“承蒙少侠搭救,老夫和孙女才能平安无事,老夫司马文仲,此乃老夫孙女,依依还不谢过恩人”
“司马依依多谢公子搭救。公子如此年纪便有这般身手小女子佩服。”
“姑娘过奖,若不是姑娘有伤在身恐怕无需我出手便能化险为夷。”
“咯咯”闻言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刚才的不快转瞬烟消云散看着老者俏皮说道:“怎么样,爷爷,终于有人夸你孙女了吧。”
“你啊你啊”司马文仲无奈道,转头看向青宇问道:“少侠功夫高深,一表人才,能教出这等优秀之人,不知家在哪里师承何处啊?”
“老伯说笑了,小子家门贫寒,自幼父母双亡,家师闲云野鹤惯了,并无名讳。既然如今二位平安无事,穿过这片林子便能到达幽州城,想必也能安生些,如此小子便就此告辞!”
见面前两人转危为安,青宇也不想多做停留,拱手说完也不等那老者反应转身便欲离开。
“少侠留步,今日大恩还未请教少侠名讳名讳”见青宇不愿回答转身离去,看着少年背影老者忽然想起什么淡淡一笑问道。
“小子刘青宇”
“刘青宇么?”听到青宇自报家门,司马依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便深深的将这名字刻在了心里。
“刘少侠,大恩不言谢,今日倒是你我二人有缘老夫赠与少侠一物,还望少侠收下。”说着老者便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浑然天成的圆形翡翠玉石,约摸半个手掌大小,在那玉石之上九条彩龙飞舞其下印着“司马”两个字,一抹夕阳射下,那玉石之中碧波荡漾,字里行间流过些许翠绿波纹。
“老伯,此物万不敢当,小子出手乃是为了救人,如今老伯若是赠与我此物那我堂堂七尺男儿今后如何在这江湖中立足?”看到老者递过来的翡翠玉石,青宇当然能看出那绝不是一般的物品,先前从老头的一言一行,还有临危不乱的气度,青宇便知道面前这两人应该不是一般人,至于是何身份倒是与自己无关,但此时这玉石却是收不得。
“少侠言重了,此物乃是平常之物,赠与小友纯属缘分所致,还望少侠收下,老夫也便图个心安。”
“公子勿要推脱,此物既然爷爷已经送出,还请收下,他日有缘再见小女子再答谢公子恩情!”
“少侠不收莫非是要老夫这把年纪行礼不成?”见青宇迟迟不肯表态,老者当下俯首道。
“老伯,使不得,使不得,我收下便是。”见状青宇也是无奈,不得已将那玉石接过放入了怀中。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他日若是少侠有需要老夫的地方拿着此物到中州司马家找我便是。”
中州么?之前青宇听寺中香客说过,天下九州其中中州最为富饶,乃是卧虎藏龙之地,而当今皇都更是屹立在中州之中。看向老者将心中疑问压下,恭敬道“哎,如此小子便收下,多谢老伯好意。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爷爷,他莫不是北塞宁州刘家之人?”看着青宇远去的背影,司马依依有些陶醉,对青宇却是好奇了几分,侧头对着司马文仲问道。
“哼,北塞宁州,刘家!不入流的世家而已,当年虽是宁州霸主,可惜时过境迁如今的刘家不但没落许多,而且新任家主有名无实,家风不正怎可与这少侠想比!”
“哦,爷爷似乎还没给过任何人这么高的评价呢哦。那依爷爷所见,此人与那中州世家之子想比又如何?”司马依依一听,当下难以置信。在爷爷眼中昔日的宁州世家难道不能和一个十五六的少年想比么。听到爷爷夸赞,少女思绪万千,心中却是多了一分窃喜,之余为何如此连她也说不出。心中想着想着就这般悄悄地做起了对比。
“老夫阅人无数,此子一表人才,杀伐果断一身侠气十足,想必不久之日江湖当会再添一为英雄豪杰啊。如此少年岂非中州那些世家顽劣所能想比”老者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这个孙女笑意更浓:“这少年可是不错,依依你觉得呢?”
“爷爷,您别拿孙女说笑”陡然听到司马文仲话中之意,司马依依俏脸微红,跺跺脚道。
“哈哈哈哈”少女心思又如何能瞒过司马文仲的慧眼呢,看着孙女这姿态,不禁大笑。
“爷爷,前方驿站有府兵驻扎,我们去和福伯汇合吧”被老者一笑,司马依依更是有些不好意思,转头便说道。
“也好”听到孙女说话,司马文仲也不多说,若是有缘或许能成就一番好事,如今还是先离开此处比较好。
这便是幽州城么?
看着面前数丈高的城楼在夜色下显得神秘许多。古朴的城墙之上两排兵丁一字排开站立,在那城楼暗黄色灯笼散发的微弱光晕之下格外神圣。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说的便是这等景象吧。
进入城中,行走在幽州街头,偶尔看着街头灯影下来往的人影,夜幕下少年有些恍然,幽州城神秘的面纱在青宇眼中渐渐揭开。这可是青宇第一次进入幽州城,心绪难免有些错综复杂。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戌时,街头上的人影也渐渐少了些。
冬天的街道上,是那样萧条、致使给人一种冷漠,压抑、甚至就要窒息的苍凉,无不使人产生对春天的怀念和渴望。寒风吹过让人瑟瑟发抖,四肢麻木仿佛失去了直觉,而这“咕咕”声发出,腹中传出的饥饿感却是那么真实。
目光沿着街道两旁扫过,此时寂寥无声格外寂静。
腹中饥饿,到哪里寻找充饥之物呢?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直行转过街头忽然看见一幕,青宇便呆住了。
身前数丈之外一座小楼立在街道中央,高约数十米,抬眼看去在那小楼之上五颜六色的灯笼联排,灯火摇曳一片通明,在那楼下来往人流络绎不绝,相比之前清冷的街道却是热闹许多。
“吆,大爷里边请”远处小楼门口左右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婀娜多姿的姑娘手持摇扇立在那里见来往男子经过便笑脸相迎。
“姑娘们,接客了,磨蹭什么呢?”门口一老妇人见有男子路过立马上前问好,说着便让身旁姑娘接了进去。
“万香楼?”走到切近,门外古红色牌匾上的三个字落入青宇眼中。
“吆,这位爷好生面生,难道第一次来不成?”此时青宇尚在疑惑之间,只听得耳旁传来妇人驺笑。
“呃”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手拿深红色帕子的老妇笑盈盈的冲自己走来。
“小子初来乍到,不知此处可有斋饭?”
“吆,这位爷说笑了,来咱这可都是吃肉的主”老妇人一听青宇说话顿时乐了,松弛的脸庞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手中帕子轻轻一拂,一股莫名的香味便渗入青宇鼻尖。
“肉么?”听到肉字青宇顿足,常与师公在一起喝酒自己倒是会,倒是肉嘛,每次师公不知哪来的烧鸡碍于师父是出家人自己却不曾吃过半点荤腥。罢了,反正我是俗家弟子,佛门清规于我来说倒无所谓。
“有肉便可,我腹中饥饿,正好填充一下。”
“得唻,小爷里边请,春梅,冬雪好生伺候着”老妇笑着一边将青宇接了进去,一边向一旁的姑娘招手说道。
“呵呵呵,这小子还是个处不成?”见青宇进去,老妇淡淡笑到。
揭开珠帘,青宇踏步进门,只见面前豁然开朗。一股热浪迎面而来,面前空间宽敞,摆着数十张圆桌此时座无虚席,宾客如云。面前时而穿过身着棕色袍子的小斯忙碌身影穿梭在各个酒桌之间递送茶水。耳旁传来的叫酒声此起彼伏。正前方三寸台阶之上雕梁画栋,珠帘缠绕,隐约间珠帘之后一窈窕倩影手弹琵琶,阵阵轻柔之声流入耳中,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让人流连忘返。
“公子”
“呃”忽然听到耳旁娇嫩之声就来,青宇愕然却见两个冰肌玉骨的女子扭动着曼妙身躯踏步而来。
“公子,楼下已满,还是移步上楼吧。
不等青宇回神,两个女子一红一绿一左一右,伸出羊脂玉般的玉手将青宇搀扶媚笑道。
“这这这……”
“吆,公子还会害羞不成?”见青宇闪躲,其中红衣女子调笑道。两人手中蒲扇轻轻一摆两股截然不同的胭脂香味便汇入到青宇鼻尖,那味道当真难闻至极!
“我,我到此只为吃肉饱腹还请姑娘自重,自重”
“吃肉么?咯咯咯,想不到公子也是风流之人呐”
也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发笑,疑惑间青宇便被带到了二楼,进门之前只见门外挂着一块木牌上写着“怡香阁”
怡香阁内,桃红色桌布将酒桌包裹,摆着四个小木凳,看着其中已经上好的饭菜,青宇便不管其他狼吞虎咽了起来。一把抄起桌上烧鸡,微微用力一拧,鸡腿入口当真美味,十几年了自己吃过的荤食也应该只有师父口中所说幼年之时的鲜羊奶吧,如今一吃终于明白为何师公吃肉时总会赞不绝口,果然美味啊。
身旁女子看到青宇这姿态,眼神微微露出些许鄙夷之色,转而有烟消云散,两人相视一笑红衣女子玉手拿起桌上玉质酒杯对青宇说道“公子别光顾着吃啊,我与妹妹先敬公子这杯”
“唔”口中鲜肉尚未嚼碎,青宇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啧啧,好酒,痛快。”
“来,公子再喝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青宇几杯烈酒下肚心中似火烧一般,脸颊也变得微红起来。
“来嘛,公子,再来一杯”身旁绿衣服女子嗲声嗲气的道。
“不了,不了,喝不了了。今日前来酒足饭饱我也就离开了。”
“别呀公子,莫不是我与妹妹不入公子法眼,为何不与我二人共度良宵便要离去?”那女子一听青宇要走当下有些不情愿,眼中妩媚消失此时更多了些恼怒。在这万香楼待了五六年,哪一个客人不是对自己笑脸相迎,想不到如今这么一个小子竟然不买账,这要是让妈妈知道岂不是得臭骂二人一顿,这么嫩的小子,多好的赚钱机会啊。
“二位大姐勿怪,我来此只为填饱肚子,别无他意。”
“公子当真要走?”
“正是”见女子问道,青宇连忙拱手与那女子保持距离,说罢打开门便走。
“慢着,公子想走留下纹银五十两再走。”
“纹银?五十两?”听到屋内姑娘要银子,青宇傻了。临行之前如果记得不错自己一文钱也没有啊。可是这饭也吃了,不给也说不过去,不过要五十两也太刁难人了。
“姑娘,在下吃的不过一顿饭而已,又不是真金白银两位收我五十两纹银不觉得太离谱了些么?”
“吆,小子,别不是跟老娘装蒜,难不成你当这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不成?”斜眼打量着青宇,女子嘲笑道,说话之间眼中嘲讽之意更加浓烈。
“姑娘!还请自重些,当心祸从口出。”听到那姑娘说话间脸色瞬间变化,青宇脸色一沉这江湖之中的女子变脸当真是快,在听女子自称“老娘”当下冷声道。
“吆喝,姐姐,妹妹今日开眼,今儿个还有这等黄毛小子在此装蒜,莫不是想赖账不成?”
“哼”见身旁女子附和,那冷声道:“区区毛头小子,想在老娘这赖账,门也没有。”
“哼!我要走,又当如何!”听那女子不依不饶,青宇顿时一怒,纵然面前女子说话没有分寸,倒是这女人自己却是打不得,冷冷喝道,在两人惊愕之间推开房门便抬步走了出去。
“好大的胆子,茶壶,快拦住这赖账的小子!”此时青宇刚欲下楼梯,身后两个女子一前一后从屋内冲出,其中一人怒喝道,听其不可一世的声音自然是那红衣女子。
女子口中“茶壶”说的便是这妓院之内为客人端茶倒水的伙计,烟花柳巷自然不缺所谓的打手,只见女子话音刚落,楼下楼上顿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脚步之下楼下的宛转悠扬的琵琶声也停了,一楼大厅逗乐的宾客也向二楼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看热闹在哪都不缺人。众人目光注视之下,上下楼梯口顿时十来个棕袍汉子将楼梯围住,领头之人豹眼环睁怒视着青宇向二楼的红衣女子问道。
“冬雪姑娘,是这小子?”
“没错,正是这小子!”
看着众人将自己围住,青宇倒是不怕,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些个草包自己自然不怕,只是在这么多人注视下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多少也会不适应。不理会楼下宾客的嘲讽目光看着那带头之人青宇说道:“一顿饭菜要我五十两纹银,当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哈哈哈,五十两,这小子是脑子烧坏了不成?”听到楼梯上青宇说话,楼下顿时一片哗然,其中有人议论道。
这万香楼可是幽州城的招牌,一来是有官府扶持,二来嘛里边环境却是不错,屹立在此数十年也是多少权势贵族消费之所,五十两对于他们如同九牛一毛,不由得失笑,打量着说话的年轻人眼中充满鄙夷,不屑,打趣,嘲讽……
“小子,真拿我们哥几个开心呢?来啊,兄弟们把这小子抓给老子起来剁他一只手!”
“是”见那人吩咐,其余众人大吼一声一哄而上。这晚上可是正热闹的时候,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可都在这,万香楼的脸面可丢不得,心不狠,如何能立于?这就是万香楼为何能屹立不倒的原因了。
当然这个道理不止几个伙计知道,青宇更是知道。打那红衣女子自称“老娘”之时自己就一忍再忍,如今楼下之人又自称“老子”,如此之下心中怒火冲天,杀气便涌了出来!
“砰砰砰”双手撑在楼梯左右桃木把手之上,双脚连环踢出,迎面而来的三人瞬间倒飞出去,身体失重在半空中漂浮之间,不知是谁的牙齿也随着血液一块喷了出来。
见三个身影从半空落下,楼梯口几桌客人立马起身避开。
“哗啦啦”众人刚刚避开,面前酒桌在三人砸下之时瞬间裂开。
“嗯,这少年功夫倒是不错。”见青宇将几人踹飞,楼下一个身着蓝色公子裳,腰系宝蓝段子的中年人微微点头,称赞道。
“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兄弟们拿下。”
见三个弟兄受创,带头之人吃惊之时,眼中充满怒意,青楼内敢赖账的人,他见过。敢打人的他见过。年纪轻轻的他也见过。但这敢赖账,还敢打人的年轻人他却是第一次见,当下怒声大喝道,而自己也向着青宇冲了过去。
“呀!”
察觉到身后有人袭来,青宇微微弯腰,肩膀上两个黑色木棍便砸了下来,双掌探出,将木棍扣在手心,内力齐出往下一压,身后两人瞬间感觉千斤重担压在棍梢来不及松手两人身体便腾空失去了中心。
“嘭”
“哎……吆……”一个过肩摔,将两人从背后摔到面前,不理会惨叫的两人,青宇抬腿便把两人扫了下去与先前三人落在了一处。
那两人刚刚落地,迎面四人又大喝着冲了上来。
见那人挥拳过来,青宇探龙爪攻出,扣住对方手腕,微微一转掌心出力,那人一拳便打在了自己人脸上。
“小二你他妈虎啊?”被打之人脸色巨变,抽着嘴怒吼道。
“四哥,是是这小子”
不理会那两人错愕的眼神,青宇左右挥掌,空气中传来“啪啪”声音,待那声音截止,再看楼下看热闹之人无不惊骇,刚才那那手好快!此时被打之人脸上一片血红,显然是被少年所打。
“啊!”青宇的实力让楼上看戏的红衣女子吃惊,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颊,如果那巴掌落在自己脸上,嘶,想到此处,掌心冷汗冒出。
“怎么,你怕了!”
“啊!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