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惊醒的青宇,瞬间将眼前所有收入眼中。这?这好端端的棋盘怎会破裂。此刻一瞧,青宇才发现面前青石棋盘不知何时已经破碎,原本棋盘中的线条如今没有一条完整的,狐疑之间抬眼看向面前两人。见状,青玄道人却是笑而不语,青宇侧头看向慧禅。
“阿弥陀佛,你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刚才冥冥之中出手为老施主破局,如今黑棋复活,棋盘碎裂,而那黑白双子已经被你吸入体内,你不必惊疑,且查看一下内心变幻。”看到青宇疑惑,慧禅说道。
“啊”
是我?青宇恍然大悟,刚才脑海中自己见那蛟龙被困,心中似有一丝同情,待到后来自己忍不住一时冲动,便挥手为其再造龙爪,龙爪成型,蛟龙一爪之下将满天巨网撕破翱翔九天,本以为这般现象又是南柯一梦,如今看来那惊天一幕竟然是眼前棋局所成啊!
心中惊骇间听到此话,青宇双眼微闭,丹田内力游走于周身,此刻察觉到体内变化,当下更是惊骇,随后喜上眉梢,忍不住高兴起来。
这是?
原来刚才盘坐观棋,此刻不成想体内原有创伤尽然好了,微微抖动双臂却发现一点也没有疼痛感。
“这是?师父师公我,我好了,我竟然……”
“阿弥陀佛,此时的你与正常人无异,可喜可喜啊”
一旁的慧禅神僧见青宇此状,手中佛珠捻动,淡淡开口。
“哈哈哈,如今这般,老夫便再无忧虑可言了。”青玄当下开口道,青宇从受伤至今,心中担忧对他来说当然是最强烈的,响起数日之前青宇脱胎换骨之时所受的折磨,即使以他这般心境也是难免伤神,此刻看青宇似乎康复,当下心中尘埃落定,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慧禅说道:“和尚,如今又当如何?”
“顺其自然便可”
“哈哈哈哈,那老道便替这小子先行谢过”听到慧禅说出这话,青玄心中那叫一个高兴,看向青宇道:“明日起,我与你师父传你道法,佛法,你可愿意?”
“噗通”听到这话,青宇当即跪下
当日虽然拜得高僧为师,但当时自己已经性命堪危,哪知如今伤好不说,面前师父竟要传自己功法,心中不由得兴奋起来。
“弟子叩谢师父师公大恩”
“嗯这是?”叩头之间,胸前衣衫之中,滑落出一个小物件,那是一个通体透明,其中白雾缭绕的圆珠。伸手将其捡起放置于手掌,此刻手中传出一丝凉意。原来自己受伤昏迷之时,曾经碰触过,只是当时体力不支,所以感觉此珠甚是沉重,如今一试原来是错觉,这等宝贝从何而来呢?带着疑问青宇再次看向二人
“师父师公我手中之物是?”
“此物乃你师父所赐,你问他便知”看着青宇水汪汪的大眼睛,青玄也是无奈,那东西他也一概不知。
“阿弥陀佛”看到青宇投过来疑惑的神色,慧禅神僧解释道:“此物乃是佛家至宝,名为“舍利子”,你将其佩戴于身上,随身携带,此中白色雾气乃是历代高僧圆寂所留,可以温养心神,百毒不侵,更能防止你练功时走火入魔。”
“啊!想不到此珠圆润,浑然天成,竟有这般功效,敢问师父天下万千寺庙,此物有几颗存在啊?”得知手中之物的妙用,青宇被这舍利子的功效所惊呆,这可真是个宝贝啊,感叹之余不禁问道。
“哈哈哈哈,凡佛家大能者,终生修习佛法,功力过百年之后方在圆寂之时才会形成此物,如今放眼九州十郡仅此一枚!”
“嘶,一枚”
果然,正如慧禅所说,这舍利难求就在于形成条件非常苛刻,首先必须有百年修为,其次百年修为必须是修习佛法,这二者合一最终才能形成这舍利子。
“师父,此物贵重弟子……”了解舍利子的珍贵,青宇伸手便想将其从脖子取下来。
“此物与你有缘,就当为师送与你的小物件吧,切记随身携带,不可露与外人面前,免造他人嫉妒招来杀生之祸!”
“就是,就是,留着也是无用,你师父给的,拿着便是。”一旁青玄见状,当下阻拦,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不要白不要。
“这”师公说话,青宇哪能不明白,虽然想推脱,但师父自己开口,自己也不好拒绝,这等宝物落在自己手里,那就好好珍藏。
“既然如此,弟子受命,此物定当贴身保管,不辱佛家声誉。”
“如此甚好,早日休息明日我便教你佛门功法。”
“是师父。”
一夜无书,转过天明
茅屋之外,溪流潺潺,鸟语花香,草木映绿。青石之上白袍老道坐在石台边上,手中葫芦打开,一口酒下肚,瞬间神清气爽,看向一旁老僧邻水而立,其身旁少年拱手站立。
这一幕,终于开始了。曾经云游回来,得知这小子还活着,青玄自然高兴,血海深仇自己若是插手,恐怕会适得其反,如今这第一步已经踏出,依照他的悟性功成之日指日可待!
“佛家习武,自古为修身养性,强健体魄,武功虽为杀戮本源,却能以武止武,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今日起,你当谨记,若非必要关头,佛门武学切勿用来再造杀孽。”
“弟子,谨记”
“老衲一生参悟佛法,虽有二徒却因其悟性不高未将至高心法尽数相传,今日便将金刚经心法传与你,用心听便是”慧禅这一席话青宇丝毫不明白其中意思,也不知道那金刚经是什么功法,但听在一旁的青玄道人耳中,不由得发出“啧啧啧”的感叹。青宇虽然不知,但他却是一清二楚,这金刚经乃是佛门至高功法中排名第三,传闻练至大成周身仿佛金刚护体,坚不可摧,身如盾牌,体如磐石!
“这老和尚,哈哈哈,赚了赚了啊”心中情不自禁感叹,青玄乐开了花。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
耳边呢喃响起,青宇也不多想,当下谨记。
“云何梵:
云何得长寿金刚不坏身
复以何因缘得大坚固力
云何于此经究竟到彼岸
愿佛开微密广为众生说”
“此为金刚经,你可记住”一炷香之后,慧禅缓缓抬头,看着青宇开口道。
“弟子熟记于心。只是其中尚有诸多不解之处,还望师父解惑”
“不解实属自然,你且说说”
“敢问师父,何为大坚固力?何等情况之下,金刚经才能大成?”稚嫩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疑惑,青宇开口道。
“阿弥陀佛,那溪流可有源头?”
想不到慧禅竟抬手指向面前溪流反问道。
“水,自然有源!”
“阿弥陀佛,水有源,树有根,老衲三十余年未踏足江湖,如今声名可否还在?”
“师父之名,天下妇孺皆知,人人敬仰!”
“凡大坚固力,非人力可摧,区区名讳,口口相传便是如此,皆为过眼云烟尔。然此经若能大成,并非肉身之坚,实则为心之纯刚!”
“弟子明白了”青宇恍然大悟,正如慧禅所说,水有源,树有根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而人的名声乃是人人口口相传得来的这些都浮云,有朝一日,水源枯竭,树木凋零,人死灯灭终究会消散,而真正不散的却是本心,人心要是坚硬,那才是真的大成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天龙寺主峰天灵塔内,少女素装裹身,此刻两行清泪落下,幽静的塔内传出阵阵啼哭。
吴家大小姐在征求吴仲秋同意之后,便在家丁互送下来到天龙寺中。当初误伤青宇,也是无意之举。自己虽然是世家小姐,从小好动,但却不是纨绔子弟,先前回去之后在那闺房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如今自己快二十天了,心中还是无法解脱,仍旧抱有一丝希望,此行就是为了寻找一丝希望,以慰藉自己内心的不安。
本以为此次会有意外收获,哪知刚入寺,昔日面熟的众位僧人对自己却是冷眼相待,后来在那智华大师首肯之下,悟尘颇为无奈才带自己进入这天灵塔内。
在这九层高塔之中,如此熟悉的昏暗场景,那一排排灵位,那一个个黑色的灵盒。曾经就是在这里交手,才将他打伤,如今看去却只剩这一个俗家弟子灵位孤零零摆在这里。
“施主,塔内清静,不便久留还请施主早些离开。”见天雪迟迟不肯离开,塔门之外传进悟尘淡淡声响。
“吱吖吖”不多时塔门打开,露出少女白皙精致的脸颊。
“小姐,天色不早,还请早些随我等回去,免得大人责罚”看到大小姐出塔,门外两个身着黑子的随从开口说道。
少女淡淡得“嗯”了声,出门关上塔门看着悟尘拱手道:“多谢师父引路,此番已至,再无挂念!如此,我便离去”
“施主慢走。不送”纵然心存善念。
“往事如烟,身为佛门弟子何必执着呢?”忘着天边残阳未落,少女便在家丁互送下离开的身影,山头之上智华对着身边悟尘意味深长说道:“六根清净,当得大法于身,今后好生习武,来年你等便去俗世走上一遭吧”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八月的幽州城,经历过几场雷雨之后,空气变得湿润许多,往日嘈杂也在夜幕降临之际变得平淡下来。此刻的大街上,形单影只的人影路过,夜幕下显得格外的匆忙。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城门出传来,只见四名大汉,骑着胯下骏马沿街急匆匆行过,路上积水溅起,不由得引起一整叫骂
“骑这么快,赶着投……”来不及擦汗身上泥渍,路上那人抬手间开口喝道,只是话音未落,最后一个字便生生地吞了回去。夜幕之下,马蹄虽然如疾风一般踏过,但他还是看出了那骑马之人斗笠下一张让人不敢直视的冷俊脸庞,以及那双充满杀意与邪恶的双眼。那人回头一瞥,与自己目光对视,此刻脚掌发凉,钻头心头。那,那仿佛是一座冰山,又似乎是无间地狱一般充满阴冷!匆匆收回目光,脚下生风,便向一旁逃窜开去。
“哈哈,初入幽州城,三弟还是收敛些为好。”为首之人,虎背熊腰,夜幕之下,桃花眼中泛出一抹深意,对着身后几人说道。
“只是区区百姓而已,要他性命又能如何,三哥还是听大哥的,先办正事要紧。”
“大哥,八月已至,我等不知去哪与师父会面?”
“不急,师父通天之能,岂能不知我等到来,先找家客栈住下,再做打算。”
此行几人,不是别人,真是那鬼门四位煞星到此。那袁世峰话音刚落,几人便不约而同手掌提高,勒勒手中缰绳。
“吁”那马吃力,当下停了下了,此刻四人正前方,那街道中央赫然立着一个人影夜幕笼罩下,看不清容貌。
“前边街口有一青阳客栈,几位今夜暂且留宿便可。”说罢不等袁世峰等人回话,那人影便没入了黑暗之中,没了踪影。
“你”袁世冬暴喝一声,此人不知来路。难道当自己等人好欺负不成。
“罢了,先前送信之人而已,既如此边去寻青阳客栈便是,不必纠缠,走!”袁世峰见袁世冬想要拦下那离开之人,当下阻拦道。听声音,那人应该是先前在云州传信之人。
“既来之则安之,走,寻找青阳客栈!”
话音刚落,马蹄飞踏而起,几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路直行,几人穿过六个巷子方才看到正前方街口那客栈帆布若影若现。策马前行到店门口,只见其中烛光摇曳,一楼兮兮散散坐着两三桌人在吃酒,一旁的小二正在前台上打盹,迷迷糊糊见有人进来,立马打起精神笑到:“吆!几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寻一处大厢房,我等留宿一宿!”
见来人说话低沉,小二也是见怪不怪笑盈盈道“咱这小店最居这成中心,出行南来北往也是方便许多,几位爷算是来对了,厢房如今还有一间”微微欠身:“几位爷里边请!”
说罢,众人便在小二带领下,一路穿过一楼大堂,推开一扇木门,出一楼后门却是一个偌大的院子,而前方院子二楼,一排排房屋出现在众人眼前。
本以为这店只是外面那一排房屋,想不到其中也是暗藏玄机啊。
似乎察觉到几人好奇,小二开口道:“这店乃是城内老店。门外房屋只供平常商旅住宿,像几位大爷这等身份,自然要进内院住着安静些才是。”这小二果然是人精啊,打着盹时便能从这几人衣着相貌,还有随身携带的兵器去准确判断,不得不说眼力见之高。
“几位爷,瞧这就是您要的房子。”登上楼梯,小二便推开一处房门,将其中蜡烛点燃,对着身后进来几人说道。
进门瞬间,看到烛火点燃,屋内布置也看的清楚些,面前那蜡烛放在八仙桌之上,正前方两扇木窗嵌在墙体之上,右侧对称着一个檀木屏风,在那屏风之后有两套宽敞床榻。
“嗯,不错。”袁世峰满意地点点头,伸手间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这是赏与你的,我等清净莫要打扰,明日一早送来饭菜便好,下去吧”
“吆,谢大爷赏,明日一眼小的准时送上饭菜!”小二颤颤巍巍结果那锭银子,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此刻困意全无,精神许多,当下点头哈腰便退出了房门,将门带好以后便离去。
“大哥,接下来?”小二刚刚离开,袁世雄开口问道。
“不急,连日奔波,兄弟们想必也是累了,今夜先在此住下,早些休息,明日再说”感觉身体传来的乏累,即使他这般功力也有些吃不消,袁世峰说道。
见大哥说话,几人也是面露疲倦,当下便将随身包袱取下放置一旁,收拾好被褥,屋内烛火熄灭便陷入了寂静。
夜深,人静。
云淡,风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夜至三更,窗外更夫打更声穿透大街小巷。
屋外冷风刮过,雨后空气倍加阴冷许多,天边黑云在微风吹动下渐渐偏移,微弱的月光也从云朵中显现出来,一缕微光透过户,屋内但是亮堂许多。
静!
静地诡异!
虽然此刻仍在迷迷糊糊中,袁世峰却发现屋内八仙桌之上那是,那人一个人影!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当下清醒瞬间大喝一声:“何人敢到你家鬼爷处撒野?”
话音未落,其余三兄弟顿时一惊,毛骨悚然之下,先后起身,单手一招,兵器入手。
“啊,拿命来”一声声暴喝自几人口中传出,袁世峰反手之间出拳,袁世雄向前踏步出掌,袁世杰双手之间惊雷枪来不及合并,单手出枪,袁世冬暴喝声出,刀已出鞘。屋内顿时刀光剑影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