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夏晓雪会偷偷瞄郑思逸一两眼,看见他被自己整得站在那里写作业,她却在心里偷着乐。
剩下半节课的时间了,郑思逸抓紧时间,终于在下课时把作业写完了。
所有学生开始收拾书包一一离开教室,准备回宿舍休息。郑思逸在夏晓雪后面走着,蒋艳艳还是背着两个书包扶着夏晓雪下了教室楼道,都走到了操场。
这时,学校操场的大门是开着的,外面还停了一辆黑色的汽车。而学校的执勤看管室的灯也还亮着。里面除了看管员还坐着另外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一般在这个时间校门是绝对不允许打开的,而且这个时间学校是绝对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进入的。
许是听见操场上学生说话的声音。这时,坐在执勤室里的男人把身子转了过来。他的目光在操场上的学生里巡视着。他像是在找人。
而郑思逸在无意间看向了执勤室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的眉头蹙得很紧,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可触碰的伤感。
他脚步变得很快,一转眼的功夫,夏晓雪被他甩在了后面。他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思逸”一道成熟男人的声音急促得传来。
其他同学知道这人是找郑思逸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都纷纷往宿舍而去。
那人的声音很大,而郑思逸明明听见了,可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他像是很不愿意见到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直接用跑的速度追上了郑思逸,站在了他的面前。
“思逸,爸爸今晚来是特意接你回家住的。”
原来,他就是郑思逸的父亲。
夏晓雪看得出郑思逸刚才是有意在躲避他的父亲。可他为什么要躲他的父亲呢?
夏晓雪心中带着疑问,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下了。
在他前面不远处的郑思逸一直没有说话。夏晓雪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蒋艳艳却催促着:“夏晓雪,走啦。”
夏晓雪随便应了一声,蒋艳艳扶着她往宿舍走。当她走过郑思逸和他父亲的前方时。这时夏晓雪听见郑思逸的父亲说道:“思逸,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这时,夏晓雪扭过头看见郑思逸和他的父亲一同往操场大门外的方向走去。
而她也恰好到了宿舍门口。
从一开始,郑思逸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操场外,郑思逸远远站在一旁,和自己的父亲保持足足三米的距离。他的父亲再次主动上前来到郑思逸的身边。
“思逸,爸爸知道自己没脸站在你的面前,可是,自从你母亲去世后,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自己错了?
一听这话,郑思逸已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伤痛,问道:“你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这一句话把他的父亲打压得无言以对。
这句话在他的心里足足埋藏了整整十年。那时的他虽然还小,但他什么都知道。
此时的气氛凝滞得有些可怕。没有人看见黑夜中郑思逸有多少伤痛在他的眼底浮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郑思逸哽咽着嗓子说道:“我这次回来,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能生活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已是我对你最大的容忍。”
“别妄想着我会原谅你……”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是那么伤人,可比起眼前这个男人,纵使自己说的话再过分也没有他做的事过分。
说完,郑思逸无情的转身离去。
这个男人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他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像是要去抓住某种珍贵的东西,可是,黑夜里什么也没有。他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可却被某种心虚使他止了声。
他知道自已没脸去为自己找借口。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
郑思逸回到了那天报到时校长专门给他安排的“教师宿舍”。
他看上去很累,很烦。
一进门,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直接钻进了洗手间,紧接着传来“哗哗哗”的流水声。
他把喷头的水开到最大,他站在喷头下仰着头,任由水从他的脸颊冲着。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洗手间里被热水释放出来的热气积满了整个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流水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