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除了胡寅之外,那些“期待”的人们都惊诧地发现,老艾丽和世新还在好好地站着并跟甄时在继续争论着,就好像死神从未来过一样。
“喂,你要干什么?”世新发现了正在跑向自己这边的栗木,“敢过来,我现在就拧下他的脑袋。”说罢,世新立即回身从甄时的身后,从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扣住了甄时的脑袋。
已经开始冲刺的栗木,听到世新含混的高喝后,他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结果就是以非常难堪和别扭的姿态,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怎么形容呢?这么说吧,就算是“狗啃屎”也比栗木现在的处境要好上N倍。
同样听到世新高喝声的尤利娅,放开了遮在自己眼前的双手,她张大嘴巴看着暴怒的世新,半晌无言。
栗木身后的两个警员立即向自己的警司长奔过去,七手八脚地把他给架了回来,栗木脑袋上两侧的太阳穴上青筋跳起来老高,并高声叫骂道:“妈的,废物!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回家给我抱孩子去吧,被搁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刚刚上演这一幕,把四周围观的人看得一愣,但旋即就有人从栗木失态的话语中反应过来,他马上高声向周围的人提示道:“开枪啦!刚才警察开枪啦!”
围观的人群立刻沸腾起来,“他们还真敢开枪啊!?”
“这些警察都是为有钱人服务的,谁管你老百姓的死活呢!”
“真是万幸,他们没打中。”
“哈哈,一帮废物!这点儿事情都处理不好,居然还敢开枪,而且还没打中?”
“这些警察的手都是已经拿惯了钱,而握不住枪了吧?真难说,这对我们这些老百姓来讲,是好事还是坏事啦,唉!”
随着围观人群鼎沸的议论声,老艾丽、世新、甄时,也都意识到了警察已经开枪的事实。甄时的脸上一片惨白,他万万想不到,栗木的“白痴”程度,早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和认知,这分明就是当众滥杀无辜。
“栗木,你疯啦!还是说你就是个刽子手。”甄时激动的脸上一片酱紫色,他高声叫骂道,“白痴、屠夫、杀人犯、没人性的畜生!”
纵然世新的脑筋不太灵光,但对于有人要杀死自己和妈妈的事情,还是看得出的,“你敢害人,我先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哇呀呀!”说罢,世新猛然放开怀中的甄时,如同下山的猛虎一样,向栗木狂奔过去。
“你给站住!”老艾丽立即出言阻止世新的同时,她伸出手去拉自己儿子的胳膊。但她那点儿可怜的力气,怎能拽得住体壮如牛且已狂怒世新。
老艾丽不但没有拉住世新,还被世新冲出的那股力道给扯倒在地,老艾丽绝望地看着冲了出去的儿子,她闭上双眼不忍再看。因为,此刻又响起了一连片的枪声,而那些枪声无疑都是针对世新的。
这一刻,时间和空气都仿佛被凝固住了,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都不敢相信在光天化日之下,警察能够如此丧心病狂!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包括那些开枪的警察。
因为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并没有射入到世新那庞大的身躯上,而是神奇地如同空气般地消失不见了。
虽然没有一颗子弹射到世新,但世新庞大的身躯却突然间来个前空翻,整个人猛地扑倒在地,就如同一头狂奔中健壮的野牛,一头跌入了猎人的陷阱。
“哎呦!可摔死我啦!疼疼,真疼!”世新的双手双腿在地上不住划拉和蹬踏着,看样子是被摔得浑身可哪儿都疼。所以,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揉哪里啦!
“没事,世新没事。艾丽,你看,他没被打中,哈哈!”甄时一边指着前方的世新,一边伸手去扶已经绝望地匍匐在地的老艾丽。
老艾丽马上睁开了一双老眼并透着眼眶中的泪水,向前方望去。当她看到世新正滑稽地躺在地上不知所措地挣扎时,她笑了,而且就连老艾丽自己都不清楚,这是幸福的泪滴,还是酸楚的泪水。
“赶快跟我过去,把世新给扶回来。”已经良久无言的胡寅,伸手扒拉了一下身边呆如木鸡的甄时,并说道。
“哦,哦!”如梦方醒的甄时一边答应着,一边跟在胡寅的身后向世新奔了过去。
胡寅带着甄时来到世新的身边,甄时马上蹲下身子并伸出手,去检查世新的情况。可刚才还张罗着要来扶世新的胡寅,却一把打开了甄时的手。
“你干吗?”甄时怒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世新的状况。
“让那个白痴栗木,别动。”胡寅看了一眼,已经离得不算远的栗木和他的手下们。
“不要过来,”甄时在胡寅的提醒下也发现了正在蠢蠢欲动的栗木以及他的手下们,“尤利娅,让他们不要动。”甄时继而又向尤利娅高声叫喊道。
就在甄时分神向栗木和尤利娅喊话的空当儿,胡寅突然将右手的手心向下翻转,对准了还在地上折腾着的世新的脑瓜儿顶。
“开吧。”胡寅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他就猛地将右掌向世新的头顶使劲儿地按下去。
原本还在地上兀自挣扎并折腾的世新,马上就安静下来,乖得就像冬天里火炉旁边的猫,正舒服地舒展开身体享受着惬意的温暖,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正顺着头顶流淌过自己的整个身体。
而且世新脑袋中原本那一团乌七八糟的“浆糊”,也渐渐地变得清澈明亮起来,世新眼中的世界完全变了样子,而对于老艾丽来讲,眼前的世新就如同新生了一般。
老艾丽已经蹒跚地来到世新的身边,她看到胡寅正在用手掌用力按动儿子的脑袋并在上面来回地摩挲着,她不知道胡寅到底在干什么?
世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用清晰的嗓音轻轻说了一句:“妈妈,谢谢你!”
头一次从世新口中的吐出的如此清晰的字眼儿,却把老艾丽彻底给听糊涂了,她呆愣愣地看着儿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混傻儿子能清楚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在做梦吗?老艾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身边的胡寅,胡寅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妈妈,这些年让您受苦了,谢谢您。”世新从地上爬了起来,并跪在地上用双手抱着老艾丽,口齿清晰地又说道。
“哇”的一声,老艾丽的眼泪终于决堤,她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也没哭过如此大声。但当世新从浑噩的梦中醒来的这一刹那,将老艾丽心中所有累计的苦水都释放出来,并伴着眼泪肆意地流淌出来,而且一去不返。
“哦!这个有点儿意思。”一个站在围观人群中的黑衣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活话剧后,对胡寅的行为以及胡寅本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他看向胡寅的眼神是空洞的,而且那对神秘的双眸中是一片漆黑色的深邃,从他的眼中完全看不到任何亮光或是周围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