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洛兮用手刨开的泥土,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是两种泥土!
下面的一层颜色偏深,暗沉,而且还有着一种腥味儿,是原本这条路上面的泥土,而上面覆盖的一层,虽然是被人精心弄得和下面的那层很相同,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是质地却不同,下面的泥土柔软度要好一些,应该是被路人常年脚踩的缘故,而上面的一层则是要偏砂质一些,若是一条路上面的泥土,应该柔软度是差不多的,不会这么一摸就感觉出来的。
洛兮刚刚一路来的时候观察过了山崖上面的泥土,若真的是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泥土,应该是山崖上面的红色的泥土,而不会是这种暗沉的,这就说明,面上的这一层土是被人后来给撒上去的。
一定是原本的泥土上面留下了一些连雨水都无法冲刷掉的东西,所以那些人才会用另一层泥土来做掩埋!
这个想法令洛兮惊喜不已,立刻就一寸一寸的扒开那上面的泥土观察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洛兮失望的跌坐在地上,她几乎把这一片土地的东西都给扒了出来,可是,却一点儿发现也没有!
难道是她猜想错了?
可这一层多上去的泥土又作何解释?
不远处,一个农夫赶着一头山羊便走了过来,等到过来的时候,那山羊却无论如何也不走了,任由那个人鞭打它,它也寸步不离,这一点将洛兮吸引了过去,脑中灵光一闪,洛兮伸手捻起一掊土,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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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桌子,两个碗碟,洛兮径自便走了过去。
对面,坐着那个戴着面具的人。
“你引我来是何意?”洛兮开门见山道。
那人一笑:“再怎么说当日是我给你的药治你的膝盖的,你就是这么对待对自己有恩的人?”
有些痞子气的味道,洛兮放松了眉头:“我并不是非要和你为敌,只是现在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你......我确实不知道是敌是友。”
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他指着一桌子的菜:“是敌是友很重要?”
洛兮只是浅酌了一口茶水,并未动筷子:“是。”
“若是友,你会如何,若是敌,你又会如何?”他挑眉,似乎是来了兴致。
洛兮脸色严肃,告诉他自己不是在说笑:“若是友,如今秦家有难,我希望你能出手相助,就算不出手也没关系,只要不落井下石便可,若是敌......”洛兮眼中萦上杀气,“我会将你这个挡路石头移开。”
“呵,”他低笑,垂下的眸子流动出刹那的光华,时间短暂得洛兮几乎就要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秦家于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
重要?
洛兮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秦安彦失踪了,她不相信他是死了,所以,她要守住秦家,等到秦安彦回来的时候将完好无损的秦家交托到他的手中,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想到秦安彦,洛兮仿佛就看见了那日,那个手捧画卷侧头看她的男子,阳光洒在他的周身,很别致的感觉。
她还在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水漾的眸子之中涌动着柔和的光芒,他看着她,她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吧。
“我说不上重要不重要,我只是知道,秦家,我不会让任何人去动它。”
她不知道,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是怎样的动听悦耳,而他面具之下那璀璨的笑意,她没有看见,他墨眸之中的感动,她也没有看见。
“放心吧,你我不会是敌人。”
沉吟许久,他缓缓说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洛兮不再多做停留。
她走了之后许久,那人还负手而立在那儿,不曾离去。
身后有一个人靠近,视线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那里,消失的身影早就已经不在了。
“在想什么?”
“想秦家的事情。”
“既然当初已经做好了决定,如今,已由不得你反悔,这一点我原本以为你应该知道,谁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却刻意制造那些蛛丝马迹,你在泥土上面撒了一层盐水,让她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这座盐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声音有些微怒,似乎是在不满他改变原本拟好的计划,如今,计划一旦有变,谁知道会生出多大的事端。
“不知道,只是......我似乎发现自己不想舍弃的东西了。”
既然舍弃不了,那么,就只有势在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