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倏然起身,不顾肆意披散在脑后的墨黑长发,随意披了件外袍,悄无声息的出了暖阳殿。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御花园。
看着被种在御花园角落里,直到夜晚时分才肯开放的昙花。
云倾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最挨近她的那一朵昙花。
这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
“什么人在哪儿?”
“是本王。”云倾语气淡淡,声音极低。
在夜里听来,总令人觉得多了分阴森。
巡夜的侍卫们见深夜出现在御花园之人是云倾,一个个面露惊惧,心中更是惶恐不已。
知她不想被打扰,侍卫们在朝她行礼赔罪后,便识趣离开。
云倾也没了深夜赏花的兴致,随意摘了朵昙花,运起轻功朝国师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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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瑾阁。
“主子为何那般纵容九千岁?”憋屈了许久的无影,终究是将此疑惑问出了口。
君怀瑾将要落子的手一顿,将那颗棋子放回棋篓中,淡然问道:“无影,你是否觉得本座变了?”
无影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君怀瑾清浅一笑,又从棋篓中拿起一颗棋子:“本座从未变过,只是你一直把本座想的太过完美。所以,你容不得本座有任何不完美之处。而本座对九千岁的态度,便是你心中认定的本座的不完美之处。”
一子落下,方才的棋局在瞬息间改变。
“属下告退。”无影若有所思,低着头出了瑾阁。
无踪道:“主子,无影他终有一日会想明白的。”
君怀瑾看向无踪,指着他心脏的位置,肯定道:“你的心也在为此疑惑。”
无踪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子。”
君怀瑾复又垂眸研究他的棋局,语气意味深长:“能心存疑惑,是好事。”
他有多少年,心无疑惑了?
无踪懂了,主子这是不想他们深究此事。
“国师大人,我今晚又来叨扰你了。”
这时,云倾的声音自无踪身后响起。
君怀瑾闻言不再研究棋盘上的棋局,瞬间抬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无踪恭敬的朝云倾行了一礼,随后退出瑾阁。
云倾飞快走至君怀瑾身旁。
伸手将方才从御花园中摘下的那朵昙花,展示在君怀瑾面前。
云倾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道:“国师大人,这一次我可不是空着手来的。”
看穿云倾心思,君怀瑾无声一笑:“九千岁可是有事相求?”
云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想到这般快就被国师大人猜到我的心思了,我今夜来此确实是有事相求。”
“九千岁但说无妨。”
云倾正经脸:“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宫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以往在国师大人的屋里,总是睡的格外安心。所以,今晚我便不请自来了。国师大人这般善良,必定会收留我一晚吧?”
君怀瑾见云倾说的煞有其事,便道:“九千岁既然想在本座府中住下,那便住下吧!”
“如此,我便不同国师大人见外了。”
话落,云倾便飞奔上了君怀瑾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