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A这个名字和与她相关的所有细节从她离开的那刻起就变的没有任何意义,它们已经完全从PMS的战场上消失了,除了TOM被传正忙着写应诉材料,和请仲裁所的仲裁员吃饭,对于PMS里的其他人而言,这一切都已经结束。
夏夕颜也以为已经结束,可有一天下班的时候她却在地铁站遇到了VERA。她上前叫住了她,看到她带了很多包裹,问她:“VERA,你要出去旅行吗?”
“不是,我回沈阳。”
“你的官司不打了吗?”
“打完了,第一次到庭的时候那名仲裁员说的话和TOM说的一模一样,他说和公司打官司我会找不到工作的,我虽然强硬地反击道这不应该是你这个仲裁员说的话,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个案子我是赢不了了。果然我输了,我拿不到任何赔偿,而且因为是主动辞职的,连失业救济金都没有了。现在是经济危机,很难找工作,我妈就让我先回家休息一阵再说。”
夏夕颜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对于VERA的败诉她是有些预感的,只觉得TOM在这方面很强势,相比较,VERA就太薄弱了。
“那你还会回上海工作吗?”
“看情况吧,如果沈阳能找到好工作,说不定我就在沈阳呆下了。”
夏夕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VERA,是我告诉DAPHINE我看到你将浩然的资料给了ADA,DAPHINE一定是认为邮件的事情是ADA干的,而你是帮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VERA的眼圈有些红了,不过从她的神情看似乎早已了然这些始末,而夏夕颜一直以为这件事最后知道的应该是VERA。
VERA说:“不会的,夕颜。其实我是知道ADA和DAPHINE之间的矛盾的,这是全公司人都知道的事,我无法骗人说我不知道。那天ADA问我要资料的时候我也已经感觉到她是在搜集DAPHINE的证据,可是那种情形下要保持中立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只是祈祷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现在这个结果只能说是我运气太差了。”
“VERA,请你也不要恨DAPHINE,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既然官司结束了,你就好好调整一下,尽快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有很多比PMS更好的公司。”
“我知道,最近我也一直在想整件事情的经过,发生的那么突然,而我下意识地做出那些反应,没有时间好好想想究竟处理的妥不妥当。职场就是这样,风暴来的没有征兆,让人来不及准备最好的应对方案。我最想不通的就是那封邮件我只发了几个要好的同事,居然那么快就有人将它转给了TOM,可见职场上根本没有朋友。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在PMS里我们都很孤独。”
有风从侧面吹过来,地铁前部的巨大灯光投射在VERA的身上,她在那一刻是明亮的。VERA拿起包裹进了车厢,她隔着两三个人头努力找到一个空隙,在那个空隙处对夏夕颜微笑,而在看到她笑容的同时,夏夕颜流下了眼泪。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这样和行走中的那个女孩重遇,也许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想法让她觉得很不舍,原来生命中的永别就是这样每天在不经意地上演着,让人变的感性的时候,也让人变的迷乱。我们是时间轴上随意移动的小圆点,遇见谁和离开谁,我们都无法决定,就象无法决定时间的流逝和命运的走向一样。
那一刻,她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孤独,即使身旁正有巨大的人潮涌动。在城市中心的下层,各条地铁线交汇的那一个站台,夏夕颜没有目的地站立着,不想出发,也不愿停留,无法抵达,又无从折回,她的世界有一刹那的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