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父亲带我去给爷爷扫墓,爷爷的坟墓在乡下无人问津的野地。夏日草木繁盛,道狭草长,野草有一尺长。
我拎着祭品在草丛中穿梭,问父亲:“为什么不把爷爷的坟墓迁到公墓,再进行修葺一下?”父亲深沉地看了一下远方,回答到:“你爷爷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操劳了一辈子。他的一生就像这黄土地一样朴实无华。”我环顾一下四周,墓碑对着平阔的湖泊,四周竹树环合,悄怆幽邃。我想:在这里也好,至少没有如城市的喧嚣打扰爷爷,顶着蓝天白云,背对黄土地,爷爷也许会喜欢这个安息地吧。
爷爷走后,奶奶整个人就像一盏灯黯淡了许多。虽然我们都陪伴着她,希望她在精神上不感到孤独,但是她就像一只有豁口的粗瓷碗,被搁置在角落里,用身体盛着一碗陈年的时光,送给每一个细心的路人,然后内心安详地等待融入泥土。她的神情告诉我,老去并不可怕,那只是一种归宿……
回过神来的我站在蒿草间,无言,只剩下庄严肃穆。我从未想过那匆匆的一别,竟是你我最后一次告别。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再也不能睁开眼看我一面,那是唯一一次你没有回应我的告别。直到你的葬礼结束,我都没怎么哭过,并不是我“铁石心肠”,而是在我的意识里始终不敢相信你已经撒手人寰。站在您的墓碑前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却开口哑然。因为我觉得任何的话语都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感情,任何的话语都是对你的亵渎。
日落时分的光线洒落在湖面,波光粼粼,摇曳着漂泊着的白云。
夜微凉,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往事如烟,谁的眼泪在眼眶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