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炫那独特的教学方式,很快传遍整个训练营,许多其他队的队员慕名而来。射击队人少,上课用的是只能容纳五十人的小教室,于是,一场抢位大赛拉开帷幕。为了占个位置,很多人训练一结束就跑,连晚饭都是在教室里解决。
见手下队员如此热爱学习,教练们很高兴,纷纷向后勤组反应,申请更大的教室,甚至有人提议,直接去礼堂,音响好,空间大,多媒体设施齐全,效果一定更好。
于是,楚天不乐意了,“陈炫是我们队专职翻译,又不是外聘教师,凭什么给全员上课!”
有人劝他,“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现在都流行共享,优质资源,更应该共享。”
楚天强忍住啐人一脸的冲动,“36和360能一样吗?你当上课是说书啊,张张嘴皮子就行,精力都花这儿,其他事干不干了。现在跟我谈共享,当初我找你家翻译做点事,你他妈怎么跟我说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自家事还忙不过来呢’!”
“……”对方彻底被怼蔫。于是,换教室的事,不了了之。
可经过这么一折腾,陈炫名气越来越响,蹭课的人越来越多,位置不够就自带板凳。楚天彻底怒了,去后勤部付了一万押金,包下319的长期使用权,然后直接锁门。放话出去:陈炫乃射击队私聘,不接受公开课。为保障本队队员权益,36个位置留给本队,另外14个对外出售,每天每个100元,十天起订。若期间遇出差、集训等情况停课,可顺延,先到先得,概不退款,欲购从速!
一时激起千层浪,教练们纷纷指责楚天功利、小气,队员们则蠢蠢欲动。没办法,即便是天之骄子,也躲不过从众和炫耀心理,争先恐后地掏腰包。楚天的‘饥饿营销’立竿见影,14000稳稳落入口袋,确切地说,是12600,何仙姑利用特权,为爱徒徐心蕊争得一个免费位置。
楚天大方地将这笔外快全数交给陈炫,笑道,“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让你入队,真他妈解气!”
陈炫和楚天及两位副教练共用一个办公室。此时,两位副教不在,志得意满的楚天,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完全忘了两星期前,面对Benson的举荐,自己有多不乐意。
果然,人都一样,陈炫叹了口气,将装了钱的信封还给他,“多14个人,对我来说影响不大!本就是分内的事,怎么能额外收钱。”之前,人实在太多,她确实有困扰,现在楚天帮她解决了,自己无功不受禄。
楚天讶然抬头,“我私自做主?你有意见?”
“没有!”
“那不就行了,哪有不收学费的,拿着吧!下回再有,就不给你了,放我这儿,当公共经费。”
合着还打算长期经营!他不做生意,真是屈才。
“这是我的位置,请你让开!”余佳音将书往徐心蕊面前重重一拍,‘砰’的一声,惹得大半个教室都看向她们。
“吓死我了!”徐心蕊轻拍着胸口,双眼朦胧,一脸无辜,“又不是小学生,还固定座位,哪空坐哪,犯得着这样吗?”
“再说一遍,这是我的位置,请你让开!”余佳音气得浑身发抖,确实没有固定座位,但大家约定俗成,位置基本不变,她一直都坐尚小飞旁边。可这位一来,便不客气的占了她的座,连着几天,不理她几次三番的暗示。今天,她特意拜托尚小飞,将她的书先带过来放旁边,没想到徐心蕊依旧无视,不要脸至此,她还客气什么。“人家来听课,好歹还付钱,规规矩矩往后坐。你倒好,一分钱不花,还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给我脸色,见过客人撵主人的吗?鸠占鹊巢,脸皮比城墙还厚!”
“你……”徐心蕊俏脸通红,娇滴滴地看向旁边,“小飞……你就任她欺负我……”
“……”尚小飞无奈地摇头,起身拍拍佳音的肩,“多大点事呀,生什么气,来,哥让你!”
两位美女皆是一愣,那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旁人都掩嘴轻笑,唯有大彬放肆地边笑边拍桌子,“女人是老虎,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小飞,你以后就坐我这儿,清静!”
自始至终,陈炫都站在讲台边看热闹。成年人的世界,哪里需要老师调解。只是,这样的戏码,以后还不知要上演几次,这个尚小飞,还真是祸害。
转眼,已是三月底,天气彻底暖了。Benson来的那天是周末,陈炫正忙着整理换季衣服。她出来得急,带的衣服并不多,将冬天的外套、毛衣、长裤,全部挂到阳台去晒,又将仅有的几件春装重新清洗。
职工宿舍类似酒店式公寓,她住在五楼最里面的一居室,面积很小,不比隔壁楚天夫妇的大两居,宽敞明亮。因此,在家时,她习惯将门大开,通风换气。抬头看到Benson时,有意外,有惊喜,“你怎么来了?”
“慰问咱们中译的英雄!”
“两手空空的慰问,好有诚意呀!”倒腾尚未结束,宿舍不是一般的乱,内衣裤还都摊在床上,陈炫赶紧推着他往外走,“出去说!”
Benson瞄了一眼,笑道,“万国国旗。”
陈炫恼羞成怒,踹了他一脚“你可是Leader,怎么这么没品。”
何仙姑迎面走来,正巧看到这一幕,点头招呼时,笑得有些暧昧。陈炫顿觉头大,她真的是太闲了,当红娘上瘾,看谁都像一对。
训练营绿化做得很好,仿园林设计,到哪都似一幅画。今日天气十分给力,微风拂面,花香阵阵,说不出得心旷神怡。两人沿着河边步道,慢慢走着,各自陶醉在美景中,好半天没说话。
“你手续办了吗?”Benson展开双臂,窝进河边的藤椅中,直直看着陈炫,姿态是放松的,神情是严肃的。
“什么手续?”陈炫低着头,右脚不停在地上画圈。
“离婚!”Benson完全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没到时间呢!”
“Candy,你脑子让门夹了吧!女孩子的青春统共就那么几年,你已经搭进去快一半了,再大的人情也该还清了!”见她几乎将下唇咬烂,Benson于心不忍,拉住她的手,缓声道,“对你而言,能勇敢搬出来,已经算是很大进步了。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为自己想想,我认识很多出色的律师,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帮你!”
“谢谢!暂时不用。”陈炫轻轻抽出手,望向闪着金光的湖面。
“愿你早日恢复自由身,Nancy等着你给她当伴娘呢!”
陈炫一扫先前的忧郁,惊喜回头,“你们……好事近了?”
“差不多吧……”
“你求婚了?什么时候?怎么求的?不会真的……”
Benson站起身,不客气地给她一记爆栗,“管得还挺多,走了,吃饭去!”
“这时间……午饭还是早饭啊!哎呀,你说说嘛!真骑白马了?没被人当成神经病吧!不行,晚上我得找Nancy,她一定把这历史性的一刻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