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飞回来时,刚巧看到这一幕,门都没顾上关就冲了过去,“尚小璃你疯了,快松手!”
歇斯底里的女孩,手劲极大,他一下竟然没推开,眼看陈炫面色青紫,整个人就快背过气去,情急之下,一拳挥出,小璃被打得滚下沙发,额头重重磕在茶几上,瞬间血流满面。已处于疯狂状态的她,不管不顾地还要进攻,被他一脚踹开,“清醒点!”
好不容易缓过劲的陈炫,肺都快咳出来了,眼泪直流,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久,才恢复神志。地板上刺目的血红,及一动不动的小璃,让她倒抽一口气,尚小飞这才回过神,赶紧去扶妹妹。
“走开,竟然为了她打我,你不是我哥哥!”小璃根本不让他碰,缩在墙角嚎啕大哭,和着眼泪的血水不断滴落到地板上,很快便形成一条小溪。
尚小飞看得心惊胆战,再次去拉,“让我看看伤哪了?”怕伤到她,不敢用太大劲,小璃却是抵死不从,手脚并用,最后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尚小飞任由她咬着,趁机用另一只手拨开那乱糟糟的头发,额头破了道口子,不深,但是很长,处理不好,怕是会留疤。“还有哪伤了?”记得自己似乎还踹了她一脚,当时没控制好力度,也不知踹在哪,严不严重,深深地愧疚与自责,让他语气变得很柔。小璃松了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嗓子已经哑得发不出声,只是不停抽泣。
陈炫静静地看着他们,理好衣服便往玄关走,出门时脚底一滑,险些摔倒。原来,尚小飞是去买夜宵了,刚才匆匆忙忙,整碗粥全泼在地上,她的靴子也没能幸免,纯黑丝绒皮上黏腻一片,还挂着火腿、葱花,看着有点恶心。好在是长靴,里面没有遭殃,她径直穿上,临走时,还不忘带上门。
刚到楼下,放在大衣口袋的手机便震动起来,她看了眼,指腹一划,放到耳边,“我没事,先回宿舍,你好好安慰她。今天真的很累,不想解释,也不想说话,改天再聊。”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深夜的街道静得只有自己的脚步声,空气寒冷干燥,风很大,陈炫裹紧大衣,依旧冻得瑟瑟发抖。无论是飞机还是晚宴,都是四季恒温,让人不知道季节,她只穿了呢子裙和长羊绒大衣,连打底裤都是薄款的,中看不中用,一点不保暖,唯有不停地动,才能避免冻僵。
附近都是学校、研究院,白天非常热闹,这个点,却不见半个人影,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她只能往更远的商业区走,暗自祈祷运气不要太差,不然,她真的要冻死了。
一路低头闷走,风刮在脸上刀割一般,整张脸都木了,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肚子隐隐作痛,算算日子,该来亲戚了。她又冷又困又痛,迫切想要打车,老天却似故意作对般,难得开过几辆竟都是满员。她再也撑不住,摸着肚子,蹲坐在路牙上。
不知过了多久,有辆车缓缓停下,一个女声惊讶道,“陈炫,怎么是你!没事吧!”
她痛得冷汗直流,视线都模糊了,好半天才看清对方的脸,竟然是Lisa。刚想开口求搭车,一个男声插了进来,“怎么这么狼狈,被打劫了?”喻景明飞快拉起她,将其推入后座。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冷热对冲间,她连打好几个喷嚏。Lisa热心地回身递纸巾,瞥见她脖子上的淤青时,惊得叫了起来,“不会真被打劫了吧,要不要报警?”
陈炫立马将大衣领子竖起,蜷缩着窝进后座角落,将自己完全隐在黑暗中“不用!麻烦送我回国家队宿舍,谢谢!”
驾驶座上的喻景明食指轻敲方向盘,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发动车子。紧张过度的她骤然放松,困意越来越浓,很快就迷糊过去。深夜的道路异常通畅,车速飞快,Lisa也支着脑袋眯了一会儿,醒来时才发觉不对,“不是要送她回宿舍吗?”
“先送你!”喻景明目不斜视,转弯、靠边,一气呵成。看着路对面的公寓大门,Lisa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车,刚关上副驾车门,保时捷便飞一般冲了出去。
陈炫睡得很沉,被叫醒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待看到宿舍大楼时,奇道,“门卫怎么让你进来的?”
喻景明没有回答,只是回眸看着她,目光深邃,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道谢后便想开门。“真把我当司机了?”尾音微扬,说笑一般,表情却是异常严肃。
“我累了……”听到车门反锁的声音,陈炫无力地窝回位子。
“你已经睡了六个多小时,够了!”
“……”闻言陈炫着实一惊,眼睛定在中控台的电子钟上,6:30,晕!他到底绕了多少圈,难怪门卫会放进来,敢情以为他是来上班的。“我都快臭了,想洗澡,学长,咱们改天再聊,好吗?”知道他吃软不吃硬,陈炫只得将语气放软。车子里热得很,她浑身粘腻,都快发酵了。
“行!周末下午六点,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吃饭!”
听到开锁声,她急不可待地拉开车门,跑进楼道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是什么,周末,吃饭,天!已经得罪小璃了,难道还要得罪Lisa!
她飞快拿出手机,刚开机,接连好几条信息进来,都是尚小飞的,她没有点开,直接长按删除,至于那N多个未接电话,直接无视。然后,给喻景明发了条微信:谢谢你跟Lisa,周末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