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还在继续游。
顺从她,只有这一个办法。他不能得罪她,完全,不仅如此,还要让她很漂亮地缠上自己的身躯。
他忽然一下子就抱住了她,把她反躺在自己的怀抱里。看着她,他的手毫不犹豫就切割了下去。他强迫自己幻想,幻想面前的她变成情人如花似玉的容颜。
她一惊,瞬即心花怒放。
“黑小姐,看上了我?”
“傅总,你真聪明。”
“你不怕我吗?”
“怕?傅总,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象你这样英俊风流的人能够狂到哪一种地步,越狂就越让人爽得要死。”
“哈哈,美女,在这样的地方跟你做那种事,我会象杀人犯一样粗暴,你真地不怕?”
“躺在你这样的英雄身子底下,杀了我也风流。”
“痛快!那咱们就开怀畅饮,一醉方休,然后再一起快活。”
“好啊,傅总,很好,我好喜欢。”
“我想让你脱光了衣服陪我,哈!要不要我替你脱?”他觉得自己头脑混沌,他真地快想要成杀人犯了。
“傅总,傅总,你也喜欢三级啊,看不出来。”
“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没人不会变成三级的。来吧。”
热血沸腾,傅留云再不犹豫,伸手就抓在了黑蔷薇裹着蕾丝裙的胸衣上,一下就把她按倒在自己的腿上。
海棠耳边忽然传来阵阵低哀的哭泣,这声音忽然令杨少的手瞬间停止。他懊恼地甩了一下头,低低地骂了一声:“******,这个婊子。”抬头望了一望,却忽地俯身在海棠脸上轻吻了一下,说:“宝贝,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出去了。
海棠松了一口气,紧崩着的一颗心攸然放下。死亡的时间原来也可以延长一段时间了。
此时才感到冷意,那湿衣的凉漠开始袭击她。在镜子里,她朦胧地看着自己的裸体一点点地显露,忽然就象圣坛上的祭物,一下子就赤赤地惨然站了上去。
她看着自己光滑的躯体慢慢没入浴缸,就象慢慢投入死神的演习。然而那低低戚戚的哭声一阵阵不断在耳边萦绕,令她不能有片刻的宁息。忽然,她一直都漂浮在云中的脑海里切入了“杨宝如”这三个字。杨总在车中骂到的,桃花源中,那个十个手指头都沾着血滴子的女孩,宝如,杨宝如,对,象是她的声音,是她的。
海棠打了一个冷怔,禁不住惊悚万分,然而,是决定要出去看看了。
海棠踏上了红色的海棠花鞋子,穿上了一件干燥的乳白色男式睡衣,那是杨少的。她没有选择,因为那湿衣服上的凉让她很恐惧。但此时此刻的她绝不可能想到,这件睡衣将会在很快的将来怎样改变她的一生。
海棠花的魔力使她的双脚还在慢慢缩紧,天使稍稍远去了,空中,只闪现着迷惘而恐怖的光异。
在冷寂的走廊中穿梭,外面的雨愈来愈大,如飘泼。
随着脚步的一步一步挪移,那哭竟越来越近。
终于,在一扇半开的窗内,她听见了一个女孩凄迷的呼唤和哀泣:“宝宝,宝宝,你饿了吗?来,妈妈喂你!”
窗外打了一个惊雷,海棠的身子晃了几晃,偷偷向窗内望去。只见华影绰绰,各种富丽堂皇的摆设之间,同样掩映着一棵逼真美丽的桃花树。而在树下一张漂亮的乳白色小沙发上,凄迷坐着一位神情凄凉的女孩。她穿着白色短衣,黑色撒花裙绸裤,睁着一双早已没了神采的眼睛,怀中抱一个米色的大布娃娃,潇潇地只不停喊着一句话:“宝宝,宝宝,你饿吗?你是不是好饿?”
正是在泽润园和海棠一起工作过的杨宝如。
海棠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杨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着了一支烟,傲慢地翘起了腿,眯起了双眼,道:“杨小姐,你怎么那么固执?难道我们之间的恩怨还不能了结吗?”
宝如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低首仍玩着她的“孩子”。
“那么钱不足以补偿你吗?唉,我很早就对你说过,我们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嫖客与烟尘女之间的风流艳事,从古至今,曾有过很多,但是,我不喜欢,说明白点,尽管我很理解你们这些人,做这个也许是由于被迫,但现在的社会,不什么不选择一些别的正当职业呢?要知道,这可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对了,别以为我是在下贱你,我只是想对你说,我是很欣赏那些出污泥而不染的小姑娘的。比如说,苏海棠,就是很好的例子。找老婆就是该找这样的人,她一点也不喜欢钱。你在这一点上,一点都不能和她相比。若论找情人,该找你这样的,在床上能叫人********。那样吧,宝如,我们不如这样,结婚之后,我仍然会和你随时联络,你看怎么样?”
宝如连脸儿都没抬一下,仍不理他,置他若惘闻。
杨少见状,想了想,起身上前安慰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宝宝都睡着了,来,我们回家,回家。”然而宝如一下推开了他,继续抱着娃娃喊:“宝宝,宝宝,来,妈妈喂你。妈妈好好喂你。你闻见香气了吗?很香的,很香。”说着竟拉开胸怀前的衣服,真地喂起宝宝来。
杨少见状不禁哀叹,坐在沙发上,说:“宝如,何苦?你最爱钱,我给你的还少吗?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好了,你到现在也应该很明白我的心思了,我送你走,怎么样?杨小姐,如果你觉得我给你的钱还不够补偿,就尽管说出来,我很可以再考虑一下,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再给你一个十万。因为毕竟,我们也那么鱼水情深地好了一场。”
“宝宝,宝宝!”宝如依然呆滞地喊着,抱着没有生命的东西去摇。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想想是很痛苦的。你还想要什么?宝如,难道还不够吗?你是不是还想要钱,要多少?开个口,我会给你,一定会。我对不起你,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宝如神经失常地转过头,痴笑着还是固执地只重复那一句话:“宝宝,宝宝!”
“对不起,那个孩子我也不想杀死他,但是……我必须要这样做,请原谅我,我实在太残酷了。我现在向你承认,那天是我找人拉你去医院。”
“宝宝,宝宝!”她完全惨笑起来。
“宝如,宝如!”杨少一把把宝如拉过来,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下,仔细地盯她,想看一看是否真地变成了无常。
两人对视了好大一会儿,杨少禁不住笑了起来,松了宝如在手,说:“宝如,你何必这个样子呢?唬我没有什么好处,我扬少不是那么就随随便便就能被别人玩弄在手的人。你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还是离了我,我有什么好?跟了我你也未必省心,象我这样的人,在勾搭女人之上一向是很舍得花钱的。”
宝如只是亦盯着他看,没有任何惧意。
“宝如,何苦还要来缠着我不放呢?宝如,不要这么执迷不悟好不好?来,我送你回去,走。”杨少忽然又反复去求起她来。
“宝宝,宝宝。”她还只反复说着这两个字。
“好,宝如,你说过,你是真心爱我的,是不是?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那么,我现在想让你走,你为了我走吧。来来,我们走,跟我走。”
“宝宝……”宝如的眼神恍惚,然而却跟着他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