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是好新奇、奇异,甚至怪异,以至于他看沈重不让他多看的赵心怡的手稿孜孜不倦,对于那些习以为常的果子也不屑一顾。他自己制果,往往也是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状态,当然,这一部分也是沈重对于他的要求。
不多时便有人呈上两种果子,分别用琉璃盘、玉碗盛着,好几份齐齐摆着。并一把铜壶、一把铁壶。
“这款果子叫做醉茗,喝了茶再吃这果子反而有微醺的感觉,因此得名。”
萧飒然提起铜壶,里面放的是冷茶,缓缓冲入玉碗中,便催起袅袅薄雾,拟了那么几分朦胧醉态,不论口味,起码构思精妙。
文里吃了之后,果然如萧飒然所说一样,浸入了茶液,却有一种迷醉熏陶之感,确实是有几分巧思在其中。
萧飒然也给自己冲了一碗,就着袅袅烟气,颇有自饮自酌的味道。
这烟雾似乎成了起兴的开始,萧飒然点开正题。
“这次冒昧请文公子前来,确实是有一样标记要确认。”说着让人拿上一本册子,递与文里。
文里翻开册子,里面尽是些丁工之类,文里前后翻了一遍,确认这是一本琴谱。
难道是刚才吃了果子真的醉了?萧飒然让自己确认,自己却看成了一本琴谱?
“文公子,请看封面。”
文里合上书页,他光顾着看内页,这才细细看封皮,手细细触之,柔软光洁,也不知是何材料做的,摩挲还有微微香气透出,封皮上什么字也没有,只是绣着一枝昙花,高洁雅丽。
文里哪里能不认识这个标记。
“萧老板,这个确实跟当时敝店见到的一样。”文里点点头。
“那就是了,这是那人留下的一本琴谱。”萧飒然道。
“留下的?”文里讶然,不是说松斋是丢了东西吗?到底是谁丢了东西啊。
“不知,文公子是否听过一枝昙的名号?”萧飒然只是没头没尾问了一句,忽然抱歉道,“忘了介绍这款果子了。”他用手指向琉璃盘,里面是一个几近透明的果子,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个空盘子呢。
“这款果子唤作白墨。”
萧飒然提起铁壶,倒在透明的果子上,果子的颜色慢慢转褐,渐渐深下去。
文里欲试试这果子,萧飒然说道,“文公子请稍等。”萧飒然再次提起铁壶,小心地倾倒了半边果子,被浸润的深褐色部分则渐渐转白,一个果子呈暗白两色,对比强烈。
“咦。”文里微微惊讶,萧飒然用了同一把铁壶,颜色却变了两次,文里首先便是看这壶身上是否有机关暗孔,可以倒出两种不同的液质来。不过看了半天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机关。
文里又看向琉璃盘中,前后倒出的液质都是清亮的,也没有闻出特别的味道,有极大可能就是一种。
虽然只是颜色的变化,但是文里心中对松斋的评价不由高了几分,莫看一楼摆的果子稀松平常,松斋作为百年老店,也是有其底蕴的,这底蕴,不单指那门口的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