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直接呢,这么咄咄逼人。”文里扶额。
平儿心说,“若非如此,我如何能说服老爷放了你,而你又如何能放心我是不是有其他意图呢?如果是毫无条件地放了你,你不会放心,而你一直被禁在那儿,其实对于老爷也没有任何好处。只有一个人恐怕会乐意……”
当然这话只在平儿心中一过,并不说于文里听。
平儿快速地一转,“也算是看你师父的面子上吧,这一点,你迟早会看出,而老爷也并非可蒙蔽之人,现在的做法,有可能是能让多方满意的,不过仅仅是可能。”
文里笑得有些苦涩。“不过你们如何,我是没有满意的,只不过没有人在意罢了。”
这就是将条件明白地放在台面上,而你却无法拒绝。
“也不一定没人在意……”平儿道。“太过聪明容易发现得多,太过敏感就容易伤心。有的时候还是少想一点罢。”
“那个东西转交她之后,她怎么说?”文里转移话题。
“这我哪里知道?”平儿不看文里,专心地看着前方的车连,仿佛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一样。
一时车中无话,车外的喧嚣淅淅沥沥地透了进来。
“有的时候还是少想一点罢。”平儿见文里没有谈话的兴趣,便说道。
“多想,是习惯。改不了、”文里说道,“不如此,也很难做到老师满意的东西。”
“也是,不多想,不聪明,不敏感,想来你也不会是沈重的得意弟子了。”
“得意两个字就免了吧。”文里苦笑。
“你做的果子很多都有巧思。”平儿道。
“哦……”文里兴味索然。
“先前,我也见到了你的师姐做的果子。虽然没有品尝过,但是想来是想表现一整个世界,类似芥子纳须弥之类。”平儿缓缓道来。
文里听到此处,不由地注意集中了些。
“你做的果子,特别是最近的几个,好像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只不过你师姐,是广而大之,出离形态,变得抽象而不可捉摸。而你做的芳舟,则是具体而微,但也是其小无内。”
文里不禁点头,“你说得不错。”
“大概做到你们这个地步,就是想些超过一般的东西,比如极其广大或者极其微小,又或者真与假……”平儿估摸还有好一段路,便打开了话匣子。
文里此时已不是一点点惊讶,他的精力有大半在于平儿说的,又分出一些,用来点头。同时想到,难怪平儿能在老师那里待得平顺。
“就到这里吧。”马车忽然停止颠簸,车外传来声音。
“到了,到哪了?”文里还未反应过来,他在认真听着平儿说得呢。
“出来看看不就知道到哪了。”车外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
“文公子,我们还是先下去吧。”平儿迅速下了车,还伸手扶了文里一把。
“这是哪?”文里看了四周,土地平旷,只远处有树,并非什么特别的地方。
车夫并未回答他,而是忙着赶车走了。
“喂喂。”文里出言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