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赵立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文里摆摆手,“不要客气了,师兄弟之间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赵立本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赶出糅心斋。
文里没有想到老师会给赵立本提了这么一个无聊的难题,他想对事物入微入化的操作,不代表要在苍蝇腿上绣花,而是能够洞察毫微不同,但是如果没有其他的意义,这种技艺更像是一门匠技,过度依赖于工巧器具了。
再做一会儿,文里也没有了兴趣。被人打断了,有时的气韵不及,思路也不能继续了,作品便不能浑一,当然如果能用好这个节奏,或许也会诞生奇妙的东西,也未可知。
文里正要去院中散心,却发现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童春哭丧着脸,来到院中,他见到文里,先向外张望了一番,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先上来奚落文里一番。
“怎么了,小童。”文里好奇问道,这里谁还能让童春如此害怕。
童春连打手势,四处张望,将文里拖至僻静角落,还不时朝外面张望两眼,才开始大倒苦水,文里听了他的诉苦不禁哑然失笑。
“我说小文子啊,你瞪啥眼睛,要不我喊你小里子?我真是没有想到有做东西比你还要难吃的呀,咦,这是什么?”
童春看见文里桌上的果子,眼前一亮,他虽然说文里做的东西难吃,但是手也没有闲着。
“慢着,不是说我做的东西难吃么?”文里伸手拦下了童春的魔爪。
童春讪笑道,“话是不错,不过你可知道我这几天吃了什么?”
文里收回手,“这个是我的试验品,你要是敢吃就吃吧,我不也是为了你好。”
童春闻言闪电一样缩回手,他还记得上一次刻骨铭心的回忆。
“师兄,你找点吃的给我吧,这几天吃那个树皮我就想吐。”
“树皮?”
“对的,又苦又硬的树皮,五彩斑斓的,毒蛇一样的颜色。”
“那听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个屁,如果老爷他老人家命令你去吃那玩意,真是……”童春的眉毛都要立了起来,那嫌弃的表情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老师他老人家还会作弄你?你好歹也在他鞍前马后服侍多年了呢,连我的地位恐怕都不如你呢。”文里微微挖苦,他拿出一盒果子,抬手扬了扬,童春的视线就跟着一晃一晃的,这让文里觉得很得意,这臭小子也有服软的时候。
“嘿嘿嘿,师兄,哪能呢。我的地位,怎么能跟师兄比呢。”童春伸手截过文里有意放慢的手,喜孜孜说道,“不过老爷可是有了新人了。”
“你把话说清楚。”文里皱起眉头。
“那个赵家的小胖子,与老爷打赌,做了一个果子,老爷让我吃了,帮他改进。”
“哦,我还以为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呢,他会做什么东西?”
“呜呜呜。”童春嘴里塞满了文里做的果子,只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摇头晃脑的,也不知想表达什么。“就是……唔……那个七尺树皮。”童春口齿不清地说道,看来他最近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