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一脸悲戚地跪倒在担架面前,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脸色非常难看。
“非常抱歉。”我说。
问天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说:“我能够明白,当初我跟他选择离开那个破房子,跟你一起混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想过善始善终,这个狗屁世道——”问天没有说下去,用力砸了一下墙壁,然后走出去。
克莱的这一间研究室正处于新型建的巨大地下城监狱的下方,我爬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出示自己的证件,然后寻求狱警的帮助。
之后,喀秋莎带着问天还有巴库斯带着一队治安官过来接我。
我躲在人群最后面,眼看着他们讲吴刚抬到担架之上,再用一块白布蒙起来。我已经能够确认他真正的失去了呼吸。
接下来被抬出来的是克莱,化名为瑞克的技术部副负责人。
我拉过来喀秋莎,想要对她说话,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什么。
喀秋莎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遭遇了这个家伙,之后,他开枪,我开枪,就这么简单。”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一直抽着烟。
“你在焦虑,林海。”喀秋莎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交给你了,记得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我不想多跟喀秋莎多说什么然后直接离开。
“你要去哪里!林海!”喀秋莎在我的身后大声叫喊着。
我没有停留,直接行走到警车旁,打开后门坐进去,对驾驶位的治安官说:“送我到联合议会大楼,不,送我回技术部好了。”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之上,捏着鼻梁,我感觉累极了。
来不及多想什么,我快步在技术部的中央走廊中行走着。我不理会跟我打招呼的任何一个人,我的心中没有多余的想法,我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寻找,寻找,再寻找。”
克莱绕着实验室,来回走动,想我述说着他宏大的理想。
人类不可能一只躲藏在高墙之后,克莱所想的办法就是让人类拥有跟感染者抗衡的力量。也就是创造拥有理智,的感染者。
我当时听到这个想法的时候,我下了一跳,因为,克莱所描述的,不就是更高级的感染者吗?类似于,胧,那样的高级种。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克莱的药剂只制造了我这么一个保持理智的半感染者。
之后我再地道中见到,都是半残次品。
它们没有理智,但是袭击的目标也不止包括人类,也包括感染者。
而且,因为药剂催化的原因,它们的胃口是个无底洞,只要不被打死,就会一直吃吃吃,不停地进化。
而且是没有限度的进化。
“感染者最神奇的地方,你知道在哪里吗?就是人类想象力所触及不到的进化顶点!”克莱讲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中神采奕奕。
“技术部里的家伙大部分都是一群迂腐的蠢材!”克莱谈起自己的同事们,展现出来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但是对于克莱尔那个家伙却展现出来了难得的欣赏:“克莱尔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他提醒了我,所谓的感染者病毒,根本就不是病毒!”
不是,病毒?那又是什么?
我不禁又回想起之前胧,又或者帝跟我说过的话。
进化?
克莱越讲越兴奋:“我跟克莱尔暂时叫它为一种生物,一种促进人类进化的生物!”
我皱眉,生物?
克莱又摆了摆手:“不对,我不能下这种结论,它并不是生物,我找不到好的代名词。暂时用生物代称而已。”
克莱讲述,感染者病毒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存在,它进入到人体之后,会对人类身体进行改造,进入到一种不破不立的状态。
将人类打回原形,将其退化为野兽的状态,只剩下捕食的本能,捕食人类的本能。
在这样的状态下逼迫人类进行自我的意识觉醒,如果能够觉醒,跳脱完全只捕食人类的状态,开始狩猎跟自己一样的感染者,这边是进化之路的开启,这个阶段的感染者开始变得强大,更强大的力量,更加敏捷的速度,这个状态也就是我们人类称之为的进化种
之后,就是更加强大的舔食者了。
“捕食同类?”
克莱兴奋地点头:“没错,所有进化的感染者都是有着捕食同类的习惯的,特别是进化种这一状态,到了舔食者阶段,进化的趋势就已经开始趋于稳定了,捕食也仅仅是保留的生理欲望罢了。”
“这边是感染者的传奇进化之路!”克莱张开双臂,似乎对于这样的物种异常欣赏。
我不动声色地拿出来录音笔:“之前,地下城里的那个邪教教主,也是你的杰作吧?”
克莱收起双臂,看向我:“他是你的替代品。只不过,非常可惜,他的状态太不稳定了,为了保持理智,跟人类形态,每天要进食大量的能量,不然就会失控,之前我还有兴趣管理一下他,但是后来发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就懒得管了,干脆放出去自生自灭。”
我冷笑道:“你就不怕它被抓起来,然后把你供出来。”
克莱理所当然的说:“这样的试验品怎么可能拥有记忆呢?”
这个克莱,果然冷血,不管是在北山城还是南夫南。
“我现在最兴趣的就是抽一管你的血液!”克莱神经兮兮的拿出针管:“我想用你的血液跟完完全全的感染者血液对比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我懒得多跟他说什么,直接拿起放在台子上的手枪,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枪打在他的眉心上。
“砰!”我低垂枪口,空气中弥漫着青烟。
我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枪人,然后把枪扔在他的身上:“这次,你应该死透了吧?”
我又掏出另一把枪,朝着他的尸体疯狂射击,打光了两个弹夹,确保普通人不能从他的身上看出来什么之后,我看了看四周,走出实验室。
我站在前往离月所在地的大门面前,静静等候着,然后大门打开,我登上列车。仿佛走近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