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一贯淡定的琴云鸢羞愧难当的样子,一家子都低低地笑了起来。刚刚才碰了一鼻子灰,被众人冷落的琴云莺正强撑着笑意,手中紧紧地攥着帕子,暗地里咬牙切齿地盯着正匆忙辩解的琴云鸢。
方才只是以为祖父祖母只是比较重男轻女,所以才将安氏生不出男胎的厌恶加在了自己的身上,府内的其他女孩恐怕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只要日后投其所好,让祖父祖母另眼相看,不在将她和安氏连在一起,定能成为府中女孩儿的头一分。
结果不曾想,自己精心要好的长辈们,却对着另一个与自己一般年龄的小姐满脸慈祥,那溺爱的眼神都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了,真真儿是捧在手里怕摔了,俺在嘴里怕化了。就连一向对自己不苟言笑的父亲都对着她笑得灿烂,这让琴云莺那虚荣的内心收到了创伤,她认为一定是琴云鸢给大家灌了什么迷魂汤,这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同大伯逗笑间,琴云鸢总是觉得有一道阴毒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就如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准备择人而噬,让其不寒而栗。但当她向着视线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自己的表姐正冲着自己温和地笑着。
琴云鸢收到了一间用礼盒精心包裹的礼物,听说是大伯从江南专门带回来的,让她回屋在拆开看看。琴云鸢笑着道谢,随后便交给了身后的紫雾,移步到了琴云莺面前,微微福身,笑容甜美地道:“鸢儿见过姐姐,以后姐姐要常来紫棠苑玩儿。”
不知为何,方才将自己的情绪隐瞒得很好的同时准备继续演下去的琴云莺在看到琴云鸢那光彩夺目的笑颜时突然觉得异常刺眼。
她不由咄咄逼人道:“哼,只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得小小庶女罢了,看你这寒酸的衣服,想必院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吧,让本小姐倔尊降贵到你那小破屋去和你这般人交朋友,别太看得起你自己!”
这话一出,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再次安静下来,暗波流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琴云莺并不是不知道琴云鸢嫡女的身份,只是在暗讽她打扮寒酸,小家子气,如庶女般做派,自甘下贱罢了。作为一位嫡小姐,最恶毒的话莫过于自降身份,让庶女爬在头上了。
偏偏琴云莺还认为气氛不够诡异,自作姿态地又加了一句“哎呀,我忘了妹妹也是个嫡小姐了,妹妹莫怪,姐姐只是一时认错了,毕竟妹妹你这身衣服和做派……”说着,便好像不大好意思说了,但剩下的话大家都不言而喻。
“啪!”
“够了!”
此时,祖父面容凝重地使劲拍了声桌子,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