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
电话铃声...
“喂,甘哥...”
“你去哪儿了?两天找不着你?”
井甘有些急躁,声音大到几乎可以比拟免提的效果。
“呃...”
陆巡迟疑了片刻,不知该如何跟井甘解释这几天的经历,余光扫到眼镜小美女在偷偷关注自己,一时没忍住,小小的装了个B...
“恩,来东北这边转一圈,考察一下市场...”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井甘打断。
“快得了吧,就你还考察市场...开分店你上哪儿再找一个理查德这样的店长?你要说理查德考察市场,打算另谋生计我到是相信...”
井甘嗤笑着,丝毫不给陆巡留情面。
“扑哧...”
装B成功了,但效果跟陆巡想象的多少有些差异...
“有什么事儿快说!不然一会儿我这信号该不好了。”
陆巡说着话,幽怨的瞥了一眼眼镜小美女,
姑娘你这么爱笑的么...
“东梁家里出事了...”
井甘沉默了片刻,涩涩的道。
“出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底,陆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出,什么事儿了?”
“还太不清楚...据说,可能是死人了...”
井甘压低了声音。
“死人了?!”
陆巡惊坐起来。
所有人将视线聚集在陆巡身上,
包括阴影老妪...
阴冷、幽森...
这感觉让陆巡再次想起了婚礼上那场无声电影,不由得心头一颤,“不是说结局是大圆满的么?怎么就死人了呢...”
“......”
视线移开了,除了阴影老妪...
没有智商的么?
我都已经这么暗示是在追剧了...
陆巡已经顾不得一旁一脸鄙视表情的眼镜小美女,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下了床,边走边道。
“我在火车上,没有网上哪儿看去,你快跟我说说,怎么死的...”
井甘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陆巡的表演...
......
快车两节车厢中间有一个狭窄的吸烟室,陆巡倚靠在车门上,抽出一颗烟叼在嘴里,
烟头在昏暗之中忽明忽暗...
“怎么了?”
井甘问道。
“没什么...”
陆巡的声音有些沙哑,“东梁那怎么回事?谁死了?”
“我也不太清楚,婚礼第二天突然就联系不上你们两个了,我也只是听屠宰场的人说,东梁岳父家里似乎是出事了,然后就给你打了电话...”
“你去过田县了么?”
陆巡皱着眉问道。
“东梁家里没有人,我现在在东梁岳父家楼下...”
“那里情况怎么样?”
“贴着封条,没能进去...”
井甘苦涩的道。
“邻居呢,邻居怎么说?”
“就是邻居听到动静报的警,说是晚上闹得很厉害,敲门又没人应,就报了警。
不过警察过来以后很快就戒严了,客厅里到处都是血迹,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到处都是血迹...
陆巡沉默了片刻,如果东梁只是配合调查的话,不会这么久都联系不上,所以很大可能,东梁不是受害者就是嫌疑人...
“你先回市里吧,你老丈人年纪也大了,你那摊子老让老头儿看着也不是个事儿。
至于东梁这边,你就先甭管了,我明天凌晨到安市,等我回去之后咱俩见面聊。”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东梁情况不明,陆巡心里也是非常担心,但这时候急是没有用的,反而,井甘留在那里,说不定还会有危险...
“我知道了...”
井甘叹了口气,“那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吧。”
“好。”
......
挂了电话,默默回到床位,陆巡感觉说不出的疲惫...
高速遇鬼,
婚礼遇鬼,
回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鬼地方,又碰到只鬼...
现在连坐趟火车都能遇到鬼...
如果鬼真能变羊,说不定靠卖羊我也能发家致富了。
真是特么的慌张...
现在东梁又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想来,这件事多半和李薇背后的那只虚影老妪是脱不了干系的...
虽然东梁是入赘,但毕竟也只是刚结婚,又不是被压抑了多少年,能有多大的矛盾。
法治社会可没有关于入赘的法律,翻脸离婚也就是极限了,顶多打一架,怎么会闹出人命,又怎么会闹出人命...
一定是那只虚影老妪...
陆巡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头好痛,
身子往上挪了挪靠在被子上,单手揉着太阳穴。
可是东梁现在在哪儿呢...
逃了,
还是被抓了?
或者干脆死的就是东梁...
陆巡烦躁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东梁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没人接...
为什么还是没人接...
陆巡双拳紧握着,心中压抑不住的烦躁...
凌晨六点钟,
天阴沉着,
列车沿着轨道兀自前行着,
灯有些昏暗,
陆巡通红的眼睛映在车窗上有些渗人...
而在陆巡背后,虚影老妪似笑非笑,视线却一直在陆巡身上盘桓着...
东梁还活着么?
如果还活着,自己又该怎么帮他?
一定有很多人想抓他,想害他,
甚至,
想杀死他...
不过,
把那些人都杀了,就应该...可以了吧?
陆巡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微笑...
头,好...疼啊...
为什么...这么疼?
头缓慢的转过,环视四周。
对面床上的两个女人在用手机看着什么,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
愚蠢的女人...
趴在床头往下面看了看,中年男人还在玩水果忍者,
愚蠢的男人...
过道中,妇人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小方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妇人没有看书,眉头微蹙,似乎在想什么事...
虚影老妪仍旧蹲坐在妇人肩膀上,
好丑...
眼神相对,
虚影老妪在看自己,
不,应该说是盯着自己...
你为什么看我?
长得这么丑,你为什么要看我啊?
烦躁、暴戾的情绪在陆巡心底蔓延,胸膛中似乎堵着什么东西,让陆巡压抑的几乎无法喘息....
“呼...呼...”
陆巡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血管慢慢隆起,如同一道道青色纹身,
然后,是全身...
黑色的瞳孔在喘息中慢慢褪色,
直至变白,
一双眼睛如同一对充满血色纹路的玉球,高贵中透露着邪恶...
陆巡还在喘息着,胸膛处的东西伴随着喘息堵在咽喉处,让陆巡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干呕的恶心感。
“呃...”
“呕...”
老妪还在盯着陆巡,
笑,
她还在笑...
“你...”
“看什么看!”
陆巡低吼一声,
咦,
嗓子里的东西好像不见了,
好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