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姻缘宫
月老兴致勃勃看着面前观尘镜,直至看见镜中男子接下绣球后便拍手叫好。
“你这姻缘线牵的倒是大方”云亦臣负手缓步至月老身边,看着那观尘镜中倒地不起的白衣公子,神色有些黯然。
月老满意一笑:“待亦臣自然不能小气,这几日本仙日日守在观尘镜前,见得亦臣兄了却千年心愿,做仙友的也为亦臣高兴啊!”
云亦臣神色越发黯然,他轻轻将手搭在月老仙肩上:“哦?那上生星君与本君腕上红线莫不是自己绑上去的?”
月老仙神色一转,一觉事情不对劲,他转头一看,果真有一根细长的红线死死绑在云亦臣白皙的手腕上。
“此红线非我姻缘宫又有何处有?”
云亦臣狐疑的看着他:“那上生星君又为何出现在凡间?”
月老仙缓缓站起,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数日前,月老仙一人游于瑶池,远远看见上生星君,他心中喜悦,便走过去与上生星君搭话。
只见上生星君愁眉不展,月老仙问其故,上生闭口不言,月老仙偏偏好奇心重,复问数次后上生才妥协,说是千年劫如期而至,身负七杀命格唯恐牵连他人,月老仙便自然而然想起凡间历劫的仙僚孟章神君,这才与天帝定下此劫。
云亦臣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我便也好助上生星君渡劫,也算是为了多年同僚之情”
月老仙终于舒展了眉头:“还是章章善解人意,这几日人家自责愧疚无地自容,你不会怪我吧?”
云亦臣严肃的撇了他一眼,嗤到:“好好说话”
月老仙眯笑着吐了吐舌头,终于是妥协:“亦臣你又凶了……”话音未落,方才白衣翩翩寒气逼人的清冷上仙飒然消失在宽敞大殿内。
南浔城内……
叶安阳将被绣球砸晕的神仙一路背到宁府,而后便一直守在神仙身边,替他敷药洗脸,首次试着照顾了一个人。
这感觉是十分十分的不自在。
云亦臣神识忽的沉进体内,四周寒气初现,他醒时正好碰到了熟睡的叶安阳。
“先生!”叶成秋站在门边,看先生醒了有些大题小做,宁致远宠溺的看着他,体会了云亦臣的眼神后决定将他带走。
宁致远细长的手指勾住了叶成秋的,叶成秋低头一看,问:“致远我们要去哪里吗?先生醒了我要帮兄长照顾的!”
宁致远一边将他拉出了院子,一边解释道:“先生现在需要休息,有叶公子在身边,你就放心吧……”
叶成秋眼睛笑得咪成一条线,一头就往宁致远怀里扎进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去这样对兄长,如今这样对致远,两个人都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虽然没了叶成秋打扰,叶安阳还是醒了,他缓缓抬起头,发现师父已经醒了,便懒洋洋从榻上爬起,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不想多睡会儿?”
云亦臣道:“我睡了多久?”
“一两天吧,你一个神仙虽然受了伤应该也不至于被凡人砸晕,我一想就知道你是找机会回九重天叙旧去了,我也没让成秋来打扰你,自己也躺在这儿睡了两日,如今神清气爽如同重获新生!”顿了顿,又道:“不过上仙您桃花运可真是旺盛啊!”
云亦臣沉默不语。
说曹操曹操到
早晨云亦臣初醒,那绣球主人家便派人往宁府送来了嫁妆。
叶安阳见院中成排成排的红色大箱子,随意让人开一箱皆是九州名贵物件,能送得起如此规模的嫁妆的,在幽州除了宗氏还有谁家?
云亦臣此时才从走廊处慢悠悠走了过来,轻薄的纱衣在空中起舞,衣袂飘飘宛如画中仙。
宗家过来的媒婆首先是怔了怔,扯出一张笑嘻嘻的面皮便往云亦臣走去,手中攥着块手帕,步伐甚是轻快。
“想必这位便是云公子吧?果然如传闻所说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啊!”
叶安阳站在不远处直想笑,这位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男人其实还弱不经风,居然被女子抛的绣球砸晕两日,这实在也是一种能力了!
“宗姑娘能文能武,在九州万人敬仰,与公子郎才女貌,实属天作之合!”
媒人费净口舌,云亦臣也未曾拒绝,末了媒人左脚刚踏出大门,便又回头重复道:“宗小姐明日在金玉楼相候~”
等人走远了,叶安阳这才将门关上,他诧异的走向云亦臣,在他身边打量了好几圈,十分不解的问:“师父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别人?”
“既来之则安之,为何拒绝?”
叶安阳无奈的垂手看着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之前为了杜若受天雷如今还未康复,对于红尘俗世便避开为好!”
云亦臣淡然回答:“无碍”
叶安阳急的快抓狂,这个师父无论何时都会说无碍,他都怀疑若是有朝一日他快被天雷劈死了,他都要十分淡然的说这句无碍。
肯定是在天庭被洗脑了……
第二日云亦臣果然准时到了金玉楼,叶安阳一路跟在身后,心想云亦臣中途放弃,二人便可一同回宁府,然而一切都是异想天开……
“什么嘛,他这劫一个接一个,莫非这一世注定漂泊无定四处烂桃花?上回青楼女子,这回沙场女将,还都挺不平凡……”叶安阳无所事事游荡在街上,手里把玩着前段日子从云亦臣手里抢过来的紫阴翠玉佩,这玉佩可不得了,他生性属木,许多阵法却离不开他,在人间可算是一等一的法宝,若是上回让给了掌柜,那可不就亏大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以自身灵力催动这玉佩,玉佩较天庭其他玉佩相比还是比较邪门儿的,若使用者身上有戾气,这玉佩的灵力便随着戾气增长,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只见那玉佩隐隐泛着紫光,街边枯死的大树逐渐泛青,眨眼的功夫那大树果然枝繁叶茂,旁边行人大叫“鬼啊!”慌忙离开。
叶安阳撇了撇嘴:“无知人类”
叶安阳没什么耐性,更没功夫去看神仙和人谈情说爱,在街上转了几圈便打道回府。
金玉楼内
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女子坐在桌上,豪放的大口吃着苹果,身边着粉色长裙的丫鬟焦急的站在门边,头不时往外探去:“哎呀,这云公子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穿盔甲的女子将苹果核一抛,准确无误的丢出了窗外:“怕什么,他不想来我还不想嫁呢,就你整天咋咋呼呼,非要说那个云什么臣的天人之姿,有多多多可遇而不可求!”
丫鬟瞪大了眼睛:“小姐,炼儿绝无虚言,若是骗了小姐,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盔甲女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都不知道给我立下多少次誓言了,若是上天真真显灵,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好吗?”
丫鬟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姐,你又取笑炼儿”
盔甲女子手往桌上一撑,身子往上一倾,灵活的落到了地上。
她整了整衣服:“爱来来,不来拉倒,本小姐军中事务繁忙便不奉陪了!”
小丫鬟急了:“小姐再等等!”
宗若灵眼神突然凌厉的撇了一眼炼儿,冷声斥道:“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炼儿低头妥协:“好好好,你是小姐你说了算!”
炼儿紧随其后出了金玉楼。
金玉楼一带是南浔城最为繁华之地,宗若灵多年在战场,走路快而稳,炼儿多年跟随她,于是也走得十分稳健,二人走在街上。
“咦,本小姐虽是出生于南浔,倒是从未认认真真逛过南浔城呢!”
炼儿往前一倾挽住宗若灵胳膊“不如今日炼儿陪小姐好好看看这出生之地?”
宗若灵满意的看了看她:“知我者炼儿也!”
炼儿顿了顿神色有些害怕的说道:“若是这事传到大公子耳朵里边儿可就不好了!”
宗若灵忽的站定:“是啊,宗寒那人脾气可不好,若是给他知道了我抛下那个什么云公子……”
越说越着急,炼儿摇了摇她胳膊:“大公子也就罢了,那个宗莞肯定要嚼舌根,巴不得整个宗氏都知道!”
“是啊,身为我宗氏男儿,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像一条狗的,活该我过去欺负他……”他顿了顿,仿佛有些骄傲:“莫以为傍上我大哥,我就那他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