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前,汝州。
冷卉独自走在一条回乡村的小路上,十多年不曾走过,感觉熟悉又陌生。
师父无故被抓,逼死狱中,师父好友许啸去官府讨说法,却将官府屠尽,好突然,好不真实。
自己该做什么,冷卉陷入迷茫。
推开残破的房门,屋里杂乱放置着看风水的罗盘,房梁下挂着画满八卦的白布。
冷卉没有被这种情形吓到,因为这里是她家,她出生的地方。
走进屋内一角,男子坐在床榻上,床上桌子摆放着油灯、罗盘等一些奇奇怪怪的算命工具,长时间不洗澡的他,身上已经很臭,却依旧专心在手中的推理。
冷卉对眼前无比邋遢的男人说道:“爹,帮帮我。”
有人进来男子也不曾抬头,直到听见女儿的声音,他才猛然停下。
这样一个怪人,眼角也会湿润。
男子张口支吾,他是想说话的,却因为多年不说快要失去语言能力。
“咕嘟滴,搭叹啼。”
“去江北,下盘棋?”冷卉复述道。
“嗯嗯。”男子急忙点头。
冷卉辞别。
…
冷卉让罗小强留在汝州稳定局势,自己孤身前往江北。
江北,平和之地,喜欢下棋的人有很多,冷卉要去下棋的地方却没什么人。
碧水塘,一盘棋一千两,幻灵木野狐陪你下棋,这吃人的价格,冷卉恰巧可以挥霍一次。
树木葱茏,小湖也映出碧绿之色,湖心亭之内已有一名女子等候。
冷卉走过直桥,与其对坐,石桌上刻着棋盘,黑棋罐子放在自己这边。
到近处看才发现那名女子其实是名妇人,窈窕依旧,淡雅脱俗。
“请。”妇人很是温柔,即便陌生却也感觉亲切。
冷卉提子,看着没有座子的棋盘,点了一个三三。
“姑娘的手有些特别。”妇人注意到冷卉纤细的手指茧的位置奇怪。
这是长时间使用赌具的结果,冷卉不想说这个,闷不做声继续下着,冷卉在来的路上刚开始学棋,此时必须专心思考每种变化。
几步之后,冷卉初学者的身份便暴露无遗。
“那些酸腐之辈来讨个名声也就罢了。”妇人友善地问:“姑娘不会下棋为何还要花这冤枉钱。”
冷卉虽然话少,面部变化还是有些的,妇人察觉到冷卉并不是来下棋的。
冷卉准备长考,因为下一子至关重要。
妇人见此模样,把手伸出挡在棋盘之上。
“不用下了,这盘棋对你毫无益处。”
冷卉抬头看向妇人,妇人严厉又带着慈祥的目光像极了她的母亲,十多天没有笑过的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
冷卉趴在石桌上,泣不成声。
师父的仇该找谁报?还是许啸叔叔已经报了,可许啸叔叔又怎么办呢?
年幼时被叔叔拐到赌场她都不曾哭泣,如今却因为被自己的手足无措蠢哭。
妇人静坐,明白此时的冷卉需要压力释放。
…
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道惊雷直直劈向湖心亭,冷卉被三个黑白骰子环绕,抗下了惊雷。
乌云骤散。
冷卉站起身来,三颗骰子落在她张开的手中,谁也不会想到,冷卉竟然在此刻觉醒了幻灵,阴阳骰。
妇人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内心震撼不已,道:“恭喜姑娘。”
幻灵在手,冷卉没有一丝喜悦,反而面露愁容,小声喃喃道:“说天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