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处,任凯笙气冲冲地骑着一匹战马,飞快地往西北方追去。身后任若樱也骑上一匹骏马,便跑便喊道:“凯哥,等等我!”
两小时前。任玉高手握地图,对众人缓缓说道:“这次被偷袭,实是我龙城没有准备完善,我们先准备一下龙城的布防,然后在准备如何追击——任凯笙,等布防完善后,你带着任风和任俊寒,商量对策,行吗?”任玉高在对部下说话的时候语气柔和,丝毫没有做服主的架子。任凯笙接过地图一看,上面已经圈圈点点了好多地方,而且每个地方布置地极为得当,心里不禁由衷地佩服服主大人的军事才能。正要说话间,忽然听到头顶城墙出传来一阵尖锐而妩媚的笑声:“布防?哈哈哈,可笑可笑,就你龙城这点破守备,还需要布防吗?”
众人抬头一看,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晃晃悠悠地坐在龙城的城墙上,白净的手捂着朱唇咯咯轻笑,丝毫没有把他们当回事。两名士兵飞快地跃到城上,寒光一闪,两把铁剑同时劈来。
“不要轻举妄动!”任玉高忙叫道。可已经晚了,只见女子掌心一翻,多出了两个精致的小娃娃,两只小娃娃从空中跃出,扑在两人的肩头上。伴随着一阵惨叫,两名士兵纷纷落下来,脸色发青,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几名士兵忙要去救,却见这两个士兵猛地扑向其他人就要撕咬,如僵尸一般。任玉高心中一惊,叫道:“巫蛊娃娃?”
女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如观看游戏般盯着两个被操纵的士兵撕咬别人,不时吃吃地笑着。忽然间,一股强烈的劲风刮过,女子飞快地跳到另一处,转瞬间,城头上一角四分五裂,女子心中不由得一震,心道:“好强的力量!”于是笑了笑,向众人叫道:“你们龙城可真是不会欢迎人呢,人家都没准备好开打呢……”任凯笙手持银枪飞快地夺出,喝道:“呵,刚才一下没打中你,这一次看你往哪跑!”明晃晃的长枪一动,便向她刺去。
长枪刺入女子的身体,只听她呀地叫了一声,便垂着头不说话,任凯笙顿时感到枪上轻飘飘的,一看,原来他刺中的是一个人形娃娃,此刻却化作一堆尸骨。只看见远处忽然闪动那名女子的身影,远远地喊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今天先不陪你们玩咯,哦对了,叫我治花椒!呵呵呵……”
还没等任玉高说什么,任凯笙便骑上一匹战马,飞快地朝她奔驰而去。任玉高刚要阻拦,却见一旁白柳月阴笑着轻声说道:“既然他这么心浮气躁地急着立功,让他去便是,”任玉高怔了一下,便点头道:“嗯,凯笙这种强者,也不能让他搁置坏了,既然他想去,让他去便是,但愿他能平安。”
任若樱却急急地道:“不行!这女的招法诡异,凯哥万一出什么事这么办?我也要去!”说完,牵过一旁士兵的战马,便也跟了上去,任玉高正要阻拦,少女却已经走远,只好对几个士兵吩咐道:“你们几个,跟上去,照应公主,万一公主有什么差错,为你们是问!”白柳月慢悠悠地摇着折扇,心里笑道:“任凯笙呀任凯笙,真是蠢人一个,看你回来我怎么整你!”
“驾!”任凯笙挺着长枪,一路颠簸着向前奔去,任若樱在身后纵马而来,朝任凯笙喊道:“凯哥!别追啦!”任凯笙回头看见是任若樱,忙道:“公主殿下,恕不能从命,凯笙此去追敌,恐难以保护公主殿下周全!”说完,一挥马鞭,一声嘶鸣过后,战马便如疾风般驰过。原本两人所骑都是士兵普通的马,脚力相当,怎奈任凯笙驯马技术高超,很快便将不怎熟悉马术的任若樱落在后面,任若樱在颠簸中焦急地喘气,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前方有一片树林,便停在那里歇息。
任若樱抹了一把汗,望了望烈日高照的天空,急道:“这可怎么办,凯哥单枪匹马去追敌,看那女人从容的样子,像是有完全的准备……不行,我得去找他,即使遇到强敌难以应付,我充当一下医疗兵也好……”从“天空之家”岛上凋零之力耗尽后回到陆地开始,她的凋零之力也逐渐开始恢复,到龙城时大体已经恢复完毕,任若樱自我感觉已经可以利用凋零之力治愈重伤,不必再像空岛一样大费周章调制药水。这么想着,她又骑上了马,朝任凯笙去过的一处山头奔去。
山头的坡陡峭,且树林密布,任若樱便下了身,牵着马头,往山爬去,走了一半,忽然听到一声长啸,隐隐夹杂着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心道:一定是凯哥正在和那女人争斗,待我过去助他一臂之力!这么想着,脚步越来越快,打斗声也越来越近,就要翻过这个山头时,忽然任凯笙的声音传来:“公主殿下不要过来!”
任若樱一怔,看来这个女人极难对付,如果自己冒然出手,不仅自己自身难保,恐怕还会成为任凯笙的累赘。当下只好悄悄靠在一棵树边,缓缓前进。走了一会,任若樱觉得心急如焚,于是轻身一跃,又扶在树梢上,这里她远远地看见了战斗的情形。
只见十来个身披黑甲的人手挥舞这锋利的钻石剑,如飞蛾般紧紧缠绕着任凯笙跳来跳去,任凯笙手中的银枪飞快地在地面上突刺,头上蒙着一沉汗水——显然这些人极难对付,地上扶着几具黑甲人的尸体,都是连捅几下才致死。任若樱远远地无法清楚判断那几个人是怎么被捅死的,但大概从其他人身上也能猜出,这些尸体一定是一直战斗到死的,而剩下的人更是越战越勇,尽管任凯笙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却没有一人露出害怕的神色,他们如傀儡般面无表情,动作来回穿插配合却极其得当,如果不是任凯笙身经百战且实力惊人,这群人早已将其碎尸万段。
任凯笙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但他顾虑到后方的任若樱的安危,且眼前这群怪人都是极难缠的人物,因此无法抽身逃脱。银枪与钻石剑的碰撞声越来越频繁,有几人手臂和下肋受了伤,血流涌注,但也只是稍稍退了一下,片刻间又砍过来。这群人见对任凯笙死磕没有太大胜算,因此改变战术,换成两三人一组来回消耗,且攻击方向飘忽不定,在任凯笙拼杀一组人时,左右两人横剑而来,极快地劈向任凯笙的下肋,逼的任凯笙一个后空翻,两腿劈向左右两人,而其他人又趁势砍来。
任若樱见任凯笙寡不敌众,手中绿光一动,道:“凋零之力·轻治愈。”一条碧绿的线射出,射进任凯笙的背部,任凯笙只感觉浑身忽然舒爽了起来,又看了眼远处的任若樱,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侧身一动,挡在任若樱躲藏的方向前,不让他们发现任若樱的踪迹。就这样,任凯笙在前方混战,任若樱躲到后面源源不断地将治疗输送给任凯笙。战了许久,那群人手中只有一半耐久的钻石剑停止了劈砍,这群人退后的几分,从怀中掏出一瓶紫色药水,啪嗒一声,尽数涂抹在钻石剑上。
任若樱心中一惊,叫道:“糟糕!他们怕是已经看出这是凋零之力的力量了!”任凯笙轻声道:“公主殿下,你先回去禀报服主,我还能撑一会,快!”任若樱心中一凛,却不愿退却,但见几人手中的钻石剑皆闪着暗紫的光芒,如闪电般劈向任凯笙。
兵器相碰的一瞬间,任若樱突然感觉手中一阵酸麻,不由自主地断开治疗,身子往前一倾,扑倒在地上。突然断了治疗,任凯笙动作便慢了几分,这一慢便叫众人寻得可乘之机,几下劈开,任凯笙下肋中了几刀,虚弱药水的力量使他浑身酸麻,挥枪的破绽便越来越多。他只好寻个机会跳出圈外,喘息着朝任若樱叫道:“快走!”那群人飞快地逼上来,突然间,几名士兵冲过来,挥向黑甲人,一个小头目上前护住任凯笙,叫道:“总侍卫,服主大人叫我们来接应你们!”任凯笙头上布满虚汗,他挣扎着喊道:“你们打不过他们,快走!”
小头目摇摇头,正要护送他离开,却见任若樱从树上跳下来,抱住任凯笙,说道:“凯哥!”小头目一惊,随即一躬身,转身拔剑扑向黑甲人。
“不要!兄弟们!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任凯笙强撑着身体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任若樱咬咬牙,回头看了一眼士兵们,含着泪水拉住任凯笙道:“凯哥!先走,在报仇!”任凯笙入职以来从未这么悲伤过,他瞪大了眼睛,拳头攥地死死的,随着任若樱走出山头。刚走出山头,便传来惊人肺腑的惨叫和鲜血迸裂的声音,任若樱泣不成声,满脸都是泪水,任凯笙则脸色发白,用尽全力大吼一声,便支撑这往山头冲去,但没冲几步便倒在地上,任若樱忙去扶起他。任凯笙气地浑身颤抖,他缓缓抬起头,随着任若樱慢慢朝反方向走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那里,任凯笙才跌坐下来,面色苍白地看着天空,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任若樱抹干了眼泪,摇了摇任凯笙的手说道:“凯哥,我……”任凯笙黯然地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士兵都是我的孩子,是我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前一次叫银色手枪偷袭,后一次又让这几个兄弟为我送死,还险些伤了公主……”任若樱从未见过任凯笙说出这么颓丧的话,心知这次他是动了真怒,只好说道:“凯哥,别伤心了,这群人是什么人,我们得好好查一下……”
任凯笙定了定神,摇着头说道:“不用查了。”任若樱惊愕地看了他一眼,他忽然举起拳头,猛地砸向一旁的橡胶树,尽管任凯笙中了虚弱药水,但这一拳仍将树干击地粉碎,他大喝道:“银色手枪的人!”任若樱当下更是惊奇:“银色手枪?怎么会?我从未见过银色手枪有这么厉害的一群人呀!”
任凯笙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大闹银色手枪的时候,运气很好,他们的大部队出征了,你们才有可乘之机。这群人是银色手枪最高级的战队——黑衣卫,总共只有两百人,每人都配备精良的黑曜石铠甲和钻石剑,且他们都在内部受过极限的战斗训练,由最高统军白无钧率领,每次战斗得胜,都可以拿到超出普通职员十倍二十倍的金钱,因此战斗起来完全不要命,是银色手枪的王牌特种部队,这一次那治花椒故意把我引到黑衣卫的埋伏圈,如果不是公主殿下和……和那几个将士的话,我任凯笙,早就死在了那山头!”
任若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说道:“这么干说着也不是办法,我记得绕过去是一个村庄,我们先去那里歇一会,在做打算,如何?”任凯笙点点头,道:“听公主殿下吩咐。”